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樣式的瑪瑙材料雕刻而成的小件,包括小老虎,小櫻花樹等等的東西就這麼塞進了他的懷裡。

容兮空出手來,也滿意了。

樓星散:……

喜歡就拿去?

他什麼時候喜歡這些東西了?

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但還是將這些東西隨手拿在手裡。

花廂有些驚異於兩人之間的和洽,對於容兮剛才的問題,腦海之中仔細回想了自己遊學時候經歷的種種,才謹慎的開口。

“臣之前自長恆出發,從衝馬地區沿著合遠鹽平南遊,經過霍安順著靖建河返回長恆。”

容兮被拉回注意力,捏著手中唯獨剩餘的兩個指節那麼大的紅瑪瑙小兔點了點頭。

除去西邊到西北的區域,這人幾乎將大魏走了個遍。

“路上可遇見什麼,直言便是。”

南邊區域朝廷一向鞭長莫及,更別說還有被仁平國佔據的豐饒地區。

現在看著朝堂是一片欣欣向榮,但實際上週圍隱藏著不少的隱患,只需要一點大動作,就能引起一連串的大事情來。

這些事情讓容兮也不免覺得頭疼,還不能著急,要徐徐圖之。

就像是霍安地區原平搞的這事情一樣,在對方還不成氣候之前,率先將事情引出來,快準狠的解決才是正事。

“我這一路上游學拜訪各處名家,的確見識了許多民生疾苦,官員不仁,賦稅太重,百姓流離失散,甚至好些人不敢回家,在城市角落裡面餓死幾個人,實在是臣見過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容兮聽著。

樓星散也忍不住的看過來,雖然看不順眼眼前這個人,但他說的的確沒錯。

距離長恆遠一些的地區,會有很多人有意無意的挑起百姓對於朝廷的敵意,進而成為對軍隊的敵意,對官員的敵意。

一有點風吹草動,襲擊士兵,推翻官府,這都是樓星散在邊關真實見過真實遇見的事情。

這些百姓沒有受到什麼教育,不管是從神明還是什麼信任的人那裡只要認定了官府是他們苦難的來源,那麼有關官府的一切,他們都會極端的抵制。

可以說鹽平合遠到邊關這一帶的區域,存著一個巨大的隱患,碰這東西,容易傷著自己,不碰這些東西,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每次還會扯著疼。

“我遊歷各處,也遇見了不少名滿天下的學士,包括早年成名的學子,也包括了這一次寫讚美文讚美您的那些學子,其中有不少我都是認識的。”

哦?

容兮原本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此刻聽見這話,再看著花廂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這看著是一個人,實際上遠遠不止一個人。

這背後簡直藏著一個寶藏啊!

“他們倒是對朝廷誤解良多。”

容兮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花廂有些慚愧的低頭。

“我之前也曾經是這樣,只顧著去看每個地方的貪官汙吏,每個地方的百姓苦難,卻從來沒有想著去看一看其他的東西,現在回想一下,就算是聽見了什麼正面的訊息,心中也多是嘲諷,不樂意搭理,此刻回想起來,甚是慚愧。”

“你能入朝為官,且能得親點狀元,足能看出你還是願意為百姓做些什麼的,朝廷要推進的事情繁瑣而麻煩,還需要多方配合才是。”

花廂認真點著頭,時不時的與容兮說上兩句,話語之間也不自覺的放開,有時候容兮三言兩語,還能讓他眼底滿是敬佩覺悟。

一直到看到皇城,陪著容兮走了好長時候,說了好些話的花廂終於告退。

好似鬆了一口氣一樣,腳步都是輕快起來。

容兮手中的紅瑪瑙兔子已經被容兮的體溫弄得溫熱。

樓星散一直跟在容兮旁邊,眼睛巴巴的盯著那隻被容兮的指尖來回撫摸的紅兔子。

他對這些小物件的確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這個剛才看著並沒有多麼順眼的紅瑪瑙小兔子,被容兮這麼來回摸過捏過,也變得好看起來。

比他手裡這一堆看著要好看多了。

至於剛才容兮跟花廂的對話,他聽了一會兒就不愛聽了。

花廂就是個典型的文人,等年長一些,應該是朝廷之中很多的那種文臣,說話文縐縐,咬文嚼字的,聽得他彆扭極了。

偏生這黑心小漂亮就跟他很聊得來。

“陛下。”

“恩?”

已經進入皇宮的區域,前面徐海鴻帶著人架著轎攆在等著,容兮走的有些乏了,聽著樓星散的聲音,懶散應了一聲,語氣很輕,自從昨晚之後。

容兮對待樓星散的態度是平和了不少,像是相信了對方所謂的赤膽忠心。

她是女孩子,再怎麼不敏感,也是要比那些大男子主義的傢伙敏感些。

之前察覺到樓星散的態度有些不對,心中不免警惕,尤其是她將這人當成冰盆的時候,靠的著實太近,也因為自己還偽裝成男兒身份,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她當然不是沒聽過龍陽之好。

但在樓星散這傢伙身上,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多想了,就這個大男人,之前還跟她張嘴閉嘴說要準備娶王妃呢,喜歡什麼男人?

不存在的。

的確是赤膽忠心更加靠譜一些。

心中有了數,對方又好用,有時候還能噹噹冰盆。

容兮倒是真心實意打算將他當成個好用的臣子看待了,既然是這樣,也不能讓他涼了心——

但這狗東西向來狗膽包天,什麼都敢做,一雙眼睛巴巴的盯著她的衣服,手居然還想要往這邊伸。

“爪子不想要了?”

容兮懶洋洋又開口,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入手的微涼讓她挑了一下眉頭,皮糙肉厚的,手腕也這麼粗。

張口閉口就打算將他手給剁了。

黑心小漂亮還是那個黑心小漂亮,區別只有在說要剁他手的語氣上,好似溫和了那麼一點點。

樓星散彎起一個笑容來,“陛下剛才跟花大人聊得太入迷,臣早就想要說了,您快要把臣給您摘的桂花給壓壞了。”

還別在裡衣,是怕他看見不成?

那為什麼怕他看見?

即便知道容兮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但小心臟還是砰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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