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的不是別人來救他們,而是等這些魔吃夠了,自己離開。

陳祁安心裡知道,趙俊的話,並不完全是假的,如果這青陽山脈的事情跟鎮妖司有關,那絕不會有人來這幫忙的。

當然,他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這事,萬一人心渙散,那迎接他們的只有死亡。

所幸的是,似乎經歷上次的大戰,魔種需要的血液夠多,接下來幾天都沒有任何妖獸來襲。

這倒是給了他們很多時間去佈置陷阱,雖說對於單隻妖獸來說,這些陷阱沒啥用,可在團戰過程中,妖獸群根本避開不及,也能造成不少的傷亡。

既然魔種需要血液,那人血不夠,就只要製造出更多的妖血,這是唯一存活的辦法。

“太淺了,木樁要削得更尖些,這不是普通的野獸,這可是妖獸。”

接連幾天,陳祁安白天跟著眾人建立不少的陷阱,晚上一直凝聚精神之錘。

不知是因為壓力太大,經歷不少次追殺,他的精神之錘的進展飛快,在昨天晚上已經能夠完全成形。

經過一天的勞累,他回到自己住處,準備嘗試提煉汙垢之血。

所謂的住處,其實就是一處很簡單的空地,被人裝了幾處遮攔物,形成一個稍微隱秘點的地方。

“妖祖說過,提煉並不難,只是非常消耗精神力。”

將足夠的汙垢之血放置在丹爐之中,陳祁安嘗試著用精神之錘去敲打這團凝固的血液。

當精神之錘出現在現實中,他感覺到一股別樣的壓力,忍受著這壓力,奮力錘下。

咚。

得虧是丹爐,這要是普通的皿器,早已承受不住這可怕的撞擊力。

就連陳祁安,嘗試過第一次敲打後,腦袋都嗡嗡響,他這一刻終於知道,什麼叫千錘萬煉之法。

就是不斷用精神之錘敲出汙垢之血的雜質,直到它能成為百妖丹的藥材,說得很簡單,但做起來並不容易,其過程就跟鐵匠打造武器一般,沒有點本事,普通人想要舉起錘子都很難,更別說去敲打鐵塊。

而且,這是一件耗時耗人的過程,沒有辦法一蹴而就,想要成功,只能耐著性子,一錘錘敲打。

……

青陽山脈外圍處。

“慕容師兄,你說祁安兄弟天天悶在房間幹嘛呢?”

趁著夜色,一些師弟坐在外面閒聊。

“不知道,或許又在研究什麼新玩意吧。”

慕容蕭然搖了搖頭,對於陳祁安,他真的是很好奇,這傢伙腦子不知怎麼長的,總是有很多奇思妙想。

就比如那陷阱,他會根據妖獸的大小來換算合適的深度,還將千脂樹的汁液留存下來,配合妖獸皮毛,做成什麼燃燒瓶,說是隻要將靈力強力灌入,就能爆發出大範圍的火焰。

他們也實驗過,範圍足足有一米之遠,看起來沒多大,可他們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去製作,數量一多起來,那威力就可觀起來。

反正現在所有人都被他徹底折服,要知道,能利用這些東西多殺死一隻妖獸,他們的傷亡就會減小一分。

叮叮噹噹。

“他這是在打鐵?”

忽然,陳祁安的房間傳來陣陣敲打聲,這讓距離近的那群人,不由有些好奇。

“好像是吧。”

慕容蕭然也有些發愣。

這大晚上打什麼鐵,難不成祁安兄弟還是名煉器師,他雖沒有系統學習過陣法,可對此接觸很深,說起來,在一些大門派裡,陣法師跟煉器師是有合作關係的。

一些強大的靈器,在鑄造完成前,還會被陣法師刻畫小型靈陣,輔以主人的攻擊。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整個搭建的臨時住處,徹底被這股力量崩開,周圍的遮攔物也倒塌在地。

陳祁安正坐在原地,頭髮都直立起來,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在那思考著什麼。

“這是炸爐嗎,沒想到這種方法,還能炸爐,難怪妖祖說,這種方法不是一般人能練成的。”

陳祁安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變得一團糟,炸爐後,他的精神之錘都缺了一個角,足以看出其中的威力。

穩住心神後,他仔細回想著炸爐之前的情形。

“最後那一錘著急了些。”

本來這最後一錘就能提煉成功,可他一時心急,節奏被自己打斷,那一錘敲打的位置也偏了點,最後導致快要錘打成形的汙垢之血炸裂開來。

“繼續。”

陳祁安想通之後,精神之錘也被修復,他眼裡此時只有面前的丹爐,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狀況。

