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他媽”的店鋪生意越來越好,一日闊過一日的凌老闆,並未因為開店而荒廢了修行進度,仍是十分勤懇用功。

如今的青袍年輕人凌真,已然可以在不分生死的較量中,單以劍道術法,與自家那擁有六階渡劫境修為的大姐凌鳳歌相媲美了。

以三階憑虛巔峰的修為,抗衡渡劫境劍修,實在當得起“前無古人”一說。

魚老爺子指點的“壓境”一法,誠乎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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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飛在躋身第五境,且徹底穩固了這一境界後,在徵得了楊副校長和嬴老的同意後,向嬴春大弟子凌鳳歌發起了問劍。

只是尋常問劍,不決出個生死存亡,僅拼劍術高低。

故而雙方提前說好,出劍可以,但不能取人性命,招式要留有餘地。

由嬴春這個當師父的在一旁看著,作為裁判和公證人,凌鳳歌自覺不會遞出過分凌厲的殺招,應該不會死人。

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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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過後。

高飛自創的那一套“雲騰劍法”揚名殤島。

人盡皆知,那位從來只穿白衣的劍修高飛,絕非等閒之輩!

明明隔著一境的差距,高飛竟能逼著凌鳳歌祭出那柄本命劍作戰,實在手段不小,令人震驚。

用楊豪傑的話來說就是。

高飛無愧是三七零一“殤島五虎”裡的境界最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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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內,高飛與其他四名室友一同覆盤那場問劍。

高飛親口所說。

戰事過半之時,凌鳳歌周身驀然綻放華美且瑰麗的虹光。

緊接著,便即有一股難以描述清楚的強橫罡氣,席捲而來。

來勢之猛,就彷彿是一整座鼎盛王朝內的全部劍道修士,聯袂出戰,遞劍只針對自己一人!

聽了高飛的言語後,凌真坐在自己的床鋪位子上,笑著說道:“阿飛,你用詞不太準確,不該用‘彷彿二字的,因為那並非虛假,而是貨真價實。我大姐的本命劍其名‘錦繡,是我娘昔年將一小塊錦繡王朝的天子玉璽殘塊,融入了大姐那個先天本命劍竅後的結果,換言之,‘錦繡劍內,的的確確存在著海量王朝氣運!應對那等豐沛的國運,那般銳不可當的劍氣,猶能落敗得不甚狼狽……阿飛,這一戰,血賺,輸得一點兒都不虧。”

高飛低頭看了眼胸口,苦笑道:“凌少你別安慰我了,心竅要害處中了凌學霸的一劍,要不是有那位綽號‘青龍劍仙的魏前輩及時相救,我現在恐怕僥倖不死,多半也要淪為一個廢人,還談何不甚狼狽?分明是狼狽至極。”

凌真從位子上站起,走至高飛的身邊。

看著坐於桌旁的白衣劍修,青袍年輕人伸手拍了拍前者的肩膀,耐心鼓勵道:“輸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修行之路何其漫長,世上誰人能一直贏下去?我師父嬴春,輸給過魚幽琮,而那位魚老劍神,又曾經輸給了咱們的諸葛校長……你瞧瞧,饒是那等無敵的劍聖和劍神,都有技不如人而敗北的經歷,你不過輸一次而已,有甚好氣餒的?是男子漢大丈夫就給老子振作一點,爭取早日破至六境,以渡劫境之姿再度問劍我大姐,一舉獲勝,把丟掉的場子全給找回來!”

潘劍曾在瀚藍大陸錦繡國的紅粉鎮,親眼目睹凌真不到三百回合,便被那高大的白衣公子擊敗,打得趴在地上,死活站不起來。

此刻,潘劍也湊過來說道:“是啊,阿飛,輸給凌學霸不是什麼抬不起的事兒,正好相反,你應該感到光榮才對。那可是凌鳳歌啊,生來就有體內劍竅,竅內蘊飛劍,和咱們凌少一樣,能被嬴導師主動收作弟子的人!這種修士,若不是在這座通天島上,換成其他地方,恐怕連遇見都很不容易的。”

紅袍大胖子季星塵,這時也跟著笑言道:“可不嘛,凌鳳歌哎,那哪兒是啥普通人吶?美成那樣,分明就算天上的仙人了!仙人練了劍,扛過了五境破六境的那場‘天劫,便是實打實的劍仙。敗於那般美貌的女子劍仙之手,聞了石榴裙,卻有幸不用石榴裙下身死,多幸福,你應該背地裡偷著樂才對!”

而今已是五階開光境的劍修高飛,被室友們的言語所打動,內心有些感慨,可惜不善表達,僅僅開口隨意的道一句:“我倒也沒想那麼多,當時就只是一味的盡力出劍而已。”

楊豪傑最是沒有正形,歪嘴邪笑道:“阿飛啊,我可看著了,凌學霸最後一劍刺穿你心口的時候,那表情,嘖嘖,尤為惶恐,甚至還有點兒莫名的心疼呢!你說,她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畢竟敢於向學院史上成績最優者問劍之人,可就只你高飛一個……”

凌真聽到這兒,忍不住狠狠呸了一下,唾沫砸在楊豪傑腳邊不遠處。

那黃衣綴玉的公子哥卻也不惱,依舊嬉皮笑臉的對著高飛道:“可憐的阿飛,貌似我們的凌少不願你做他的大姐夫呦。”

