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星散的房間沒什麼東西,他整日往外面跑,自己那些寶貝武器都有專門的庫房放著。

不過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樓正立坐在凳子上,等著樓星散回來,一邊想著魏管家給他稟報上來的事情。

他這孫兒雖然平日裡面就不喜歡旁人動他東西,但下人每日收拾屋子還是不說什麼的。

也就是最近這段時間,就連下人日常下去打掃都不樂意了,什麼事情都要自己來。

不知道他自己在搞什麼鬼。

不過他愛搞什麼鬼搞什麼鬼。

只要能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別搞什麼亂子出來,他就算是為樓家的列祖列宗燒高香了。

想著,樓正立嘆了一口氣。

樓家當初的位置岌岌可危,幸好現在的陛下並不是所有人以前看到的那樣只知道殘暴不仁。

算是手段果決,個性鮮明的君主,雖然這種君主有很多的不確定性,但不得不說,這樣的人更容易成事。

平永的旱災,霍安的叛亂就能夠看出來了。

這位陛下,向來是喜歡坐在高處,似笑非笑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的一切,等著某些小算盤打的特別響的傢伙一步步走進陷阱,才一下子收攏陷阱。

只不過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位陛下有多麼厲害罷了,容兮以往的表現不知道麻痺了多少人,聰明人已經開始收斂,夾著尾巴過日子了,他就看看還有誰不知道死活,又讓陛下惦記上。

反正不是他樓家。

他樓家世代忠心,中間出了那一粒老鼠屎,對方是逃了,但樓家卻差點被對方給牽扯進去,自此之後一直兢兢戰戰到現在。

所以他才一直怕樓星散再成了樓家的第二個。

想著自己那些老友們的追捧,樓正立得意的咧了咧唇,站起身來,就打算在屋裡看兩圈。

正好走過樓星散的床頭,那枕頭有些歪歪扭扭,樓正立看著格外不順眼,抬手一揪——

嘩啦啦。

什麼東西隨著他的動作紛紛落下。

書頁紛飛。

低頭看去。

有些是單純的書本,一下子看不出內容,但還有一些是畫冊。

那書本掉落,最後停留在一頁——

兩人糾纏,親暱肆意,讓人臉紅心跳,但是……

這踏馬的是兩個男人!!!

樓正立的臉綠了。

——

送著這小漂亮回了宮,樓星散也不多待,直接打道回府。

進門就聽見管家告訴他,他家老爺子在他屋裡等著他。

樓星散揚了揚眉頭,看著對方欲言又止。

“怎麼了?今天跟他那幾個老朋友出去,還吵架了?”

他彎唇一笑,吊兒郎當。

“倒也不是。”

老管家思索了半晌,斟酌道,“回來的時候看著還挺高興的,但是沒過多長時間,就生氣了,此刻好像在生悶氣,也不讓人進去,老爺到底年紀大了,您能少惹他生氣,就少惹他生氣。”

“我還能怎麼惹他生氣?”

他最近乖巧的都像是把樓星散這三個字倒過來寫的一樣。

那小皇帝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讓怎麼做就怎麼做,這等‘赤膽忠心’,那老頭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樓星散也搞不明白,抬腳快步回了自己那屋。

剛進屋。

樓正立端坐在桌子前,面前癱著幾本書。

樓星散眼皮猛地一跳。

“混賬東西!跪下!”

樓正立猛地站起身來,氣的吹鬍子瞪眼。

樓星散輕嘖了一聲,沒跪,堵在門口,隨意伸手,關了門。

“您生氣什麼?”

他低聲道。

樓正立摔了手中的書,“你,你——”

氣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好端端的,你看這些做什麼?!”

就算是看些才子佳人或者類似的過火一些的,樓正立可能大多數情況都會老臉一紅,然後當做沒看見。

但是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分明都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

樓星散看著樓正立的暴跳如雷。

其實他之前想過很多次了。

喜歡上小皇帝,喜歡上一個男人,樓正立會是什麼反應。

也想過很多次,自己是不是要迂迴的跟這老頭子說一說,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雖然他真沒覺得自己對男子有什麼興致,最後喜歡的,也不過是容兮罷了。

看這些書,其實也就是想要了解,男人跟男人之間,該要怎麼做。

但此刻,樓星散忽然覺得很沒有意思。

他站的筆直,身子半隱在陰影裡。

身材頎長,肌肉結實,將帥之風。

從以前調皮搗蛋讓人格外不省心的小子,也長到這麼大了。

而且對方太平靜,平靜的好像他沒有那個趨向一樣。

樓正立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語氣不由自主的緩和下來。

“是不是因為之前你跟我說的那事?關於陛下的?待過後幾年,陛下總歸是要立後封妃的,有諸位大人看著呢,你也不用這麼操心。”

別跟著也學壞了。

“祖父。”

樓星散嘆了一口氣,“您也不必這麼安慰自己。”

您看到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樓正立的臉又綠了。

“你,你到底是如何……”

他此刻也忍不住的反思,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時候對樓星散要求的太嚴格,這麼打壓之下,讓這小子產生了這種想法?

“三日後,有年輕男女之間的宴會,我已經替你回了帖子,你去參與……”

年輕男女……

這老爺子也不怕他看上個男人給他帶回來。

樓星散扯了扯唇角,想著,也沒說出來刺激樓正立,只是又開口。

“祖父,您從小就教導我,要壓抑著自己的狼性戾氣,皇室為天,我們要效忠才能安安穩穩的過下去,隨後是這一身寒症,五年東征,反而是孫兒這一身狼性,拼出了一條血路。”

他恣意妄為習慣了,若是再遇見先帝那樣的君主,他說不定還真能揭竿而起。

而現在,他只想要讓那高高在上的最尊貴的主,為他這一身寒症,五年東征軍隊的困苦負責。

他想要一條血路殺到容兮的跟前。

除了停止他的生命,其他的事情不能讓他停止。

這些事情。

容兮總該是要負責的。

樓星散輕笑了一下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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