“慕容……”

還沒等身邊人說話,慕容蕭然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對著眾人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作為一個半吊子陣法師,他對於陳祁安此刻的狀態非常瞭解,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不管身處何地,都旁若無人,置身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有一次,他研究陣法的時候,也有過這種經歷,那時候的他,對陣法的理解都透徹很多,有種事倍功半的感覺。

慕容蕭然思考了下,拿出幾枚旗子,插在陳祁安四周後,他這次舒了口氣。

“好了,這是靜聲陣法,能隔絕所有的聲音,現在我們可以正常說話了。”

為了不打擾陳祁安,他將之前研製成功的陣法拿了出來。

那時候,怕自己被外界聲音打擾,他還專門製作了不少這種法陣,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還起了作用。

此刻的他們,就跟看無聲電影一般,注視著陳祁安的一舉一動。

“慕容師兄,他好像是在煉丹。”

不少人都看到地上那個烏漆嘛黑的爐子,樣子的確很醜,可不出意外應該是個煉丹爐。

“應該是吧。”

慕容蕭然點了點頭,可腦中卻是一萬個為什麼。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煉丹師煉丹,除了爐子外,最重要的就是丹火,可他記得,只有火木雙屬性的修煉者,才有煉丹的天賦。

而屬效能力,到了築基期,才會被檢測出來嗎。

眼下,陳祁安應該才煉氣十層,沒有丹火的他,怎麼會成為煉丹師呢。

不管是陣法師,還是煉器師,又或是煉丹師等等特殊職業,無一不是要到達築基期,才能檢測出有沒有天賦,像他也是築基期後才能勉強佈置陣法,在此之前,只是學習了簡易的基礎知識,根本無法實踐。

正常的煉丹師,除了丹爐之外,修煉丹火也是重中之重,但此刻的陳祁安,明明在使用煉丹爐,可他這方式,卻跟煉器師有些相像。

“那把錘子,似乎不是普通的錘子?”

過了好一會,慕容蕭然才發現異樣,他的注意力都被煉丹爐吸引,到現在才發現那不是正常的鐵錘。

那是用純粹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的錘子!

我的天呀,他這是怎麼做到的。

慕容蕭然只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離奇的事情,精神力實質化,他的確也能做到,可以他現在的精神力,頂多凝聚出一把一尺長的匕首,還沒辦法做到隨心所欲的地步。

可陳祁安這把錘子,足足有一米多長,更別說那錘頭有多厚實了。

正常情況下,到了築基期神識會倍增,精神力能大幅度提高,但也沒這麼誇張呀。

他可以肯定,就算突破到築基後期,也無法凝聚出如此大的精神之錘,可現在一個煉氣十層的少年,卻能輕鬆揮舞這錘子,這不由讓他有些懷疑人生。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注意到錘子的狀況,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站在那,看向陳祁安的眼神,跟看妖獸沒兩樣。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常識。

陳祁安整個人如同無風的海面般平靜自然,可隨著那把精神之錘的敲動,那本來用來煉丹的爐子,彷彿成了承載鐵塊的鑄造臺,爐子中的汙垢之血液越發的剔透,之前黑紅色的血液,此刻變成了妖異的紫色。

“這,他好像成功了……”

慕容蕭然呆顎在原地,嘴巴半天沒有合上。

看到那紫色血液,他隱約覺得,這似乎真的是一種煉丹藥材,而陳祁安真的是在煉丹,只不過,他是以一種全新的方式,一種至少他們從未聽過的方式煉丹。

然而陳祁安並沒有停下了,將那紫色血液收起來後,又一團凝固的血液出現在丹爐中,有了前車之鑑,他敲打的速度越來越快,節奏感也越來越強。

不知不覺中,那精神之錘也越發的凝實,就如同被春風撫摸過的小草,接受了雨水的沐浴後,快速生長。

那種舒適,自然,令陳祁安覺得妙不可言,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

這一夜,陳祁安都在揮動精神之錘,周圍的人也看了一夜,他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那種觀看的舒適感,讓他們捨不得閉眼。

明明是煉丹,卻給他們一種力與美的結合感。

咚。

隨著最後一錘下來,天空出現一抹亮光,給這陰沉的山脈添了一絲生的希望。

陳祁安伸了個懶腰,把所有東西都收起來後,卻發現身旁的遮攔物不知何時消失,而外面一大堆人全都死死地盯著他,嘴裡嘟囔的說著什麼。

可他卻只能看到大家的嘴在動,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瞳孔開始收縮,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問題。

直到。

慕容蕭然拔下週邊旗子,他終於聽到眾人異口同聲說的那兩個字。

“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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