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

途中池硯舟也在不停的思索,皮樹究竟何時將經費送出?

寧素商提供的情報內,告知他市委安排,卻不曾告訴他皮樹的手段。

要讓他自己調查。

原以為今日自己跟蹤皮樹,應當可以找到蛛絲馬跡,甚至直接察覺對方傳遞經費的手法。

但結果呢?

沒有!

池硯舟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現皮樹是如何將經費交給旁人,還是在其下車回到馬家溝區的時候,才看到布袋內的東西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池硯舟一方面讚歎組織同志的專業性,另一方面卻反省自己的失誤。

明明提前知曉皮樹今日會傳遞經費,還一直跟隨不曾有疏漏分神,卻毫無發現。

實屬不該。

“隊長,我們現在要如何調查?”楊順同樣一頭霧水。

“皮樹在菜市街時布袋的垂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說東西肯定是在菜市街送出。”因上車之後皮樹沒有接觸任何人,池硯舟與楊順看的清楚,下車布袋內東西就消失不見。

以及對方坐在車上時的手,不如未上車前抓的牢固,池硯舟推測東西是在上車之前交出去。

那麼就可以推斷是在菜市街。

回到菜市街池硯舟與楊順也不敢公然調查,只能暗中目光掃視。

池硯舟回憶皮樹只有一個時間丟失了視野,那就是乘合自動車調頭駛來遮擋住了皮樹。

但這個時間非常短暫。

皮樹就登車出現在車廂內,池硯舟隔著玻璃看的很清楚,這麼短的時間,皮樹能將東西放在什麼地方?

你說有人接應?

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這點毋庸置疑。

至於說將經費藏匿在車底等位置,這同樣不合理,車輛停下到皮樹上車的時間太短暫,難以將東西妥帖的藏好。

若是沒有放牢靠,則很有可能在行駛中掉落,太具有風險。

楊順也努力想要尋求答案,卻腦海如同漿糊難有想法。

池硯舟的目光卻突然落在地上。

井蓋!

他好似是站在這裡等車一般,默默觀察腳下的井蓋,看到一圈邊緣的位置確實有開合的痕跡。

“這個井蓋短時間內開啟過。”

聽到池硯舟的話楊順也看出了問題,畢竟井蓋尋常情況下較少開啟,一圈的灰塵泥土會非常的平整以及嚴絲合縫。

可現在腳下井蓋這一圈,卻有明顯的痕跡。

“這個井蓋沒有上鎖。”楊順說道。

市區井蓋要求上鎖,繁華地段執行的很好,香坊區偏僻之所自然是難執行到位,存在沒有上鎖的井蓋很常見。

“或許皮樹的接頭人當時就躲在井蓋下,等皮樹到位發出暗號後,他就從內部將井蓋開啟,然後布袋反轉直接將東西倒出來就行,這個動作不需要多麼精細,所以根本就不會影響他上車的時間。”

“隊長是說布袋內的東西,被皮樹直接倒進井蓋內,由在內等候的反滿抗日分子帶走。”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機會。”

“這……”楊順現在想說敵人計劃周密,他們確實難以發現,但又覺得不合時宜。

池硯舟嘆了口氣道:“現在不必調查井蓋今日開合情況,容易打草驚蛇。”

既然已經丟失目標現在就不要繼續找麻煩,起碼不要驚動皮樹。

“那彙報工作一事?”

“我回特務股內向股長彙報,你趕回去負責監視皮樹的工作。”

“是。”

等車過來兩人一同上車,中途楊順先下車,池硯舟等到南崗區才下來,朝著警察廳走去。

“報告。”

“進來。”

池硯舟推門進入盛懷安辦公室內,神色低落。

眼睛看著地面都不敢與盛懷安對視。

見狀盛懷安自然明白不是好訊息,他說道:“講。”

“今日皮樹帶著一布袋出門,屬下尾隨其後跟隨,對方一直走到香坊區菜市街後坐乘合自動車回到馬家溝區三道街,屬下同車監視在三道街下車,但下車之後發現皮樹布袋內的東西消失不見。”

“如何發現?”

“布袋下垂的墜感與他出門前有所不同,屬下判斷內部東西已經送出。”

“你一路跟隨就沒有發現?”

