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病
黑夜燈火之中，高大男人將跟前的少年幾乎籠在自己的陰影之中。
低聲湊近。
聽起來乖順。
將自己所有的慾念，佔有慾，都藏起來，讓容兮感受不到，試圖讓容兮只能感受到他的‘乖順’。
容兮忽的抬手，拉住了他的領口。
那張尊貴精緻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拽著他往旁邊走。
樓星散沒有反抗，順著容兮的力道。
捏在他領口的指尖白皙纖長，手腕纖細瘦弱。
臉色還是蒼白的。
即便沒有生病，也帶著幾分病氣。
這是因為那些秘藥的關係。
樓星散心中清楚。
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也曾經翻遍了所有的醫書，試圖能找到隻言片語。
但即便找不到，只要是有腦子的人想一想，也知道，深入骨髓的秘藥一下就是十幾年，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徹底根除。
所以容兮就一直像是一朵含苞的花，精緻美麗，一個照顧不好，就有枯萎的風險。
樓星散思緒不由自主的飛遠，一直到後背抵到了牆上。
周圍光芒瞬間黯淡下來。
這是一處無人的小衚衕。
因為是朝向河岸的一處死衚衕，周圍無人。
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楚彼此的臉。
容兮手順著往上，從拎住他的領子，到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身子拉低。
火熱的溫度觸碰而來。
樓星散身子瞬間緊繃，跟著容兮的節奏。
眼底染起慾念。
看不見，那種刺激感反而更深。
樓星散能夠嚐到淺淺的糖桂花味道——緊接著是她咬破了他嘴唇的血腥味。
容兮是個喜歡將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手中的人。
就連親，樓星散施展著自己學會的那些技巧，容兮也不甘示弱的反對他用。
樓星散本來對容兮就沒有什麼抵抗力，此刻更是完全招架不住。
一雙眼睛想的發紅，但大掌只敢緊緊的握在容兮的腰間，被容兮不滿的咬唇角。
緊緊是親而已，這樣的碰撞，樓星散深吸了一口氣，從喉嚨裡面溢位來一聲輕吟。
“陛下——”
容兮撤開一步，卻不能從她的懷中撤開。
她的呼吸略微急促。
低頭看著壓在自己腰肢上的大手，她想要壓制樓星散，也樂意享受。
樓星散這種時候這種放肆又剋制的動作容兮默許了。
黑夜之中，樓星散聽著容兮的呼吸聲，看不見容兮的臉，但是能夠感受到容兮的失控。
他也讓容兮失控了。
“這麼精神？”
而容兮動了動身子，抬了抬膝蓋，帶著點研究心態，頂了頂。
“嘶——”
這力道當然不疼。
但本來壓著的氣息，此刻更是壓不住了。
黑夜之中傳來容兮低聲的嗤笑。
那聲音也啞了些。
“樓安之。”
她緩緩開口。
“朕並不討厭你，包括你的那些小心思，小動作，佔有慾。”
這是放縱。
非常危險。
容兮知道。
但此刻容兮只輕笑著。
“朕給你這個機會。”
給你這個機會站到她的身邊。
對於樓星散來說，這樣的說法，已經近乎表白。
他的呼吸一緊，根本就不用容兮再說什麼，就急不可耐的湊上去。
不過很快，他被容兮給推開。
小衚衕裡面響起容兮的咳嗦聲。
外面似乎有些什麼動靜。
容兮一邊咳著，一邊扶住樓星散的胸膛，低聲說了一句，“回去。”
那些看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但是聽見聲音蠢蠢欲動的暗衛此刻都冷靜下來。
此刻也不知道是有多少雙眸子盯著這小衚衕。
容兮身邊的暗衛——
樓星散扯了下唇角。
他就一個他們都是石頭精變得吧的感覺。
也不知道身上到底是帶了多少石頭，警告用石頭，表示自己在也用石頭。
虞星這傢伙可不知道這些暗衛的舉動。
其實越是守禮，越是認真，在容兮這邊越是好用趁手。
你看，這不就將御前侍衛的工作給分了大半去。
虞星有時候跟人抱怨，都不知道該要抱怨什麼。
他輕輕順著容兮的後背。
好在很快容兮就停了下來，低低的呼了一口氣。
身子搖晃了兩下，被他扶住。
身子太弱了。
容兮閉上眼眸，感受到身上的無力感。
才睜開眼。
“走，回去。”
聽出容兮聲音之中的虛弱，樓星散才意識到不對勁，“陛下？”
容兮卻很冷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樓安之，朕可能快要生病了。”
生病還能預料到嗎？
樓星散不知道，他心中有些緊張，抬手想要抱起容兮，卻被容兮制止了。
“秘藥？”
他身上的慾念都還沒有退下去。
只感受到容兮氣息的確不太對。
容兮低低應了一聲。
所有人都知道，大魏的皇帝時不時就會生病，不管是換季還是平時的時候。
其實這就是秘藥的一種反饋，對身體的掏空。
因為從前一段時間開始，容兮已經用了很多滋補驅除這秘藥毒性的湯藥，但實際上效果很慢，身子雖然比之前好了一些，月事也正常來了。
但也就是好一些而已，該來的還是要來。
在這個熟悉的感覺襲上來的時候，容兮就知道，秘藥導致的虛弱又要來了。
她經歷過幾次。
——
最後從宮內來的轎攆將外出結果半路可能是吹到風，或者因為情緒激動，突然身子不適的帝皇給帶了回來。
樓星散跟著回來，往榮安王府捎了訊息，就沒出宮。
皇宮內，幾個御醫神色緊張，看著站在一邊的榮安王，表情有些凝重。
容兮散著發，靠在枕頭上，漂亮的眉頭皺起來，一隻手無意識的抬手，在上面輕輕按著。
“如何？”
樓星散這一路幾乎是將容兮抱在懷中回來的，此刻表情焦躁，像是一頭被惹怒了的惡狼。
看的幾個人不由自主微微瑟縮。
“說吧。”
容兮輕輕吐出兩個字，意識是預設樓星散可以聽接下來的話。
以往診脈的時候只有他們在場，此刻多了一個樓星散，他們心中已經有些打鼓了，現在又得了陛下的承認，幾個人心中各有思量。
最後為首的御醫站出來，“回稟陛下，王爺——”
他皺著眉頭，仔細斟酌著用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