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有的,我在你身上都聞到了,就是沉香。”
百草詩沒獅子大開口,卻也差不多,因為沉香本就是一木難求。
元羨瞧著面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狡黠靈動的女子,臉上笑意止不住,“如果姑娘想要沉香,我確實還有少量。要是沉香木,那就不得了。據我所知,這種香料在海外的安南國才有,但因近年海盜橫行,海上商路都斷了。”
百草詩眼下肌肉跳了跳,這種說法與步湛的一致,果然元羨博聞強識。
不過她也沒指望真的就能得到,先說一個難度大的,隨後再問一些簡單的,就容易得到滿足。
果然,解下來百草詩說了幾味本草,元羨都有。
最近百草詩都沒有做任務,趁著剝削元羨的機會,喂一喂那系統車前子也好。
看著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的百草詩,元羨又丟擲了橄欖枝。“我先前不明白,姑娘何以拒絕我。今天看了姑娘的狀態,大概明瞭一二。姑娘是喜歡自由、不拘束的人,如果姑娘願意來我的醫館,掌櫃你做得,想要什麼本草我都給你提供,你想去焱京就去焱京,想去帝京就去帝京,涼州、北戎草原也隨你。”
帝京,是宋國國都。涼州,是西涼國都。
這真真是條件極好的。
如果在現代,遇見待遇這麼好的老闆,百草詩都要繳械投降,奉上自己的忠誠了。
可現在不行。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迴歸正題。“我看公子是氣機不暢,痰溼阻滯在中焦不能運化,所以吃不下東西。有一味藥特別簡單,但效果很好,就是二陳湯。半夏湯洗七次、橘紅各兩錢,白茯苓六錢,炙甘草四錢。二陳湯燥溼化痰,理氣和中,枳實寬中下氣,保證藥到病除。”
百草詩沒理會元羨的邀請,反而開了藥,這是結束坐診的暗示了。
元羨收回了手,“不如姑娘給我煎一幅藥,我再另外付費如何?你剛剛也說了嘛,至尊服務!”
百草詩想了想,應了。
剛剛號脈之時,她發現元羨似有暗傷,但又好像得到了很好的醫治,並不明顯。而且,元羨的功夫,以她現在的眼界,還看不透,那就是很高很高。
不如,拿他做小白鼠?
“那這樣吧,你去內堂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煎藥。”
內堂啊?這待遇是提高了嗎?元羨求之不得。
小半個時辰後,百草詩端著二陳湯來了,“元公子,請。”
元羨看了看湯汁,嘴角一勾,輕輕地飲。
明明是中藥,愣是被他喝出了下午茶的矜貴優雅。
百草詩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底冒著光,“姑娘你這樣看我,我怕是要誤以為你對我有好感。”
這!
登徒子,太孟浪。
百草詩迅速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不自然了,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感覺怎麼樣?”
元羨眨了眨眼睛,晃了晃頭,倒了。
哈哈,大功告成。
百草詩簡直要拍手了,這酒服麻沸散果然好用啊,加了一些這麼快就有反應了。
是的,百草詩之所以同意元羨的要求,就是為了試試這麻沸散的功效,元羨果然著了道。
扶著人在床上躺下,百草詩將門反鎖,開始解元羨的衣裳。
這個時候出現在宛州,未免太巧合了。
偏偏他又受了傷,傷在何處?
如果和折羽所說的傷處吻合,那不就坐實了他的身份嗎?
如果他真的是裴家人?
殺,還是不殺?
腦海裡一時間閃過無數個想法。
百草是的魔爪摸到了元羨的腰帶,一抽,便解了開。隨後她去解他前面的衣領。
元羨的衣服也很複雜,層層疊疊,質地都是頂尖的好。百草詩又覺得漲了見識,她現在也不差錢了,要給折羽做一些好衣服備著,不能輸給了元羨。
V字一線露出來,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面板如白玉凝脂,看起來就充滿了力量感。
不知比折羽的如何?
成親這麼久,百草詩連折羽有幾塊腹肌都不知道,萬一哪一天分道揚鑣,沒摸過也沒睡過,她真的好虧啊。
想著心事時,她的動作慢了點,手探進了衣服裡。傷口啊你快點出來!
什麼叫有去無回?
就如眼前的百草詩。
元羨倏地睜開了雙眼,一隻手握住了百草詩的手腕,兩個人保持著親暱的動作。“姑娘,你如果真的對在下感興趣,不用如此這般,我可以自薦枕蓆的。”
百草詩的手,還在衣服裡面,社死當場說的就是她了。可是為什麼用了麻沸散,還會清醒呢?這個時間也太短了吧。
緋色桃花爬上了臉頰,百草詩羞憤難當,“我只是察覺你有傷,想仔細幫你看看。你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
元羨還在笑,卻又多了份冰寒,“姑娘以為我那麼好欺?分明是你在藥里加了東西,說說,你加的到底是什麼?”
百草詩總算抽出了手,離開了床榻。“我說我什麼都沒加,你信嗎?”
顯然不信。“我以誠待姑娘,姑娘卻無半句真話。今天不說清楚,我決計不會放你走。”
百草詩暗叫不好,他是做藥材生意的,雖未必懂藥理,到底是見多識廣,說不定藥一下肚就察覺了問題。她瞥見桌子上,藥汁還剩了小半碗,心中有了主意,“我證明給你看。”
說著,她將剩下的藥一飲而盡。“現在你滿意了吧?現在病已看完,你交完診金,可以走了。”
元羨看了看藥碗,他剛剛用過的,這算不算……
他抱臂,卻不走。
時間還未到,自然不會有反應。
“你還不走?”
“我在等你的藥。”
兩人陷入了僵持中。
半炷香的時間,百草詩身上發生了變化,她的理智還在,但身體麻木,似失去了知覺。
她想起了自己曾經做的硃砂實驗,再次為醫療大業貢獻了自己嘛。
這個麻沸散不是沒有效,是沒那麼有奇效。
遇見如元羨這樣的人,就會打折扣。對她,也不能全身心麻醉,還需改良啊。
在她將要倒下之際,落入了一個懷抱。
元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她放在了床上。
這些日子,他每每想起她,手下斥候偵察的資訊,他不忍看又按捺不住。
知道她在宛州做的不錯。
今天他本不該出現的,可是管不住自己的腳,也管不了自己的心。
他來了,冒著被她發現受傷的風險。
他怎可由著自己任性呢?
現在已經證實了,她在他的藥中下了東西,他有理由可以除之而後快。
抬起的手卻又落下,在她的鬢間。
他閱人無數,身邊從不缺女人,何以對著這個小村姑,有了不一樣的念想呢?
他靠近她,凝視著她安詳的面孔,陰影將她籠罩,就放縱自己這一回。
忽然,窗外飛進來一枚石子,元羨一把抓住。
房門被踹開,元羨不做他想,身子輕身一縱,向窗外飛出。
真一樓走到了床邊,見百草詩衣物完好,,終於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