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卷部分劇情節點1】

-那日在戰場上出手救人者,是百珠大師昔年,尚未前往瀚藍洲,本名猶喚“鎏鼎”之時收下的開山大弟子,法號“玄髒”,白龍一脈的佛門修士,被師父鎏鼎要求而故意沒去瀚藍大陸,被漆皮打傷心竅後首次出關的俞封心,使用那枚“大放光明墟鐲”的境內靈氣,與玄髒法師的金剛氣運結合,強強聯手,助身處心湖幻象中的凌真對抗心魔之侵蝕,不至於當真道心崩潰,淪為殘廢。

-直面心湖內的那一個“心魔”,看著那個滿身血淋淋的“俞忘顏”,青袍年輕人擠出了一個艱難而又苦澀的笑容,先是勉力將其抱住,親吻一下,隨後出劍,將那個並非真實的“俞忘顏”斬殺,盡除心魔。

-那座“大明歸墟”內,六境劍修凌真心境大放光明,加之猶有佛蘊金剛氣息加持,渡劫境修為徹底穩固,再無跌境的可能。

-別離了道侶的父親,即那個白龍一脈首領俞封心後,凌真在某座無名陋廟內,跪著聽了玄髒法師講了三天三夜的佛法,以此來洗滌狂心,緩解失去摯愛的那份痛苦與折磨,大師說法誦經三日後便即孤身離開,而青袍客凌真則自稱行者,帶著法號“零一”的小和尚,一路往西徒步而行,沿途流傳佛法,將自己所知所想所悟,盡數廣播於神龍洲各處。

-在大洲的最西部,某處不可名狀的“天漏”之地,零一原地坐化,不知為何,便成了金身羅漢,一尊法號自封為“如去”的巍然大佛高坐於大雷音寺內,金光熠熠,手作蓮花狀,盤腿,結跏趺之態,零一在如去的那陣金色佛氣暈染之下已然“成佛”,成了所謂的“佛”後,已不再是小和尚的零一,出於好心,要拉凌真與自己同登極樂世界,凌真卻想起了玄髒法師與自己所說的那些佛理,不向外求,出言回絕,未曾想,直接惹惱了那位佛陀如去,雷音寺內那尊大佛如去正準備一巴掌拍死凌真之時,那隻高高抬起的手,驀然止住,怎樣都落不下去,如去臉上逐漸露出驚恐和震撼的表情,接著竟是語帶哭腔,大聲叫道:“我錯了,我是假的!我並不是什麼真佛,我是鬼迷心竅了的假佛,饒了我,阿彌陀佛,饒我……”

-凌真耳中,漸漸已聽不到假佛如去的聲音了,年輕人的眼前,則以匪夷所思,堪稱極其詭異的形式,先後閃過了六種不同顏色的世界,六世界共分六色,每種顏色均代表了一大教派——青“儒”、黑“道”、金“佛”、紫“墨”、黃“法”、赤“兵”,儒釋道墨法兵,六教六大迥然不同的世界,當凌真試著與金色世界的那尊佛陀對話的時候,一瞬間,便已重返了現實,原本青袍年輕人身處的那座“大雷音寺”,現已完全消失,空蕩無一物,胸中迷惘,滿頭霧水不知所以然的凌真,忽然福澤心靈,一個猛然轉頭,看到那個已經沒了“金身”的小和尚零一,正在傻兮兮朝自己笑著,“行者”凌真自言自語:“明心見性,轉身是佛,回首便入極樂淨土。”

-百珠大師當年的大弟子“玄髒”,一人抵達黃龍大帝鎮守的龍窟,這位大龍族白龍一脈的佛門修士,慨然以道行殉難,用全數修為乃至身家性命,為損耗了一半本命龍丹的大帝朔陽,臨時修補並塑造出了一具可用的“陰神”,重新穩住鎮壓一部分元夏肉身,以及封印整片焦土大陸的劍道陣法。

-雖得以保住劍陣,但由於黃龍朔陽到底是丟了一具本命陰神,龍丹不全的緣故,縱使玄髒法師以性命和大道來護陣,那一座封印焦土洲億萬天魔的“屏障”,終歸還是出現了極小的一絲絲縫隙,這讓元夏後代金陰,得以釋放出一縷屬於大道境天魔修士的元神魂魄。

