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春的授業模式與魚幽琮大不相同。

想來也很好理解。

一個是貨真價實的“師父”,自然要手把手的來教。

另一個嘛,充其量就是個修行路上的導師而已,與殤島上八位導師區別其實不大。

大濮王朝國都的那一戰,嬴春向著人族女子劍道第一人,素被世人喚作“殺神”的藍霜遞出了三劍。

三劍,與過去的那三場問劍相互抵消。

藍霜作為術法通靈的大道境劍修,險些被嬴春的三劍傷及了道行根本,足可見老劍聖的劍道殺力有多麼巨大!

————

重返學院後,金牌導師嬴春先是簡單與二弟子凌真覆盤了一下那場戰鬥的過程。

然後,老人向著青袍年輕人解釋起了自己的本命劍。

嬴春共有四柄本命劍。

其名分別喚作白帝、銳金、聖王和凶神。

四劍皆神通非凡,而與女子殺神藍霜的一戰之中,嬴劍聖毫無保留,四劍齊出。

“白帝”劍,這一柄以嬴春前前世神號為名的本命劍,能夠幻化出一具和人形等高的實體法相,類似劍靈的存在,也可理解為某種意義上的“陽神身外身”。

說到這裡的時候,嬴春向凌真點破了一件事。

“對了,你在霜刃歸墟內對戰的那位‘劍君白川,其實不過就是這柄白帝劍劍尖處的一粒芒光,與老夫的一縷陽神結合凝聚後的產物罷了。”

在聽了師父這番話後,凌真頓時驚得啞口無言。

“什,什麼?”

青袍年輕人瞪大雙眼,“歸墟,白川,還有陽神……師父你在說什麼啊?!”

嬴春微微一笑,直截了當的點明真相,“秋金是老夫一縷陰神所化,白川則是用我一縷陽神煉出的人,你所待過的那方‘天地,乃是一座歸墟秘境,其名喚作‘示君霜刃歸墟……”

黑瘦老人言語間,抬起了一條腿。

以劍為足的嬴春,其膝蓋關節處,環著一枚白底黑紋的鐲子,隱隱外散華美之光。

凌真瞪視著此鐲,一臉的難以置信,他顫聲道:“大半年時間,我就一直被關在師父你的這枚墟鐲裡?”

嬴春笑眯眯的點點頭,“不錯,只不過歸墟內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可由老夫隨意調控,故而你在鐲內世界裡待了那麼久,到了外頭,卻是連一天都還沒到。”

凌真這下子全都懂了,真正意義上的恍然大悟。

難怪自己那會兒僅剩的一點記憶,就只有在縱情樓裡飲酒唱歌。

迷迷糊糊醒來,人就已經在一座與外界全然不同的嶄新天地裡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嬴春的手筆!

自己待過的那個天之下的“世界”,並非什麼虛擬的幻境,而是真實的歸墟之境。

知悉這些事情後,凌真試探性問出了心中疑惑,“那麼師父,你又為何要將我拉入此座歸墟之中?”

說這話時,作為二弟子的凌真態度恭謹,唯恐一個不小心惹毛了師父,再一次被強行帶進鐲中。

內外時間流速不同,縱使自己在裡頭成了個頭發和師父一樣白的老人,到了外頭,也還是青年……

嬴春咳嗽了一下,正色道:“一來嘛,想讓你這個鳳歌的親弟弟有一個歷練修行的機會,二來,是老夫首次分別用陰神、陽神塑造出的‘人,需要透過一場場戰事來證明其強度,三來,就是我與諸葛校長還想著以此來觀道一場。”

凌真得知校長也有參與後,雙目睜大,匆忙問道:“觀道?何為觀道?”

嬴春瞥了一眼這個充滿好奇心的年輕弟子,隨意的道:“現如今你境界太低,知不知道都什麼用場。你只需要明白,那一回的歸墟遊歷,於你而言百利而無一害,與我,與校長而言,也都有所得,是大好事,這樣就可以了。”

頓了頓,嬴春忽然笑道:“你小子屬實不賴,值得讓人高看一眼,你可知,那場歷練的最壞結果,是什麼嗎?”

凌真搖頭表示不知。

嬴春輕嗤一聲,慢悠悠的道:“那就是秋金身死,白川開天而出,肉身成聖,而你凌真受不住巨大打擊,淪為一個道心失守的廢物,行屍走肉般在歸墟境裡庸碌一生……”

凌真頓感毛骨悚然。

年輕人暗自慶幸。

還好還好,秋兄和我都還沒死。

而那個姓白名川,霜刃歸墟境內野心最是勃大的“劍君”,如今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凌真兀自後怕了一陣,又不禁發問道:“師父,照你剛才的意思,如果秋金和白川二人能離開霜刃歸墟的話,那他們可以各是個人,以獨立的意志存活在這個世上?”

