T1面對凌真的疑問,楊豪傑給了自己的答案,黃衣綴玉的富貴公子笑吟吟的說道:“那是我們宿舍的門牌號,三七零一,你不是馬上要辦理入學了嘛,肯定得有一個住的地方不是?與其去別的地方找屋子住,還不如趕巧和我們一塊兒住呢,多好。我們寢只有四個人,算上你凌兄弟也才五人,不會很擠的。”

凌真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那就要多謝楊……楊少的幫忙了。”

楊豪傑十分爽快的擺了擺手,無所謂的笑道:“這有什麼的?不過是我自作主張的一點私心罷了,我爹是副校長,什麼事兒我與他知會一聲就可以了。”

站在旁邊的白衣劍修高飛,忍不住說道:“我說楊少啊,不是我說你,就算你爹地位再高,也沒必要三句話裡必帶一句‘我爹是副校長’吧,我這兒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楊豪傑仰著腦袋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道:“耳朵起繭子不是好事麼?這樣以後什麼不堪入耳的話被你阿飛聽了,都不會有任何影響,百毒不侵,豈非挺好?看來我以後要儘量多重複幾遍那句話了,哈哈!”

高飛撇了撇嘴,無可奈何。

畢竟論嘴皮子,自己這個公認的“學院第一武痴”,笨得緊,那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眼前這姓楊的小子。

你長得帥,你說的都有道理。

大不了我不與你爭便是了。

楊豪傑咧開嘴笑問道:“我要帶著凌少回宿舍去了,你回不回啊?”

這一句提問,被問之人,自然就是剛從鯤魚肚子裡出來的劍修高飛。

白衣高飛思量片刻,點頭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回吧,今日就練到這兒,正好回去洗個澡,然後可以去吃飯了。”

包括楊少貼身保鏢王何安在內的四人,離開了鯤湖之上的龍舟,往海島上的某處住宿之地趕去。

殤學院裡,共計有不下五百號正式登記在冊的學生。

共有四棟宿舍,男三女一。

唯有四號樓是女生寢,一、二、三號樓都是男生住的寢室。

楊豪傑和高飛所住的,是第三號寢室樓,位於第七層,在靠近樓梯的第一間屋子,所以門牌號是“三七零一”。

抵達三號樓後,楊豪傑讓保鏢王何安先回保安亭休息去了。

凌真一問才知。

原來那個身穿素衣的高瘦老人,不僅是楊豪傑的貼身保鏢,還是四棟學生宿舍樓的“保安”,亦可稱之為是“宿管大爺”。

頗有權力在握!

只要有人膽敢在寢室裡鬧事,那麼他王何安會第一時間出手阻止,化解掉一場矛盾干戈。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和高飛、楊豪傑二人進入了三七零一室內。

一入屋裡,凌真對於寢室內的環境有些不敢置信。

絕非因為裡頭過於奢華壯麗。

正好相反,這屋子的破爛程度,遠遠超乎凌真的想法!

連自己曾經藩王家中屋子的陳設十分……不,連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比不上啊!

牆皮落灰,地板滿是剮蹭痕跡。

上床下桌的木質材料,給人一種不甚安全的感覺,彷彿只要在那床榻上面用力跳上幾下,整張床都會直接塌掉!

還好,還有值得慶幸的地方。

雖然內部牆、桌椅、寢室床等等都異常破敗,但並沒有那種過分邋遢骯髒的感覺,比較整潔。

而且在一些窗簾、床布、桌貼等等物事的簡單裝飾下,還勉強能夠入眼那麼一點,不至於說完全爛到住不了人的地步。

凌真瞧著屋內的光景,胸中感慨萬千。

這殤學院當真就如此缺錢?

怎麼可能嘛,那是人族大帝諸葛結廬所鎮守的地方,沒道理會窮酸破漏成這副德行吧?!