高飛搖搖頭,冷聲衝著楊少言語道:“我要是有錢的話,就去扛他媽裡開家醫館,專收你這種腦殼兒不太正常的傢伙,普通幾個療程都不夠,得長期服藥,藥量但凡不猛一些,還真治不了你楊豪傑那顆腦袋……”

凌真站在一旁,拍手笑道:“想不到阿飛躋身開光境以後,不僅劍道水準大幅攀升,連著嘴巴功夫都有如此顯著的長進,不錯,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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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後閒得無聊,凌真在寢室裡與阿星、潘少以及楊少三人一塊兒搓麻將。

小賭怡情,也就幾十兩紋銀一把而已。

這點碎銀子,對於如今坐擁金山銀山的“大財主”凌真而言,完全都算不得是錢。

楊豪傑是昔日貴為儲君的副校長楊劼唯一一子。

潘少是萬卉洲麻槐國首富潘至善的親生兒子,父親去世後,家族產業自然盡歸其所有。

大胖子季星塵同樣有著皇室血脈,是神龍洲一座大國的太子,當然也有著不拿錢當錢的資本。

無人不知,三七零一寢唯有一個窮光蛋。

那就是孤兒出身的高飛。

四人玩牌玩得正熱鬧,忽然,房門開啟,那個唯一的窮光蛋推門而入。

高飛神色匆匆,一進來便大叫道:“出事兒了兄弟們!凌少,你快去你的‘嗨樓那邊看看吧,這回,真是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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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樓上方天幕之下。

滿身奢奢侈華貴服飾的銳馳,扇動其背部的天使族白色羽翅,懸停高空。

空中,密斯特銳馳所在之處,茫茫然似有星辰環繞。

無窮無盡的聖光璀璨,光輝閃爍不止。

那是銳馳親自佈下的一重陣法。

大陣之名叫做“銀河天玄陣”,陣內群星倏忽凝聚成足足二十八尊法相。

二十八相皆有百丈高度,合二十八星宿,星君敕令銀河,天地生玄通,妙不可言!

其實在這座銀河天玄陣完成之前,於此空中,混沌洲天使族陣法大修士銳馳,就已經佈下了一座巨型法陣,陣力之超絕,可瞬間湮滅渡劫境修士的道行,或是誅殺一些底蘊不夠堅實的無極境修士。

然而,那座銳馳引以為傲的“二十四節氣之陣”,不過是在承受了來自下方的一劍後,當即被破,陣力如煙雲般飄散,再不凝聚。

也正因如此,銳馳再不得已使出了自己最強的殺手鐧,於此生出一方燦若銀河的巍峨神靈之陣。

二十八星辰法相,巍巍乎君臨於天,要鎮殺下方的那一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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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零一寢的五人,均已趕來了嗨樓所在的地方。

五人皆被上方輝煌無極的群星巨像所震撼,心搖神馳。

而其中來自神龍洲的胖子季星塵,此刻則猛地驚聲大叫了一聲,眼神裡滿是悚然和不可思議。

只因阿星所見。

被密斯特銳馳所佈陣法針對者,竟是那位神龍洲白龍一脈的巔峰至強者。

一洲十大天龍里面,地位和劍道殺力僅次於龍族大帝的白欒!

季星塵嗓音顫抖著自言自語:“白,白欒,竟然會是那‘劍島的島主白欒……為何白欒會來這裡?!”

此事件的起因,在乎復仇二字。

遭到復仇者,是學院導師之一的東宮仇。

而前來殤學院復仇之人,卻是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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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用過餐後,東宮仇幾乎是硬拽著與自家關係還算不錯的曹屏,來嗨樓一層的“失憶吧”買酒喝。

由於對凌真這個學生有些怨言,所以這是曹老古板第一次光顧此地。

要不是與東宮仇有點兒不淺的交情,平日裡相處得很是投緣,且今日說好了不用自己掏腰包,那依舊老曹的臭脾氣,那肯定是不會前來的。

興致勃勃的東宮仇,費了不小氣力,總算將曹屏拉來了專門兜售酒水的“失憶吧”。

東宮仇與副校楊劼一笑泯恩仇,二者徹底成為那種不亞於手足兄弟的朋友後,就經常來此飲酒,關係日漸變得更好。

吧檯邊,大咧咧坐著的東宮仇,唆了一口從迎春商鋪那兒買來的“荷花”煙,笑看向同坐在前臺邊上的儒衣老人曹屏。

一手端著酒杯,一手雙指夾煙的東宮仇開口道:“如何呀老曹?這‘天神一夢酒,可對你的口味?”

穿著素雅,像個標準書院讀書人的曹屏,又低頭抿了一口杯中酒,然後盯著杯子許久,喃喃道:“這個姓凌的小子,倒也真有點本事,居然能被他搞來這麼好喝的酒水……”

東宮仇不禁大笑起來,邊笑邊道:“據我所知,這款名為天神一夢的酒,來自瀚藍洲錦繡王朝的天神山莊,是那山莊一個叫計都的人釀造出來的,那計都釀酒的本領堪稱一絕,素有‘酒中醉仙之稱……”

就在此時,上空一個女流的尖利嗓音驟然傳落。

那顯然是來此尋釁的女子,用滿懷憤恨的聲音大喝道:“東宮仇,快些提著腦袋出來見我!”

曹屏猛然間從座位上站起。

臉色大變的東宮仇,一把握住斜倚在邊上那根法杖,同樣快速起身往樓外行去。

衝出大門時,東宮仇鐵青著臉,沉聲對老曹說道:“千萬要小心,來者是敵,且此人今番註定不善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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