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緊張面聖
細看整個大魏,旁的臣子可真是沒有這樣的待遇。
不過也是。
這位榮安王自從容兮開始進行大變革開始,就幾乎一直是容兮的得利干將。
那時候大魏還人人自危,能被容兮重用的,現在在民間的聲望大多已經相當不一般。
容兮的高瞻遠見,使得很多人只要是一門心思認真做事,現在都能有不一樣的成果。
談謙是將這些事情看在眼中,其實心中還多少有些擔心。
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最能夠沉下心來做事情。
等到自己擁有了什麼,貪慾總逮住機會要泛上來。
就像是談謙自己。
以往周遊四處,眼前看的是民生疾苦,對那些富商敵意仇視,要來的診金都接濟給生病的貧苦百姓。
只是現在在長恆習慣了安定的生活。
要是現在再讓他回去到處周遊四處,他八成也是受不了的。
不過時間還短,陛下說不定還有什麼其他的法子,加上之前的貪官汙吏被處罰的的確嚴重。
倒是讓人能安下兩分心來。
不過這也不是他該要想的事情。
現在他該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治療好陛下身上的頑疾。
從孃胎裡面帶著的,已經跟著陛下已經十六年多了。
折磨了陛下這麼久的疾病,他也得用盡畢生絕學,將這問題給解決了才行!
談謙心中越想越覺得對。
不過周圍的宮人表情肅穆,他還先看見了樓正立,雖然以往沒見過,但是從猜測之中也能猜測出來這一位的身份。
明明是來為陛下醫治的,卻沒先見到陛下。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他先被安置到了地方。
聽著進來的宮人說了許多奇怪的話。
大多就是既然為陛下診治,之後可能要有一段時間限制他的自由,畢竟龍體要緊,容兮的身體情況也不能輕易的透漏出去,不過也讓他放心,說是這樣的時間不會太長。
這話說的有些蹊蹺。
談謙也敏感的察覺到不對勁。
但具體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他也說不出來。
畢竟大晉和大魏正處在情況焦灼的時候。
容兮還想要御駕親征,關於容兮的身體訊息,自然是透露出去的越少越好。
將自己說服。
然後談謙又暈暈乎乎的接到了不少類似的告知。
一個比一個緊張,一直到見到樓星散。
樓星散不是個不常出門的,談謙作為大夫,也為一些忙碌的官員看過診,見過他幾次。
每一次見都不得不說對方身上的氣勢,不愧是從戰場上廝殺活下來的優勝者,就算他不故意的去釋放敵意,都還是讓人下意識的避讓。
這人的氣勢太足。
談謙剛要見禮。
樓星散不怎麼在意的抬手擺了擺手,示意不必。
實際上樓星散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人。
之前的時候,他心裡惦記著容兮的身體,倒是沒怎麼太在意其他的。
現在經過這麼一通利弊分析。
加上週圍宮人之間的緊張氣氛。
他多少也被這些人給影響到。
張了張嘴,看著眼前人,想要嚴肅的說點什麼。
“人來了?”
忽的從門內傳來聲響。
談謙一頓。
樓星散乖乖閉了嘴。
旋身,黑色的衣襬飛揚,利落的武將禮。
惡狼此刻乖順的像是小狗,老實的垂眸,當真是收斂了自己的一身戾氣。
就怕自己身上的刺,能不小心‘傷’著她。
“陛下。”
談謙心中難得染上幾分驚慌,但是按照之前禮部跟他所說的那般,也要利落的行禮。
“談大夫就不必了,朕也不過是個尋常病人罷了。”
簾幕被掀起來。
原本在房間裡面看書的容兮抬腳走出來。
談謙不是沒見過容兮的樣子。
之前帝皇巡視的時候,遠遠的他還是見到了容兮幾面。
當時就覺得這位陛下容貌精緻,非常人所相。
此刻隔得近了。
便是更加清晰。
他不由自主的抿了下唇角。
垂著眼眸恭恭敬敬。
“草民談謙,叩見陛下。”
容兮唇角帶起一絲笑意來。
溫和極了。
一點都沒有傳聞之中雷厲風行的樣子。
等著容兮免了他的禮,談謙抬頭看了一眼大魏的帝皇。
黑髮高束,今日穿著淺色常服,外面罩了一件外衫。
纖細的羽睫黑長濃密,身形纖瘦,帶著幾分病氣,眼瞳漂亮清澈,一派正直,好像脾氣看著就挺好的。
哪裡有人說的那副暴君樣子?
談謙心中嘀咕。
就見容兮再抬眼,眼底漫不經心,掃了樓星散一眼,動作很散漫,懶洋洋的笑,“差不多就行了。”
她之前對於外面的大夫是很有顧慮。
但都已經做了考察,把人叫來跟前了。
還在這裡一層一層的,她聽得都有些頭大了,更不用說談謙了。
若不是談謙在這裡。
容兮可能順腳就要給他印個鞋印。
倒也不用勁,就是有點什麼事情,踢他已經踢習慣了。
只是在外人跟前,還是得給這大狗留點面子。
樓大狗對面子不面子的,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畢竟這人看的可清楚了,在容兮跟前,什麼裡子面子的,也沒有抱上媳婦要緊。
那些臣子倒是有面子了,一個個看著容兮眼睛都要放光了,但又能怎麼樣了?
誰能像是他一樣?
天子入他懷?
談謙敏感的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好似有些不太對勁。
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
談謙又說不上來。
“聽聞談大夫從平永一路到了豐饒,朕也聽說過談大夫在豐饒為豐饒百姓所做出的事情。”
容兮已經抬腳往裡面走進去。
邊走著邊開口說著。
“醫者仁心,草民不過做了一個醫者應該做的事情罷了,不足掛齒。”
“談大夫謙虛了。”
容兮輕輕擺手,回頭看過來的眼神卻很認真。
“這些事情朕記得,文武百官們記得,百姓們記得。”
有些事情,註定是要流傳下去的。
談謙稍微一頓。
看著容兮的眉眼,只覺得心臟也開始激烈跳動。
無關那些複雜的情緒。
只是他覺得,他好像有些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在最開始的時候明明什麼也沒有,卻也願意給容兮肝膽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