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州邊境。

鍾永城。

眾所周知,潼州有石、王、陸、金四大家族,其中石家因為有和藩王周蘄的一層關係,得以位列四大家族之首。

就在上個月,石家老太爺突發中風而死,石家為了爭奪財產,鬧了個天翻地覆,家族成團之間大打出手,為了錢,當真是六親不認了。

石家變作一團糟後,原本一直排在石家後頭的王家,一舉成為了潼州勢力最大的家族。

王家的族長,同樣也有一個長房長孫,名為“繡成”,寓意自是“錦繡前程”。

此子天資甚高,剛出生沒幾天就會說話,兩個月不到學會走路,兩歲時能夠流利背誦各種詩詞,五歲就能自己作賦,七歲便可寫出頗為精彩的文章。

有此神童,實乃家族之幸!

今年王繡成九歲,本來還沒到可以考秀才的年紀,但王家背景雄厚、勢力不小,經過一番上下打點,總算是走了條後門。

少年繡成果然爭氣,考官所問題目無不對答如流,一篇錦繡文章更是驚為天人,輕鬆透過三輪測試,順利進學。

就此王繡成便成為了鍾永城年紀最小的官學秀才。

城中大街上,出現了一幕怪象。

一輛華彩的大車之上坐有兩人,一名穿有青色錦袍的瘦弱男孩,以及一名面板滑膩如脂,身材卻異常壯實的綠襖女子。

車輛的後頭插了兩面旗子,一面上頭繡著“鍾永第一神童”六個金色大字,另一面上頭則寫著“儒家聖人轉世”六字。

而拉著這輛大車的,並非是腳力雄健的駿馬。

而是八個肌肉發達的赤膀男子!

每一名男子的後背上都用墨水寫了一個字,八個字連在一起就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

冬季寒風刺骨,八名魁梧男子勉力在街上爬行,他們的身上除了捆綁著的麻繩外,再無一件衣物,無不被凍得渾身瑟瑟發抖。

“都爬得快一點啊!”

車輛上坐著的那名青袍孩童大聲叫道,“慢慢吞吞的,還不如我走得快呢,養你有何用?”

男孩從身旁綠襖女子的手中,接過一根長鞭,用力揮動,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抽了一下。

八名男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前進的速度勉強算是快了起來。

在八人的牽引下,車輛來到了一處頗為熱鬧的場所。

綠襖女子嗓音甚是粗獷,衝著人堆喊道:“我家公子來了,還不快快閃開!”

眾人紛紛讓道退避。

車輛緩緩行過。

前頭,是一名頭髮花白的年邁老漢,左手握著一根笛子,右手牽著一根長繩,繩子的另一頭,則拴著一隻黑毛白麵的猿猴。

“喂,那邊的老頭,聽說你這猴子會跳舞?”

綠襖女子叫道,“快點表演一個,我們家公子想看!”

老漢連忙點了點頭,恭敬的道了句“是”,拿起笛子吹了起來。

那隻白麵猿猴跟著悠揚的旋律跳了起來。

姿態活靈活現,便如同一名水平高超的舞者,在此處展現技藝一般。

一曲吹完,猿猴也跟著停了下來。

“好!”

青袍男孩連連鼓掌道,“跳得好啊!這小猴真有本事!”

老漢聽得讚賞,甚是高興,咧開了嘴說道:“不是跟公子吹,我養的這猴兒啊,可跳三千小曲、八百大麴,能耐可大著哩!”

男孩嘻嘻一笑,“這麼厲害啊,那你把這隻猴子給我了吧。”

那名常年在街頭討生活的年邁老漢愣了愣,勉強擠出了一個尷尬的笑臉,“公子,你……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身穿青色錦袍的富家小公子眉頭皺起,“什麼開玩笑?我從來不開玩笑的,我看你這小猴子本事不小,便想要了,帶回去養著,閒來無事看它跳跳舞,怎的到了你這兒就成開玩笑了?”

頭髮花白的老漢佝僂著身子,哀聲道:“公子,這猴兒是我吃飯的傢伙兒,實在是不能給啊……”

青袍男孩哼了一聲,“什麼吃飯的傢伙兒?不就一隻猴子嘛,我出錢買便是了。”

說著少年掏了掏衣兜,發現身上並未帶錢,轉而向身邊的綠襖女子問道:“鬱壘姐姐,你出門時可有帶銀子麼?”

那名叫“鬱壘”的女子隨意搖了搖頭,“走得匆忙,沒帶。”

男孩衝那名彎著腰的老漢道:“我現在身上暫時沒錢,這樣吧,你先把這小猴兒給我,然後隨我回家拿銀子。”

“這……”

老漢有些遲疑,正在猶豫該不該跟他回去。

驀然間,身穿一件綠色棉襖的健碩女子從車上飛了下來。

身形輕盈恰如燕子凌空。

老漢一臉驚恐,抬頭看著那名比他高了足足一頭多的綠襖女子。

魁梧女子居高臨下,俯視著那名衣著粗陋的老漢,眼中盡是輕蔑的神色,“糟老頭,我們家公子難得有一回雅興,全讓你給掃了!一隻破猴子罷了,能值幾個錢?”

女人從頭頂取下了一根簪子,遞了上去,“喏,這根銀簪也值不少銀子,買你一隻猴兒足夠了!”

“不……”

老漢不肯伸手去接那根銀簪,死死攥著手裡的繩子,一絲一毫也不願鬆開。

綠襖女子顯然動了真火,兩根眉毛豎了起來,面容好似怒目金剛,令人見之膽寒。

“你個老犟驢,油米不進!”

綠襖女子怒喝道,“你今日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她一把拿住了那根拴著小猴的繩子,後撤一步,隨即用力一拽,立時將那名老漢拉了出去。

灰白頭髮的老人家摔得很重,面部著地,牙磕掉了兩粒,鼻中、口中皆鮮血長流。

雙手卻仍握著那根繩子。

綠襖女子冷笑一聲,走上前去,將手中的銀簪刺入了老漢的掌中。

“啊——”

老漢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第二下。

老漢的左右手皆被刺出了一個血窟窿,終於忍受不住,顫巍巍鬆開了緊握繩子的手。

魁岸若小山的女子踢出一腳,將滿臉滿手都是鮮血的老漢踹翻,彎腰撿起了那根牽猴的繩子,“你剛才若乖乖把簪子收下,不就沒那麼多事了嗎?說到底,還是你個老犢子自討苦吃!活了大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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