嬴春點點頭,輕飄飄的道:“確實可以,他們雖是老夫用元神煉製而出,但卻都是‘真人,與歸墟內其他的人不同,一點兒都不‘假!你凌真有多真,秋金和白川就有多真。”

————

接下去的時間裡,嬴春又向凌真解析了其另外剩餘的三柄本命劍。

除去白帝之外,嬴春還有三大竅內飛劍。

“銳金”劍,可令一方天地內,驟生億萬鋒銳劍氣,襲殺敵人。

宛若金戈蕩寇鏖兵,萬軍碾殺螻蟻。

“聖王”劍,能汲取歷朝歷代聖明君王所蘊含的皇帝靈氣,充分化為己用,一人即一國,手中持法器,器內藏國運。

激戰女子劍修藍霜的那一戰,等人高的那具法相,手裡握持著的器物,正是此柄聖王劍。

“凶神”劍,短時間內敕令一尊凶煞至極,身兼無上神威的法相,可助劍主殺人,暴虐絕倫。

如今的凌真已然知悉。

霜刃歸墟內的劍神孟九,正是被此劍所成之“神像”鎮殺。

所謂的玉皇大帝,也便是這一尊無上凶神,是嬴春劍道殺力的極致體現。

————

在向年輕二弟子介紹完自身的四柄本命劍後,嬴春又給凌真提及了那一套名為“霜刃無極”的劍術。

對於這門劍術,凌真並不陌生。

那日在紅粉鎮,青檀劍俠尚正氣,就是用的那一門將霜刃無極加以修改後的劍術“青鋒亂刃”,對天神山莊大少爺凌真,展開傾力攻勢。

尚姓劍俠那份磅礴殺意,至今凌真猶記憶深刻!

在得知了曾受過自己指點幾招的尚正氣,早已死於凌真之手後,嬴春神色如常,只是些微扯動嘴角,淡淡道:“凌家小兒,如今,暫且先不用老夫親自給你授招……就讓鳳歌給你喂一段時間的劍,等你什麼時候將這門霜刃無極,練得跟勝天訣一樣純熟了,再來找我給你喂劍。”

————

“姐,姐姐,我的好大姐啊……”

凌真極為難得的開始討饒,“收著點兒力吧,真疼,不是假的疼!”

遭學院第一女學霸,也就是自家大姐凌鳳歌親自喂劍。

周身各大氣府竅穴,盡被凌銳無匹的“霜刃劍氣”侵蝕,若大堤受蟲潰,苦不堪言。

容貌和身段皆屬人間絕罕的凌鳳歌,稍稍收劍,蹙眉問道:“你不是說你那座‘劍境裡生生死死了不下百萬次嗎?怎的與我對練,一次都還沒死,就受不了成這副德行了?”

遍體鱗傷的青袍年輕人面容尷尬,苦笑道:“大姐,億劍之境裡我死的僅元神而已,況且也不過是假死,轉瞬即會恢復如初……我現在被你劍氣摧殘著的,可是貨真價實的肉身啊!”

凌鳳歌沉默片刻,開腔道:“知道了,我稍微收個一兩成的力度就是了。本以為你能打贏四階丹元境巔峰的白雲霽,體魄肯定足夠堅韌了,唉,還是有幾分高看你了!我出力變小的話,那你進步的速度也會跟著變慢,這一點,可清楚?”

凌真重重點頭,咧嘴笑道:“細水長流哈大姐,與其我遭不住你的狂轟濫炸,早早就放棄,不如慢一些。反正我現在和你一樣,也拜入老劍聖的門下了,那門霜刃無極的劍法,早些晚些都是要練到爐火純青境界的,不著急,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凌真正說著,紅紗舞動,凌鳳歌已然挺劍上前。

聽得這名姿容絕美的凌家長女,在遞劍的同時,震聲叫道:“對練的時候儘量少喊我大姐,多加個‘師字,喊我‘大師姐!”

青袍年輕人凌真一邊竭力抵禦著凌鳳歌的出劍,一邊笑著應道:“好嘞大師姐,二師弟在這兒謝過師姐喂劍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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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開始了和凌鳳歌之間的“師門對練”,幾乎每晚練完回寢後,凌真的身上都有新鮮傷口。

除用極品草藥外服,各種天材地寶內服,以及使用青龍真氣療傷外。

凌真還習慣性的睡前喝一杯加熱後的醇香“美事”。

雖然有時候喝了以後會失眠。

但誠然如此一來,不至於半夜被傷患之處刺激得疼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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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飛見凌少每日堅持練劍如此之艱辛,深受其正面影響,愈發篤定了自己破境的決心。

好室友凌真這般賣命的苦修,我也絕不能懈怠才是。

有了這一信念,高飛也常常午夜加練,直到滿身疲憊得站立不穩方才停止。

用費芯費老師的話來說。

阿飛如今的修為底蘊,距離五階開光境,僅剩一牆之隔。

只要推開那堵“牆”,讓外頭的明媚日光照射在屋內。

一片華明之時,即入第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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