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太招眼了
她不是就喜歡臣子赤膽忠心嗎?
那他這就是赤膽忠心!
總歸,先找個藉口,讓她甩不掉他就是了。
畢竟這些事情,還都是跟容兮學的。
樓星散目光明亮,渾身上下淋得溼漉漉,心口處怦怦直跳,讓容兮手心一震一震。
這人不管是厭惡還是喜歡,都直來直往,熱烈簡單。
又不是個有勇無謀的熱血蠢蛋。
容兮不討厭這樣的人,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喜歡,當然,這是作為朋友的情況之下。
要是這人作為下屬,就像是現在,經常不服管教,肆意妄為,你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想要做什麼,腦子裡面在想什麼。
有時候給的是驚喜,有時候給的就是驚嚇了。
比如今天晚上。
她是真沒有見過大半夜悄悄來爬窗戶,就是為了給她送一隻桂花的。
這人腦子裡面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
容兮是真心覺得迷惑。
搞不懂他。
就像是現在。
也沒得她應聲,他就立馬鬆開她的手,從旁邊揪了個幹帕子,一點點擦拭她手上的水漬。
沒了剛才的瘋狗架勢,垂著眸子認認真真給她擦手上的水珠。
自己身上卻還在不停的往下面滴水。
看的容兮眉頭直皺,扯著帕子收回手來。
“行了,朕知道了。”
樓星散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巾帕直接被容兮扯開,扔到了他的頭上。
“花,朕收到了,樓卿的赤膽忠心,朕自然不做懷疑,外面風大雨大,樓卿還是快點回去換一身衣服。”
他微歪著頭。
“那臣明日能正常進宮?這幾日臣沒在陛下跟前守著陛下,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容兮:……
“也不會出什麼事情,樓卿想的未免太多。”
往常的時候也沒見你心裡不踏實啊。
這才幾日?未免有點假了。
樓星散則是這麼看著容兮,“陛下,您沒意識到——”
他說的慢吞吞的。
“您上一次在長恆山的時候,把臣給嚇到了嗎?”
容兮被他這話給噎了一下。
把誰給嚇到了?
樓星散?
樓星散可跟這句話一點都不搭。
但是思考了一下當初自己乾的事,她心裡是沒什麼感覺,當誘餌,只有戲真了,對方才會上鉤,怎麼能讓他們做到最真?
那肯定就是讓他們覺得這事情是真的,所以不告訴他們,容兮並不覺得有問題。
只不過這人一再二,再而三的提起這事,加上他找人找的那副瘋狂樣子,倒是讓容兮不免的有些心虛。
心裡容忍了,輕輕點了點頭。
“樓卿這般赤膽忠心,準了。”
樓星散勾起一個笑來。
大晚上,淋場雨,折個桂花,就能換來這麼個承諾。
不虧。
他這才恭恭敬敬的一拱手。
“那臣就先行回去換衣服,明日護送陛下回宮。”
容兮擺了擺手,示意他快些走。
眼瞅著這人又利落的翻窗出去。
容兮捏著那支桂花站在視窗,看著外面他身影幾下消失不見,稍帶思量。
她手下御前侍衛的訓練量是不是要加大一點?
這人折騰來折騰去,動靜也不是說多小,怎麼就沒人看住他呢?
也就這方面有本事。
像是塊狗皮膏藥。
不知道就從哪裡能鑽出來,黏在她身上。
還真是赤膽忠心覺醒了?
容兮想著想著忍不住又笑了。
垂眸看了一眼手中嬌軟的桂花。
思緒拉回大晉。
桂花飄香,擊缶而舞,折取桂花送人,意圖平安喜樂。
但大晉長公主手段狠辣強大,所有人仰望。
就好似她天生就該高高在上,其實倒也是,畢竟她那個父皇,一開始就將她捧得高高的,試圖培養出一塊磨刀石,最後卻培養出一柄利器。
自此,長公主跟其他女子好似都不一樣。
沒有人敢給她送桂花。
這是第一次。
漫天桂花點綴,她雖然不曾在意,也不曾想要。
但第一次,總歸是不一樣的。
樓星散啊。
樓安之。
——
第二天一早,還沒有在榮安王府用早膳。
容狄早早的找上了門。
說是長恆早上也熱鬧,有一家早點店,味道相當不錯,想要邀容兮同去。
這位斐親王向來不愛往她身邊湊,大概也是這段時間聽說了容兮在長恆的那些宣傳。
於是,示好來的都這麼讓人莫名所以。
約陛下在外面的小店用早膳,也虧他想得出來。
但其實早上早市的繁華,還有百姓的面貌,最能體現一個國家的面貌。
加上容兮也不曾逛過早市,心中也有幾分好奇。
就讓身邊的宮人先行回宮,自己身邊只留下了虞星和葉錫元,穿著一身常服,就跟容狄和樓星散上街去了。
昨夜的暴雨顯然不能打斷長恆百姓的熱情,周圍熙攘熱鬧。
太陽剛剛升起,平鋪大地,如同淺金水紋流淌。
容兮拇指間點綴著一抹紅,手上拿著一把山水摺扇,白底藍雲紋的精緻布料隨著她的走動而來回搖擺著。
一雙漂亮的鳳眸好奇的左右打量。
就是樓星散跟在容兮的旁邊,臉色有些黑。
這人長得太出彩。
即便是故意往樸素裡面打扮,這一身尊貴卻也是掩都掩不住的。
更是尋常世家的公子少爺比不上的,於是沿街周邊不少人都看愣了眼。
尤其是一同出來逛早市的少女們,捏著帕子,只覺得心口小鹿亂撞,指尖就快要把帕子揪破了。
實在是沒有見過這般出彩的人。
有膽子大的,悄悄的跟上兩步。
就見小公子身邊護著的高大俊朗男人冷不丁回頭,黑眸沉沉。
就那麼一下子,啪的一聲,心頭的小鹿因為害怕給撞死了。
看著好凶。
少女們都停下了腳步,眼巴巴的看著容兮的背影。
“您出來一趟,也太招眼了些。”
樓星散漫不經心的開口,將容兮的身子擋的嚴嚴實實。
“是長得好,我還沒見過長得比兮爺要好的。”
在外面自然不能稱作陛下,直呼其名大逆不道,而稱兄道弟,他和容兮好像還沒有到那種份上。
容狄只得取了箇中間的稱謂。
也忍不住的打量了容兮一眼。
容兮輕笑一聲,聽見這話,故意白玉腕骨輕轉,指尖開啟。
扇面刷的一下在她手上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