楊豪傑接下來的一番解釋,稍微打消了一點凌真的疑慮。

“屋裡稍微有點破……準確來說是破得很。這是我爹和曹老師討論過後,向校長提出意見的結果,已經維持這種狀況很久了,我也沒辦法的。說是什麼憶苦思甜,講究一個‘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道理,讓我們在貧寒撿漏的環境裡好好生活,有利於磨鍊心性,早日成就聖賢。”

楊豪傑邊走邊道,“唉,也不單單是我們這一間,其他的寢室屋子,都是一樣的構造,地板牆壁還有木床,都是極廉價的貨色,再便宜的客棧估計都比這兒要來得強……”

高飛同樣也做出瞭解答,緩緩道:“其實也可以理解的,學院裡的學生,哪個不是各大洲各大國的天之驕子?家裡頭肯定不缺銀子,過慣了嬌生慣養的日子,來這兒吃點苦頭,確實是有利於思甜,可打磨心境,提升抗壓能力……成不成聖賢不知道,但我倒是挺贊同楊副校和曹老師的這番提案和舉措。”

楊豪傑一臉哀怨,欲哭無淚的道:“遙想當年,我睡在精美雕花龍陽木的金漆大床上面,整晚都做著甜甜的美夢,自從那個萬惡的破提議下來以後,床被拆了,換成了這種爛木頭硬板床,躺得我腰疼,就當真一天好夢都沒做過了,真的服了!我爹他什麼都好,就是有的時候吧,忒軸,太不明事理了些……”

又轉而向白衣劍修高飛說道:“你阿飛這些年勤奮練劍,早過慣了苦日子,可你有想過我這種人的感受嘛?唉,都別說了,由奢入儉有多難,你們是不會理解的,太痛苦了,簡直生不如死,食堂的飯菜我已經好幾年沒去吃過了,看著就想吐,也就阿星樂意天天去!”

高飛眯著眼睛,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來懟回去。

凌真卻是想說一句表示同情的貼心話語,自己過去的日子也極盡奢侈,現如今情況和楊少你是差不多的。

可就在話語剛到嘴邊,寢室廁所裡走出了一個人。

那人的出現,立時就讓凌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但見邁步走出的那人身材十分矮小,細細瘦瘦,比楊豪傑都要捱了半個頭左右。

穿有一件黑色短衫,露出纖細如同筷子,無半分肌肉的白胳膊。

五官清秀,面容相貌頗為清秀。

而尤其吸引人矚目的,是他那一對與生俱來的尖長耳朵,一左一右,高高豎起,和尋常人族有著顯著差異。

“凌兄!”

那個長著精靈耳的可愛男生,一見到青袍年輕人凌真,毫不猶豫的激動叫了出來。

凌真亦是情緒起伏不小,亢奮的叫道:“是潘劍潘老弟,這麼巧的啊,想不到會在這裡又見到你!”

楊豪傑滿腹狐疑,橫豎不得其解,遂發問道:“怎麼?難不成你們兩個以前認識對方?”

那日在錦繡王朝的紅粉鎮上,凌真被東方即白單方面痛打了一頓,慘敗當場,輸得可謂是異常沒有面子。

而那一幕,剛剛好就被一名來自萬卉洲的百花族男孩看見了。

雖然實屬意外,但凌真也因此而與那個擁有五彩本命劍“斑斕”的男孩,相互結緣認識,交換姓名,得知了雙方姓甚名誰。

那時候的百花族精靈男孩潘劍,就已跟凌真表明了自己那一番行程的目的地,正是瀚藍洲南部大海之上的那座通天島。

要去找人族大帝諸葛結廬致謝,謝過大帝昔日的救父恩情後,再順便再拜師諸葛,想要在海島上砥礪劍道,強化修行。

在當時,本來凌真是可以在順路的前提條件下,與之一同往南而行的。

可奈何,百花族人生來長有一對透明翅膀,能夠隨心所欲,飛往任何想去的地方,而凌真那會兒卻還沒有憑虛境大圓滿的修為,實在是做不到不消耗真氣來御風遠遊,困難得緊。

所以最後也就只能胡亂說了個“有事兒”的蹩腳理由,送別了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孩潘劍。

三年多已經過去,那個時候只有十七歲的潘劍,先如今,應該已經有弱冠之年了。

可這身高和體格,卻是絲毫未長,與當年還一模一樣,小得跟個十來歲出頭的小男生似的。

如此看來,他的矮小瘦弱,並非是當時年歲太小的緣故。

而是因為這萬卉洲百花族的那些“精靈”,都是這麼一副小巧玲瓏的模樣,長不大,和人族有異。

凌真花了一些唾沫口水,簡單把自己和潘劍初相識的經歷說了出來。

當然,像自己被東方即白打得站不起來,這種不堪回首的往事,就跳過不提,直接就選擇了沒有去說。

沒必要,他自覺挺丟人的,講出來忒臊得慌。

在聽了凌真的講述後,楊豪傑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原來還有如此緣分吶,真是無巧不成書,看來凌兄弟你和潘少兩人……不,準確來說是和我們整個寢,那都是有天註定的緣分啊,要不然怎的會如此之巧?彷彿冥冥之中有天定一樣?”

