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沒臉沒皮
正想著，這人已經近了床邊。
“下去吧。”
容兮淡聲對著外面開口。
窗戶那邊停了半晌，最後似乎頗為不甘願的落下來一粒小石子來。
“陛下。”
有些昏暗的燈光裡，容兮看向他，笑罵著，想要抬腳踹他，“大晚上的，有門不走，你就喜歡爬窗戶是不是？”
“您門前人太多，臣這不是怕汙了您的名譽。”
大半夜的，榮安王來爬了帝皇的床，這說出去不怎麼好聽。
恩，豈止不怎麼好聽。
樓星散哼著笑了聲，要是讓朝中那些老迂腐知道了，明天就要衝到榮安王府，哭喊著要一頭撞死在他門前了。
“德行。”
容兮低哼一聲。
他就已經鑽上床來。
那邊的小八睡的正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於找到主人的關係，許久都沒好好睡上一覺的遊隼此刻叫都叫不醒，更別說去警惕這個半夜扒自家主人窗戶的傢伙了。
於是樓星散就這麼順理成章又狗膽包天的爬了床。
他一隻手還捏著容兮的腳，一本正經的摸了摸。
“天氣開始熱了，陛下，臣身上涼快，你抱著臣睡，許是能舒服些。”
容兮見過不要臉的，但是這樣不要臉的她也就見了樓星散這一個。
不僅會不要臉，還格外的會得寸進尺。
只是現在的天的確逐漸開始熱了，她身上秘藥的作用，只會讓她覺得比常人更熱。
看著他摸上來，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容兮打了個哈欠，默許了。
一直到脖頸後面傳來極輕極輕的啄吻觸感。
容兮從閉著眼睛淺眠的狀態睜開眼，語氣淡淡的，聽著帶著點威脅。
“樓安之，要是不老實，就給朕滾下去。”
沒有哪個爬窗，號稱自己只是來冷床的冰盆會抱著她的腰不放，一下一下的親的。
“陛下——”
他語氣剋制。
“臣已經很輕了，您怎麼還沒睡著？”
那聲音沙啞極了，就在容兮的身後，聽得容兮頭皮發麻。
背後的身子結實有力，那張臉也是容兮喜歡的。
容兮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個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
容兮低下身子去，抬起他的下巴。
少年帝皇髮絲垂落下來，有些惡狠狠的語氣。
“樓安之，張嘴。”
漂亮至極能將人蠱惑的一張臉。
樓星散的笑壓在了嗓子，被容兮按著親了幾下。
僵在原地，徹底投降。
“爺，容爺……”
他嗓子徹底啞了，抬手按住半邊臉，被容兮撩|||撥的不像話，偏生除了親親，半點都動不了的。
容兮滿意了，手肘撐在他的胸膛，散漫輕佻，鳳眼輕眯，散著發，少了幾分高高在上的華貴，多了幾分蠱惑人心的豔色。
吃又吃不下，碰又碰不得。
容兮看著樓星散這幅樣子，真是很難得見他這樣吃癟，最後容兮忍不住低低的笑著，趴倒在他身上，脊背都笑的微微顫抖。
樓星散頓住身子，最後無奈的給容兮拍著背。
“您慢著點，別笑岔了氣。”
容兮這才緩和過來，自顧自的找了個舒服地方，看著樓星散。
“現在，睡覺。”
“遵命。”
——
第二天一早，容兮睡醒起來，樓星散已經不見了蹤影，估計一大早又翻窗戶走了。
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毛病。
好好的門不走，非要走窗戶。
徐海鴻在容兮身邊奉茶，看來昨天也知道樓星散來了，明裡暗裡刺他不守規矩，大半夜的爬床。
這還只是單純的爬床，要是真給了他位分，這還不得成了禍國妖妃，直接翻天了不是？
容兮喝著清茶，聽著徐海鴻低聲抱怨，都有些好笑了。
樓星散這廝到底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讓她周圍這些人，一個兩個看著他不順眼。
可能是把他們的工作給搶了大半去？
還有禍國妖妃？
這四個字，跟樓星散聯絡在一起——
容兮微微抖了抖，覺得實在不是很相配。
想笑出來。
“陛下？”
徐海鴻再次開口，“用膳嗎？”
也就是這個時候，被徐公公口誅筆伐了一早上的某人穿著打短常服，從外面進來，利落請安。
容兮掃了對方一眼，覺得對方真是在她跟前一天比一天騷包。
也沒搭理他。
“用膳吧。”
但不管徐海鴻怎麼看他不順眼，這人坐在容兮身邊，吃的香，容兮也能多少有點好胃口。
“今日您說要去豐饒城外走一走，外面風大，周圍還都是土，您去看一眼還是早些回來，之後就在在城裡看一看的好。”
徐海鴻憂心忡忡的再次開口。
容兮笑著擺了擺手。
她身體雖然還很弱，但也沒有弱到那種地步。
樓星散還在旁邊笑。
“徐公公不用擔心，我會護著陛下的。”
徐海鴻：……就是因為你，才讓人更擔心了好不好？
徐海鴻以前從來沒想到，樓星散還能這麼粘人。
簡直粘人到讓人髮指的地步。
容兮站起身來，“走了。”
走出這小院。
周圍伺候的人都已經到位，看著容兮，他們也只是臨時被抽調出來的，有些慌亂的行禮。
容兮輕輕點頭，笑著問了幾個問題，得到了答案之後，若有所思的帶人走了。
跟想象之中的陛下不一樣。
雖然一身尊貴，一看就不是凡人，但就是不一樣。
跟他們所遇見的那些達官權貴，或者是仁平之前號稱同情他們的‘大善人’。
他們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什麼，只能感覺到，原來回歸大魏的懷抱，是這樣好的一件事情。
他們自從回來之後，就像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了！
原本一直是虛無飄著，腳無實處，現在才真正多了幾分，真實感。
其實對於豐饒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長久以來的壓迫，要讓他們花費更多的時間來確定自己真的處在實處。
而隨著容兮這一趟巡視下來，所有人幹活都好像更有力氣了。
樓星散跟在容兮身後，唇角止不住輕輕揚著，護著容兮，不讓風吹到她身上，看著她，怎麼看怎麼歡喜。
然後天空一道鳴叫。
樓星散只看見黑影略過，很快停在了容兮的肩頭，親暱的用自己的小腦袋蹭了蹭容兮的側臉。
樓星散臉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