“屬下對此也深感難以接受,於是安排警員盯著皮樹,屬下原路返回細細思考回憶,想要調查清楚原委。”

“調查的如何?”盛懷安語氣帶著不滿。

“屬下發現菜市街車站處地面井蓋有開合痕跡,推斷皮樹接頭人當時應該就在下水道內,皮樹上車前將布袋內的東西倒給對方。”

“下水道?”

“是。”

“確定嗎?”

“監視工作出現重大失誤,屬下便不敢繼續在菜市街調查,擔心皮樹同黨還在附近徘徊,若發現我們對井蓋感興趣,怕會打草驚蛇。”

“你還知道會打草驚蛇?”

“不要驚動敵人,皮樹就還在我們手中,盯著他之後一定能有新的發現。”

“你知道不知道這一次與皮樹接頭的人,身份有多重要?”

“屬下辦事不力,請股長責罰。”池硯舟急忙認錯,不敢繼續為自己辯駁。

現在池硯舟不擔心盛懷安懷疑自己的身份,因為今日的事情他確實沒有看出來,他是真的想要看出端倪,但無奈沒有料到皮樹會如此操作。

楊順全程跟隨,足以證明池硯舟所言非虛。

因此盛懷安只能責怪池硯舟辦事不力,而不會去懷疑他的身份。

起碼聽完池硯舟的講述,盛懷安能接受警員行動失敗,對方的警惕性很高,且安排的很巧妙。

人員站在下水道內,利用車輛駛來的時間完成交接工作,其實換成盛懷安親自負責跟蹤監視,如果事先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同樣很難發現。

皮樹遠赴香坊區完成交接工作,就是挑選偏僻之地。

言外之意哪怕警察廳有人跟蹤他,起碼對香坊區是不太熟悉的,不可能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地面上的井蓋,更加不會猜到下水道內還有人員藏匿。

盛懷安是想要利用皮樹順藤摸瓜,調查提供經費人員,好作為敲門磚搭上日本人的線。

為日後科長職位發起衝擊。

這件事情不僅僅只是抓捕反滿抗日分子那麼簡單,對盛懷安而言更加具有不同的意義。

現在沒能奏效。

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面對此刻低眉順眼站在原地的池硯舟,盛懷安確實難繼續批評,說到底池硯舟是觀察不仔細。

可這樣的失誤換其他人來,大機率也是要上當的。

甚至可能等皮樹下了車,都意識不到布袋內的東西沒有了,還以為皮樹是有所警惕放棄了東西的傳遞。

更加不要說調查到井蓋。

池硯舟起碼一下車就發現了問題,還將前因後果調查清楚,其實換到以前盛懷安會很滿意。

他不會在乎一時的成敗,那不重要。

能看到池硯舟的能力和進步,盛懷安認為更具有價值。

鬥爭不是一朝一夕,日後多得是機會。

可這一次有所不同,導致盛懷安興致不高,更加不會對池硯舟的表現提出表揚。

“將皮樹盯緊。”盛懷安不再批評,可是這句話的語氣讓池硯舟明白,他是壓抑著怒火。

“是!”

“回到你的崗位上去。”

“是!”

池硯舟不敢繼續多嘴,立刻從盛懷安辦公室內離開,朝著馬家溝區趕去。

今日的事情對池硯舟的影響,無非就是讓盛懷安覺得他辦事不力能力不足,可對潛伏人員而言這種影響無傷大雅。

再者警察廳內有人事事都辦的漂亮嗎?

壓根就沒有。

包括盛懷安自己,工作中也會存在失誤,中央保安局更是被軍統設計負責人都死在冰城,所以這些小問題按理講不嚴重。

按照池硯舟對盛懷安的瞭解,對方應該不至於如此。

看似正常實則壓抑怒火,為何會反應這麼大?

這件事情確實影響不小,但盛懷安的城府不會讓其表現成這樣,池硯舟今日都能看出對方壓抑的怒火,和平常的喜怒不形於色這就是區別。

難不成內部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池硯舟覺得警察廳的情報工作,每日好像都陷入在隱情之中,剛搞明白一個這又冒出來一個。

但盛懷安如今怒意不小,池硯舟不能留在股內觸黴頭,這件事情只能等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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