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毫無疑問,豐饒地區這個問題,雖然所有官員嘴上不說,但在心裡始終是一個結。

是先帝時期因為打了敗仗而割讓給了仁平,自此之後沒少聽說仁平奴役那裡的百姓,不把那裡的百姓當人看待。

以前的工部裡面有兩三個官員曾經就是豐饒人,科考中了,留在了長恆做官,才沒有遭遇這樣的劫難。

但也因為這些事情,一開始對朝廷,他們都是抱著一種不太好的態度,反正朝廷不看重工部,他們也不樂意給朝廷效力。

一直到最近。

弓弩造出來了。

琉璃造出來了。

平永旱災度過了,原平叛亂平息了。

他們好像終於看到了希望。

所以才憋著一口氣就要搗鼓出些什麼東西來。

容兮表情不變,看著工部眾人。

“諸位大人,都是這樣想的嗎?”

帝皇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這麼淡淡的看著工部眾人。

讓人一下子也分不清楚帝皇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樓星散也收了剛剛的想法,站直了身子,眼底劃過一道血腥氣。

他舔了舔唇角,跟仁平打了五年的交道,打到對方服氣,也不是沒有在仁平那邊吃過虧,自然是知道,仁平人一個個是什麼東西。

可以這麼說,只要仁平還跟大魏接壤,它想要侵佔大魏的賊心就不會熄滅。

遲早還要打,甚至要打的很大。

“臣也希望豐饒能儘快迴歸。”

工部的大人一個個眼神堅定起來,紛紛開口。

而樓星散此刻上前一步。

“陛下!”

容兮看過去,“樓卿也有話要講?”

“仁平欺辱我大魏多時,臣想說——”

他還一本正經先裝了裝文化人,然後咧唇,露出森白的牙齒,看起來有些兇狠,一開口,那文化人的外表就給扒了去了。

“去踏馬的命中註定,管它往後歷史怎麼書寫,但總不該,是我們現在往回看的那麼憋屈!”

敢在帝皇跟前罵孃的,找遍大魏,也就眼前這一個。

樓星散這一開口,著實將幾個工部大人嚇得不輕。

雖然咱們這話糙理不糙,但您這表達的,是不是有點太直接了?

一群文化人的話被樓星散給噎在了嘴裡,一個個差點咳出來,瞪圓了眼睛看著樓星散。

容兮也沒忍住,揚了揚眉頭。

其他的不說,這話說的還是挺提氣的。

就是沒什麼規矩。

但讓樓星散有規矩?樓星散這三個字估計得倒過來寫。

“諸位愛卿所想,正是朕所想。”

容兮沉下聲音。

“只不過有了手段,有了力量,還要有後續的支援,弓弩是能夠以一敵百,但大魏國力薄弱,弓弩的箭從何提供?現在全國糧草到下一季糧草收上來,估計餘下的不多,邊關將士的溫飽問題如何解決?”

原本滿是熱血的幾位大人慢慢的收緊了指尖,低下頭。

“攘外必先安內。”

容兮緩緩開口。

急功近利,從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是臣等焦慮了。”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仔細思考了一下容兮的話,才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容兮真的就跟以往一樣被煽動起來,不管不顧就要出兵收復豐饒,那麼像是容兮所說的這些情況,的確沒有辦法解決。

甚至可能因為他們此刻的膨脹而將大魏拖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幸好容兮並沒有再次提起這事情的意思,再次說了幾句,讓他們繼續研究琉璃的性質,帶著樓星散出了工部。

樓星散自從說完了那話之後,就一直沒再多說話,跟在容兮的身後。

才走了兩步,就見前面的容兮停下了。

這位爺回頭,站在門口的小臺階上,此刻視線高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表情卻怪和善的。

“朕說過了——接下來,只要有朕在,那些事情就不會發生。”

豐饒必然是要收回的,但同樣要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外面的太陽很高,陽光卻不烈,陰影從已經開始落葉的枝丫之間傾斜下來,打在容兮精緻的側臉。

樓星散愣愣的看了片刻。

這聲音跟許久之前容兮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艹!

之前讓你說,你不說,現在猝不及防的,就來這麼一套。

心裡都要開始打鼓了。

他的唇角卻是不自覺的揚起來,抬腳,大踏步的走到了容兮的跟前,低頭看著容兮。

“陛下,您放心,這點本事我們還是有的,誰惹您不高興了,我們就把對方踏平。”

“那惹我不高興的多了去了。”

你就屬於最頭上那一個,也就是她懶得收拾他,要是放在一個月前,這人跟她眼皮子底下罵人,她非得按著這人的腦袋,讓他把那些聖人的語錄心德,抄上個百八十遍的。

容兮擺了擺手,往外走。

“回去。”

樓星散在後面跟。

“那臣一個一個的收拾。”

跟的太緊,這顆赤膽忠心有點太真誠了。

容兮吃不消的頓住身子,轉身,抬腳往他小腿上一踹。

“閃一邊去。”

這人身上涼,現在不是大夏天了,離爺遠點。

就不像是夏天那樣招人待見了。

尤其不招容兮待見。

樓星散冷不丁被踹了一腳,反應了幾秒的功夫,容兮已經坐上了轎攆。

他驀然回想起來自己當初還沒有鬧完的脾氣。

這黑心小漂亮把他當冰盆。

夏天的時候將他放在身邊,完全是因為貪涼,而她剛剛病好,不能擺冰盆,用他做替代。

而現在——

現在天氣涼了。

冰盆就不免的遭到了冷遇。

樓星散的臉黑了,抬腳跟著轎攆往外走,正想著怎麼刷存在感呢,不遠處傳來喧鬧聲響。

“我要見陛下!”

有幾分尖銳的女聲讓他們齊齊皺了皺眉頭。

容兮撐起身子,臉半藏在陰影裡,肆意乖張的一揮手,“葉錫元,去看看什麼事情。”

“是。”

“您可真是無情。”

樓星散站在容兮旁邊,頓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還不知道自己把人家當冰盆這事情已經被人發現的容兮揚了揚眉頭,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容兮估計也不會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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