凌真倒也是有些認可,笑道:“楊少所言有理,天地何其之大,怎麼偏偏我就與你們相識了?那都是緣分使然。只有緣分到了,那才能夠認識啊!”

高飛也是非常贊同這言論,“嗯”了一下,正色道:“凌真是吧,那我以後就喊你凌少好了。凌少啊,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寢的一員裡,三七零一‘四人幫’,有你以後,那可就是五人了。”

凌真看了一圈屋內的其餘三人,楊豪傑、高飛和潘劍,便有些好奇的提出了問題:“寢室一共有五個人,那還有一個人呢?”

楊豪傑呵呵一笑,說道:“盲猜一手,阿星是又跑去食堂買東西吃了。”

精靈男孩潘劍臉上露出笑意,不禁由衷調侃道:“我也這麼猜的,阿星他每天要跑八百回食堂,一旦見不著他的人影,那麼多半是在食堂裡,或者就是在去食堂的路上……”

“誰說我在去食堂的路上?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潘劍話音剛落,一箇中氣十足的響亮嗓音,自寢室屋門外頭傳了進來。

言出人入。

屋門被一把開啟。

有一名極為高大肥胖,天靈蓋頂到了門框處的巨型男子。

右手提了個裝著燒雞的袋子,就那樣大搖大擺的走入了屋內。

男子披穿一件寬大血紅袍子,色澤鮮豔,袍上圖案精美,而其身材,則是異常的臃腫。

高足九尺有餘,體重怕是不會低於三四百斤。

簡直就是一座肉山!

凌真看著入屋而來的這一名男子,將其體格與自家山莊的“肉神將”羅睺暗相對比。

勝負顯而易見,此人,要肥過視肉如命的大胖子羅睺多矣!

手握燒雞的胖男人走入屋內後,也不怎麼去看眾人,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那張下鋪的床上。

唯有他的那張床有鋼板加固,所以十分堅硬,不容易輕易坍塌。

若不如此,也萬萬做不到承受得住他那足有好幾百斤分量的體重!

紅袍男子獨自坐在床上,優哉遊哉啃食著燒雞,連骨頭也不吐,嚼爛了就往肚子裡面吞下去。

如若一頭人型饕餮,什麼都直接塞進腹內。

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沉浸其中。

耳中聽著這名肥胖男子咀嚼之聲,頗為響亮,白衣劍修高飛不悅的皺緊眉頭,衝著那一座高大“肉山”說道:“阿星,有新室友來了,你也不打個招呼?”

聽了這句話,那名被叫做“阿星”的胖漢子,後知後覺,這才意識到了屋內又多了一號成員,立時就停下了吃雞。

隨手,把裝有燒雞的袋子往床頭一放,快速抹了一把油膩至極的嘴巴,離開了那張有鐵板加牢加固的下鋪大床。

一座大山般的紅袍身軀,快步走上前來,到了青袍年輕人凌真的身前後,肚子大得感覺能硬生生塞進去一人的男子,把凌真上下一通打量。

然後他伸出一隻手,嗓音裡帶著些憨厚之色,眯眼笑道:“你就是新室友啊?長得真帥,能和張怍那小子比上一比了,哈哈!我叫季星塵,來自西方神龍洲,出身大龍族赤龍一脈,今年二十有七,幸會!”

凌真自當禮貌的也伸出了一隻手,與之相握一下,自報家門,微笑道:“在下凌真,從北面的瀚藍洲而來,日後還請多多關照!”

季星塵放聲而笑,一邊笑一邊拍著凌真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只要是咱們寢的室友,那就是一家人。你來了以後啊,我們‘四人幫’可就有五個人了,如此一來,在這殤學院裡,咱們豈不是更加能橫著走了嗎?哈哈,妙啊,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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