-有這個運道,十分幸運能提前脫離封印的止境天魔,其名“飛星”,雖僅有一魂一魄重得了自由,但只要能找到寄宿的軀殼,進入一具好的肉身之中,此魔的戰力,依舊絕高,強得難以用言語形容,面對那縷“細小”的魂魄,如今再不叫做夏遠,擁有那一副黑龍漆皮的醜陋皮囊,灰袍帶血斑,體格枯瘦病態的金陰,此刻放聲而笑,他一邊大笑一邊道:“飛星老哥,睡了千載光陰,這身手可還一如當年?等有了肉身可以操控以後,什麼都不用管,儘管放開了手腳廝殺便是!這天下,這人間,這世上的蒼生,現如今,已是我們天魔族最好的‘洩憤工具了!”

-登基稱帝,凌璞入主天子國都,凌家長子凌真便順理成章繼承整座山莊,成了天神山莊莊主後,凌真將算是國破家亡的南宮冰凝帶至了莊內那棵千人難圍的“通天月桂”之上,允許其煉化月桂靈氣以精進修為,然後又去了趟萬卉洲的真武門本部,在花仙福地找二姐凌桀驁簡單切磋了一番,當然是點到為止,相差足足兩個境界,若是凌桀驁用全力,凌真怕是一百個回合都撐不下來,便要身死於二姐的拳頭

-之後在離開萬卉洲前,凌真又意外見到了已經順利出關,成為了劍修的“四姐夫”仙豪,道號仙豪,本名呂仝的紅袍大天君,在得知了那場發生在神龍洲某處戰場上的慘劇後,慷慨贈予凌真一張品級極高的保命符籙,可在關鍵時刻救其一命,至於如何相救,仙豪故意賣了個關子,沒說。

-元夏嫡系後代金陰,趁著黃龍大帝朔陽陰神出現問題的機會,開啟焦土洲上空封印的一“絲”縫隙,讓十八頭焦土大陸魔尊之一的飛星,以本命魂魄的形態離開了陣內,昔年真身為天魔金剛的飛星,奪舍並附體在一頭“白麵老猿”的身上,此兇獸金猿,名叫謝天,它曾與弟弟謝地一塊兒吃掉過的金剛魔蛻,本就是飛星最初那具肉身戰死後所化,如今金毛猿猴謝天被飛星本尊的魂魄強佔身軀,也算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青袍共青衫,凌真特意拉上魚幽琮魚老前輩,與之一同再入神龍洲,故地重遊,去了那一處黑龍領袖漆皮出劍殺人,俞忘顏身死道消的戰場,凌真給已故道侶上墳供香的時候,和立在一旁的青衫老劍神閒談,言語苦澀,說不盡的悲傷,哀然意態畢現無疑,“魚前輩啊,從前的我,不知何為痴心一片,也不甚理解老前輩你為何能喜歡我娘喜歡那麼多年,現在好了,我和前輩你一樣,也有個想愛卻再也愛不到的人了,原本此生不知愁,最怕萬一見溫柔,這句子,說得半點兒都沒錯。對了,魚老前輩,要不要陪我去那塊‘三生石看看?那裡有我和忘顏之前一起刻下的海誓山盟……”

-頃刻已是地動山搖,青袍年輕人言語之間,有一陣浩蕩無匹的大型“龍潮”,朝著此處戰場舊址奔襲而來,凌真曾在瀚藍洲靠近南海之濱的泥牛山,見識過一場“獸潮”,但似今日這般不計其數的巨型大龍族真身,以潮水拍岸般的陣仗洶湧而來,卻也是生平頭一遭見到,且從前聞所未聞,青衫劍神魚幽琮手握大禹劍,正準備出劍殺龍之時,可見群龍大潮的最前頭,那條血色巨龍的頭顱上,立著一隻身穿赤金色法袍的金毛老猿,那頭白麵金毛的精悍猿猴,身上那股氣勢之雄盛、霸道,即便相隔頗多的距離,依舊能讓人清晰無比的感知到,魚幽琮眼神驀然煥發光彩,握劍的手猛一用力,通身劍意幾乎凝如實質,老劍神咧嘴笑道:“好,原來這就是大道境的天魔!”

