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這是緣分
然後一個兩個擔憂的看著走在最前面的容兮。
陛下這身子才剛剛爽利了點,別又被這裡的寒氣給冒犯著了。
這鬱肖本來就是砍頭的罪,要是再讓陛下生病了,那麼他有幾個頭都不夠砍的。
容兮順著獄卒的指引來到了一間監獄外面。
抬眼看了一圈裡面的環境,才跟聽見聲音之後,就抬頭盯著自己的鬱肖對上視線。
他本來總是帶著淺笑的唇,徹底沒有了笑意,一雙眼睛陰沉沉的。
而容兮則是唇角帶笑,輕鬆愉快的樣子。
“容兮,你來了。”
鬱肖站起身來,走到了牢獄門口。
“放肆!”
陛下的名字也是你能夠隨便叫的嗎?
容兮抬手止住了對方的話語。
虞星縮回去。
“你是挺厲害的,還敢女裝跑路,就是運氣不好,選了原平侯,你要是大膽一些,直接就往齊國跑,說不定現在還真讓你跑掉了。”
看得出來,容兮對於中間讓他穿著女裝給跑了還挺耿耿於懷的。
“你不也穿了女裝我下套。”
小暴君散漫的一揚眉頭,雙標到半點掩飾都沒有的。
“朕跟你不一樣。”
那副理所當然的姿態將鬱肖噎了一下,他緩過神來才又開口。
“你是什麼時候起疑,察覺的?在錦榮行宮的時候,有人跟你說過什麼嗎?”
一件事情可能是巧合,但兩件,三件,所有事情環環相扣,這就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是容兮一直在裝殘暴裝碌碌無為,還是說背後有高人指點?
“察覺,起疑?”容兮看著他,好心情的彎著唇角笑了笑,“你就是想要問朕這個?”
“朕不過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你。”容兮聳了聳肩頭。
她只相信自己。
即便是重生到別人身上這種不知道是神明還是鬼怪作祟的事情發生在她這裡。
她也從來不信那些東西就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要是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大抵也聽不見她的話。
就像是曾經小時候的無數個雨夜,她曾撕心裂肺,也曾經叩問蒼天。
不過最後知道了,對著天空,對著大地哭泣,也不會有人給你回答。
只有自己才能做自己的主,才能給自己公道。
“你不會次次都這般好運。”
這一次只不過是裝傻充愣,將他給糊弄過去罷了。
容兮還沒開口,身後傳來腳步聲。
低啞的聲音,略帶幾分狠厲。
“陛下好運不好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願心流教要遭殃了,知道長恆最後留下的祭典臺是做什麼的嗎?”
一道黑影從身後籠罩上來,將容兮的身子近乎半數罩住。
容兮側頭看他。
瘋狗這話還沒說完,他向來知道怎麼殺人誅心,只低低輕笑一聲,“就等著鬱國師的人頭落地,血染祭典臺,全面將願心流教的控制推翻。”
“你們!”
容兮沒搭理他,看著樓星散,她也好幾天沒看見這瘋狗了。
此刻他穿著黑色竹紋的衣袍,笑的溫雅,裝的像是個君子,之前在宮殿裡面甩袖而去的那個好像跟現在的樓星散直接割裂開來。
容兮看的有趣,“樓卿怎麼來了。”
那種懶洋洋的語氣。
說是讓他冷靜冷靜,但也沒必要刻意的迴避見面。
樓星散心頭一跳,唇角勾起來,動作很恭敬,目光卻格外輕挑放肆的在容兮身上寸寸掃過。
又瘦了點。
畢竟剛生完病。
想著小皇帝生病的樣子。
樓星散又忍不住的扯了下唇角。
太柔弱了,御醫治療了那麼多年,也不見成效。
這怕不是醫術有限。
得換更好的來,總不能因為幾個庸醫耽誤了治療。
想著,他卻是側了側身子,“臣聽說這罪臣吵嚷著要見陛下,心中惱火,匆匆而來,正好遇見陛下。”
鬱肖:??
誰吵嚷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吵嚷了?
但罪犯沒人權,鬱肖徹底被忽略,還被獄卒趕著不許再往這邊湊。
樓星散說完剛剛那話之後想著書上寫的要儘量多的交流,讓他平日裡面不自覺就與你相處的時間最多,就容易促進那種方面情緒的產生。
“這是緣分。”
於是又幹巴巴的加了這四個字。
這叫什麼緣分?
容兮懶得說他。
鬱肖也見了,當初讓他中間溜走的氣也出了。
“陛下,這裡面陰冷,您還是快點出來,大病初癒,您身子受不得折騰。”
“走吧。”
容兮又扭頭看了一眼鬱肖,抬腳往外面走。
回去的路又是一段距離。
這一段距離,樓星散倒是乖巧極了的跟在容兮身後。
一直出了牢獄門口。
剛剛還清朗的天氣,一下子陰沉下來,憑空響了幾個雷,毛毛細雨落下,雨勢逐漸增大。
葉錫元率先將隨身帶著的外衣搭在了容兮的肩膀上。
空氣之中傳來泥土的土腥味,洗滌了其他的氣息。
“陛下,不然先找一處避雨?回宮去還有一段距離,怕是中間雨下大了,淋了您。”
容兮這體質幾乎一淋就生病,幾個跟出來的宮人也急得團團轉。
容兮抬手試了試。
才落下這毛毛雨幾分鐘,天空就已經烏雲密佈,雨勢有逐漸增強的架勢。
的確是來不及。
“周圍最近的……”
“陛下,我府上距離這裡很近,您可以先到我府上避雨。”
容兮聽著這聲,也還拿捏不清楚上一次的不歡而散算是怎麼回事。
雨水落在屋簷已經開始噼裡啪啦,獄卒連忙送了傘過來。
容兮點頭,“也好,朕也去找樓老下下棋,說說話。”
跟那老頭子,有什麼好下好說的?
樓星散應聲的同時心中想著。
跟在容兮身後走了兩步,就見那張小臉上已經落了水珠。
起風了。
風捲著水汽雨點朝著他們的方向刮過來。
就容兮這腳程,等走到了,估計也就淋透了。
樓星散盯著容兮的衣服想著。
下一刻——
容兮只覺得身子騰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眸。
“樓安之。”
他的手緊緊的裹住她的腰,剛剛眼睛就差盯著發綠光了,表情一本正經,“冒犯了,陛下,要是不快一點,就要淋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