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窄巷奇遇
王何裳只是想在巷子口看一看。
他深知，女孩子進入洗手間，就像要在裡面重生一次似的，需要好久。
於是，他將視線投向喧囂的人群，試圖在流動的人潮中尋找一絲絲的樂趣，以驅散那無聊的時刻。
碰巧飛過一些鴿子，將便便精準地排在他身上。
好晦氣，他惱怒不已。
三位時尚美少女輕盈地走來，她們步態嬌媚，穿著性感，旁若無人的嬉笑著。
聲音如銀鈴般清脆。
是那種人見人愛的鄰家女孩。
女孩們不約而同都盯著王何裳。
像老虎盯著鮮肉。
衣服上的鳥屎更增添了酷帥與成熟。
王何裳沒看她們一眼。
倒不是他有多麼堅定的愛情觀，而是有一位身穿潮服的男人吸引了他。
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吸引。
“切……”女孩們的熱情似火不容玷汙。
每人恨不得用包包砸他一頓。
世界上有無數相同款式的衣服。
人群中總會有人穿這樣的款式。
大街上有好多帥帥又威武的男子。
可潮服的圖案卻是絕無僅有的。
這幅圖案是他王何裳設計的。
圖案很抽象，以李蔭鈺的白嫩小手形象為基礎，配了小怪獸和大大的外文字型。
色彩對比度強烈，線條粗獷，活脫脫“野獸派”風格。
這些剛剛印好圖案的服裝，還沒有賣出，服裝店就被盜了。
損失了好多衣服和好多錢。
其中就有這款。
沒賣出的衣服，穿在路人的身上。
王何裳當然更在意這個男人。
他心裡升起一團怒火。
想找個順手的傢伙，無奈，街道乾淨的連抓一把土都成為奢求。
穿潮服的男人身材健碩，典型的公狗腰，麒麟臂，可笑的是男人捂著嚴嚴實實的右臂，像吃了菠菜罐頭的大力水手誇張而粗壯，裸露的手指反射著璀璨而冷峻的光芒。
彷彿是金屬焊接的機械手。
他留著鍋蓋頭。
發達的肌肉上滿是暴起的根根血管。
這傢伙絕對是當兵的好材料。
而王何裳的身材則如同運動員般勻稱，雙腿修長有力。
飽滿的腹肌和漂亮的三角肌，證明他絕不是纖弱的文書生。
而且他還比那個男人英俊帥氣。
潮服男在路邊買了瓶裝啤酒，邊走邊喝，不一會就將空瓶子扔進了垃圾桶。
他走過天橋，跳上公交車，王何裳緊隨其後。
幾站地後，潮服男下了公交車。
在一家工具商店買了錘子，手鋸和膠帶，又閃進路旁衚衕。
衚衕是兩排平房之間留下的一條縫隙，勉強可以提著包包走過，如果對面又有來人，那需要兩人接著吻才能錯開身子。
王何裳在巷子口張望，巷子幽深而冷寂。
可是為了追蹤到盜竊犯的老巢，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深吸一口氣，舒展一下腰身走了進去。
王何裳快速行走，想追蹤到已經消失的男人。
他的衣角不時蹭到牆上，刮下一縷塵土。
他想：“李蔭鈺是絕對不會跟著他走到這裡的，因為她有幽閉恐懼症。”
想給李蔭鈺打個電話，卻發現手機早已沒了電。
突然，王何裳聽到前邊的腳步聲。
很有節奏，像廣場DJ的音響裡那種激烈的鼓點。
他緊張起來，停下腳步，朝著來時的路看了看，猜測那位潮服男子必定察覺到了他的尾隨，因而故意將他引誘至此地。
如果兩頭路都被堵，自已就被動了。
一場格鬥再所難免。
好在這裡狹小，他如果主動攻擊其中一人，然後快速逃脫，還是有勝算的。
他停下腳步，將手指捏的 “嘎嘣”響，渾身肌肉繃緊，拳頭握了起來，靠在牆壁，左右打量，防範被包圍。
他要先發制人，踢腹、肘擊。不給對方一秒的喘息時間。
最好奪了對方手機報警。
對！就這樣。
王何裳注視著前方，耳朵卻防備著身後的突襲。
感覺自已就是那位很厲害的UFC格鬥冠軍康納·麥格雷戈。
腳步聲就在眼前的拐角處。
他弓著身子，拳頭在積蓄力量。
他刺拳的力量是非常驚人的。
一位女孩迎面走來。
她的身形與舉止，恍若從二次元世界走出的女孩，優雅而獨特。
像極了動漫中的女主角。純潔無瑕又心機重重。
她戴著時尚貝雷帽，大大的太陽鏡遮住了半個臉頰，一個畫著呆萌狗狗表情的口罩更是把她的面孔遮的滑稽可愛。
這個狹窄的巷子對她來說倒是綽綽有餘。
“好蠢！”王何裳罵了自已一句，併為剛才緊張備戰的想法而鄙視自已。
眼前的問題是，兩人怎樣錯身而過。
女孩走近，停在他面前。
很顯然，她也在思考同一個問題。
王何裳主動側過身子，很努力地靠著牆，希望能先讓過女孩。
女孩卻似乎不願這樣臉貼臉。
躊躇不前。
王何裳轉身面朝牆壁，希望可以背靠背錯身。
女孩依舊無動於衷。
“要麼，找一段寬些的地段？”王何裳說道。
女孩擺擺手，做了一系列手勢，大意是這條巷子都是這麼窄。
“那怎麼辦？”
天空湛藍如洗，純淨得不見一朵雲彩。
四周靜謐得彷彿能聽見時間的呼吸，只剩下微風輕輕拂過臉龐的悸動。
整個世界彷彿被壓縮在這條狹窄的巷子裡，光影在斑駁的牆面上跳躍。
兩個孤獨的身影靜靜地佇立著，他們像兩顆迷失在浩瀚宇宙中的塵埃，儘管近在咫尺，卻彷彿隔著無法逾越的距離。
一陣沉默。
“你向後退。”女孩打手勢。
王何裳一咧嘴：“我也是走了好長一段。”
又一陣沉默。
“你蹲下，我從你身上過。”女孩做著動作，像在舞蹈。
王何裳有點懊惱，不過，這麼可愛的女孩怎麼能拒絕？
“好吧。”王何裳蹲了下來。
女孩的身體很輕。踩著王何裳的膝蓋只是很癢。
她跨過他的身體，用一種很笨的方法跪在他肩上，雙手抓著王何裳的頭髮。搖晃的身體隨時滾落。
拜託，早知這樣我還不如直接躺在地上。
猛地，女孩一按他頭部，跳了下去。
小小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雙臂風車似的旋轉，身體即將趴倒。
王何裳忙扶住她雙肩，將她提起。
“風車”穩定下來。
王何裳站起身，攏攏雞窩一樣的頭髮，望著女孩。
他覺得女孩有些熟悉。
世界上沒路了？她非要走這條小巷？
女孩向她鞠躬，然後掏出手機倚著王何裳來了個自拍。
“別……別亂拍。”王何裳躲閃著。
“你還是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