-無數頭龐然真龍在此處瘋狂躥掠,掀起塵土喧天,場面奇亂,聲勢奇大,一心與那頭金猿較量作戰的魚幽琮,竟是出乎意料,未能察覺到某人的偷襲,被一股漆黑劍氣驟然削掉了左肩上的一大塊肉,頓時鮮血外湧,淋漓異常,青袍年輕人大吃一驚,只因凌真赫然看見,突襲敵手,傷中魚劍神的那個陰毒“小人”,一身灰袍之上有點點梅花血斑,面色枯黃瘦削好似病鬼一般,正是已然奪舍了黑龍漆皮的天魔金陰。

-金陰一人與魚幽琮捉對廝殺,佔據了金猿謝天皮囊的魔尊飛星,以天劫臨頭般的強霸拳罡,要將那淩姓年輕青袍客當場碾殺,令之化作血肉一攤,那陣看似必死的拳力雄罡之下,凌真及時用出那張名為“天神喚真符”的道門極品符籙,在符上寫下了仙豪的俗家本名“呂仝”二字,頃刻,一位披穿著鮮紅法袍的道教大天君,從符氣所化的瞬移陣法內掠出,正是親臨此地的凌真四姐夫仙豪,一出陣中,紅袍天君立時召出自身那一柄辛辛苦苦,費盡諸般心血,舍掉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道”後,才勉強煉化而成的本命劍,劍名“呂祖”,以此劍之鋒芒,救下凌真性命的同時,力克那頭金毛金袍的猿猴飛星。

-擁有八階大道境修為的魔尊飛星,分明已被“呂祖”劍斬去了一臂,卻仍是愈戰愈勇,每次出拳的力度相較前一拳,居然猶然不斷遞增,那位手持雪白浮塵,道袍氣韻持續流轉的天君仙豪,一邊御動飛劍殺戮此頭白麵金猿,一邊以“請神降真”的道家秘術,憑空喚出了三尊殺神藍霜的通靈元神顯化,三具“殺神外顯法相”,再加那柄仙蘊鼎盛、殺機沖霄的呂祖本命劍,一以貫之,真正傷及了飛星的魂魄。

-此時仙豪頭系華陽巾,以純陽、洞賓、丹鼎、妙道、八仙、福佑,共計六張與己大道相契合的珍貴符籙,短暫禁錮住了那頭“金毛老猿”的身軀,這位人稱“六合飛邀,仙中之豪”的道門大天君,一襲赤袍寬袖不住飄搖,姿容極美恍如玉人的他,這一刻,其聲震天,彷彿一瞬間便傳遍了千萬裡河山,直入一人耳中,仙豪所言唯有六個字,藉助六符之靈威,送至某位白虎皮老者的耳畔,那是一句——“有請劍聖出劍!”

-與先前遙遙一劍割下昭魁頭顱的時候相仿,身處殤島的“劍聖”嬴春,相距不止千萬裡,借出了一劍,跨洲劍氣掠至此處,直接戮爛了那件赤金色法袍,洞穿“金猿”飛星那具肉體的胸膛,將之胸口氣府徹底轟碎,處在垂死狀態的天魔飛星,不可奈何,只得舍了那副白麵老猿的破碎身軀,元神的殘餘魂魄打算就此逃離這裡,未及遠去,飛星的魂魄便已被凌真以四柄本命劍當場戮殺,徹徹底底消散於空中,完全死透,見“盟友”魔尊飛星已被徹殺,身處黑龍漆皮肉體內的金陰,知道此戰大勢去矣,為了不死在魚幽琮劍下,不得已竭力奔命,總算被他再一次出逃。

