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五者最前之人,是那個身穿紅袍的黑炭漢子。

那漢子的雙手異常靈巧,出拳迅捷至極,葉一燃的誅妖拳法畢竟還不甚熟捻。

過招之後,亦或是說僅僅一個照面,後者便一掌被打中了胸口。

葉一燃只覺自己胸口中掌處,宛若火燒炭烤一般的疼痛。

連體魄似乎都已用處不大。

又有一隻毛色純黑的大鷹飛至了她的頭頂,對著那顆碧綠如翡翠的眼睛狠狠啄了下去。

另外那個體格魁梧到匪夷所思程度的巨漢,將身子一展,衣服瞬間被撐破。

他的腋下,居然還長有兩條粗壯如女人腰肢的手臂!

四臂人行動快若奔雷,如泰山壓頂般將葉一燃的身子鉗住。

巨漢聲音憨憨的說道:“我把她抓住了,隨便給你們打!”

矮漢子見狀,嬉笑一聲,用魚竿一下又一下抽打著葉一燃的腦袋。

每一次均勢大力沉,毫不留情,如同寺廟裡的老和尚在敲擊木魚。

雙手由精鐵打造的男子,奮力擊打著葉一燃的腹部,他飼養的那隻黑鷹,正拼命朝葉一燃的眼睛猛啄。

紅衣黑炭人則用烙鐵般滾燙的手掌,結結實實拍打在葉一燃的胸口。

貴為一國公主的葉一燃,哪兒受過這等恥辱與折磨?

苦不堪言的她。

直痛得眼淚都落了下來。

禿頭雄髯的漢子哈哈大笑,朗聲叫道:“都快些閃開,我給你們表演一個‘剝龍筋’!”

鐵手男和火炭男好像對那個禿子的本事十分認可,竟都乖乖的讓了開來。

雄髯漢子一臉獰笑,就這樣飛奔了上去。

此時,那個巨人一般的憨傻壯漢驟然大叫了起來:“痛,痛痛,好痛啊!”

只見他那四條筋肉結實的手臂,這一刻,已盡皆掉落在地。

不出所料,正是凌真以劍氣所斬。

紅髮碧眼的西域公主因此而掙脫束縛,又復戰鬥之能。

————

青袍客悍然殺賊。

先是四臂齊斷的巨漢,這會兒功夫已然人頭落地,龐大身軀倒在了血泊當中。

而後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凌真將那個揚言要“剝龍筋”之人的整條脊柱,都從其身子裡抽了出來。

沾滿猩紅人血的右手裡,捏著一森然的白骨脊柱。

場面駭然。

青袍年輕人冷笑一下,將那條人骨遠遠拋開,接著。

凌真聲嘶力竭,衝剩餘幾人吼道:“其他幾個,速速上來給小爺送死!”

————

儒聖翡人已被十名法家修士團團包圍。

以一人之儒家氣數,抵禦一座巍峨的法家氣陣。

頭戴銀冠的法聖杜飲白喝令道:“片刻也不能停,務必要碾死這個傢伙!”

天下有無數修士,“練氣士”作為其中之一,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只不過是他們從不練兵器和拳腳,僅一門心思的練氣罷了。

真正特殊的群體。

是儒釋道墨法兵六教的練氣士。

只因六教練氣士,能得天獨厚地的享受六教特有氣數,化氣數為己身的修為。

修為精進的六教中人,甚至可以實現許多其他同境界的修士,決計無法做到的事情。

比如光明恆久、金剛不壞、駐顏長生等等。

而一教的“聖人”,得創教者機緣傳承,更是能近水樓臺先得月,佔得一教中最多的氣數。

儒、釋、道、墨、兵、法,六大聖人極具侵吞天地氣數的能力,一教信徒越多,香火越旺盛,該教聖人的修為境界便會越強。

儒家創始人孔子,又稱“至聖先師”,原本就享有天地之間最多的氣數。

後不幸遭到墨法兵三教,以及陰陽家聖人的聯合圍攻,肉身破滅,憑著元神殘魄延命千年。

一人佔盡天下九成的浩然正氣。

直接導致了儒家後世,無人可依靠一教之氣數來增強修為。

那些本可以逍遙人間的儒家“練氣士”,個個都成了只會捧經誦讀的書生。

法家經過歷史長河的沖刷後,從起初的興旺發達,淪落為現今無人問津的局面。

法家創始人杜子勤的後代杜飲白,雖貴為一教之聖,卻也享受不到多少值錢的氣數,修不成什麼通天大道。

命運坎坷的十名法家練氣士,聯手組成的氣數大陣。

僅堅持了小半盞茶的功夫,便被獨佔天下九成儒家氣的翡人給攻破了。

浩然正氣一掃而過。

如同腰斬般穿過了十名法家修士的身體。

九名修為本就不高的法家弟子,當場吐血不止。

法家聖人杜飲白則猛得咳嗽了半天,才勉強穩住了氣機。

“呼,呼呼!”

法聖杜飲白喘了幾口粗氣,盯著那個渾身散發著瑩綠色光芒的儒聖,怒斥道:“你們儒家,不是向來都最講究‘仁’了嗎?濫殺無辜好人,這可算不得‘仁’!我的這幾名弟子已經打不動了,你且饒了他們,我來與你一對一單打獨鬥,如何?”

翡人想了想,覺著此言有理,點頭說道:“可以是可以,只是在下沒辦法很好的控制力量,只怕還是要波及令徒……”

杜飲白搖了搖手,貌似作風正派的道:“無妨的,我大可以製造出一個‘結界’,我們在結界裡面打,這樣就不會波及到他們了。”

“好,就照你說的來吧。”

翡人欣然答允。

渾不知自己已墮入計中。

杜飲白對著自己的一眾弟子道:“你們都退下,我要與這位儒聖一對一決戰,你們站在這兒太礙事了!”

那些或多或少都受了損傷的法家修士們,依從師父之言,皆退了開來。

杜飲白雙手往外一攤,有白色的氣浪往四面八方散去。

很快便形成了一個四四方方呈矩形的雪白罩子。

罩子底部有一扇敞開了的大門。

“儒聖先請。”

杜飲白伸手說道。

翡人心靈純淨,秉性耿直憨厚,不覺這是一個擺明了的陷阱,大大方方走入了罩內。

待其進入巨型氣罩,“啪”的一聲,罩門被關了起來。

杜飲白癲笑起來,聲音說不出的邪惡奸詐,“我的這一招,喚作‘請君入甕’!哈哈,什麼儒聖,分明就是個傻子!哈哈哈,大傻子!”

矩形的罩子愈縮愈小。

杜飲白的笑聲也愈來愈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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