-通天島鉅變,殤學院再無“十傑”,包括副校楊劼和金牌導師嬴春在內的十人,外加出竅的諸葛結廬陰神,十一人共赴南海以南的那一座焦土洲,一炷香,需要拖延一炷香的時間,這一點時間裡,焦土大陸上方封印處的那一條縫,法陣最薄弱之地,會因劍道陣法不穩的緣故,大幅開裂,不計其數的本土天魔族人會從其中蜂擁而出,故而必須有人去“補漏”,用性命去填補此道大縫,堵住群魔外出,撐夠一炷香,用道行修行的底蘊作為“補天缺”的材料,等到大陣封印重新堅固,縫隙再度閉合以後才算結束,自通天島殤學院而來的十一人,在魔域大洲的最高處天空,雲幕之下,用命來堵那個“洞”,以此扞衛正道,扼殺天魔。

-一炷香過去,陣法重新變得堅不可摧,焦土洲天幕處的封印已再一次無有縫隙,而至此赴戰者,除諸葛校長的出竅陰神外,其餘十人,有“殤島十傑”之美稱的那十位大修士,皆已陣亡,悉數死盡。

-瀚藍洲人族劍聖嬴春,作為學院的金牌導師,凌鳳歌和凌真共同的師父,死前無半句遺言,直到其四柄本命劍徹底毀爛,肉身崩潰,作為“刃足”的雙劍齊斷,大道性命也已然不復之時,這位三世為人的黑瘦老者笑著閉上了雙眼,只見他神情釋然,一切前塵過往俱已成雲煙,肩披白虎皮的無腿老人,彷彿一條久旱無水的魚兒在池中死去,再不用掙扎,終於得了解脫。

-在學院裡最受男女學生尊敬、愛戴的導師費芯,那一柄三教合一的本命之劍,隨著劍主大道性命的湮滅,已再無任何的靈性可言,費老師身亡時胸中猶存掛念,對那些殤學院的學子們有些不捨,唯有一念留下,便是願來世還能再教他們。

-曾經的那位蒼穹神拳幫幫主蒼天,學院拳術造詣巔峰之人,聖光族武道強者,臨終前,一口武夫真力依舊未墮,猛然間震散殘剩罡氣,以勁風最後擊殺了數百頭天魔,宛如血花綻放,快意而逝,風采卓然。

-大漢金典峰一腔淋漓熱血,與其滿頭赤髮色澤一致,猩紅而醒目,不斷遞拳出招,終至體魄盡碎,渾身爆裂而亡,死時的壯烈英姿沒輸給蒼天半成。

-學院副校長楊劼,諸葛結廬座下大弟子,心知必死,將本命劍“輪迴”轉嫁入諸葛陰神後,左右手握佩劍傾國與傾城,一襲墨色龍袍的楊副校振聲大叫道:“我兒豪傑就交給師父你了,如那臭小子將來能躋身大道境,讓他別忘了清明節多給我燒些紙錢!”

-東宮仇滿身彩氣縈繞,持續揮舞著手中那一根法杖,出招不停,此刻他驀然大喊:“怎的你死在我前頭了?不行不行,好兄弟,你且等我!”

-來自混沌洲的天使族修士銳馳,衣著雍容富貴,扇動那對白色羽翼,若一隻巨型白羽大鳥,翼碎人亡前,他怪腔怪調的厲聲喝出了一句:“兀那天魔族的孽畜,媽這法克爾——”

-白衣翩翩的公子哥慎白玉,油盡燈枯之際,朝那個穿有黑色綢緞的女子劍修看了一眼,低聲道:“下輩子……”

-同樣也已性命危旦,即將暴斃於上空天幕處的黑綢女修水刑,鬼使神差的回望了一眼,一模一樣的話,她說道:“嗯,下輩子……”

-昔年大濮王朝勤學書院“踩書人”曹屏,那件儒士衣衫已經破爛不堪,浩然正氣瀕臨潰散,已是大半個身子進了鬼門關的儒衫老人曹躍進,一臉凜然神色,畢生勤讀天下典籍的他,全然不顧口中血湧如瀑,道:“書上的道理雖大也小,而書外的道理,卻是雖小也大,今朝雖有千萬‘魔,吾往矣,既已當仁便不讓,此番過後,心中再無愧疚,來世還為人族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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