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言回到家中,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來,讓她無法抵擋。

父母的爭吵聲,爸爸的摔門聲,充斥著佟佳言的耳朵。

她想起她躲在自已房間的衣櫃裡,聽著這些聲音,止不住地流淚。

爸爸出門後,佟佳言走出衣櫃,看到媽媽癱坐在沙發上,手裡是一張撕碎的合影,淚水無聲地在媽媽的臉上滑落,佟佳言走上前去,抱緊了媽媽,媽媽顫抖著,那一刻,媽媽是那麼的無助。

佟佳言似乎意識到,這個家也許已經走到了盡頭,再也回不到過去那些甜美的時光了。

後來,爸爸媽媽終於辦理好了離婚手續。爸爸對媽媽說,“好聚好散吧,你也好自珍重。”,他的聲音低沉堅定,媽媽只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媽媽牽著她的手離開,她看到爸爸顫抖的手,試圖拉住她的衣角,終究是抬手又放下了。

佟佳言的世界在那一天崩塌了,原來真的是相愛容易相處難,生活就是下一秒發生什麼永遠都像拆盲盒。

佟佳言眼眶微紅,終於還是撥出去電話,是給陳菲兒的。

“你終於打給我了,姐姐。”,陳菲兒好像是很激動的樣子。

“你去找過沈越澤,他都告訴我了。”

“是的,我想約你見面一直約不到,一時心急就去找了他。姐姐,你見見媽媽吧,她病得很重,醫生說要儘快手術。”,陳菲兒的聲音有一些哽咽。

佟佳言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和恐慌,她的聲音沙啞,剋制著自已輕顫的聲音,“怎麼回事?”。

“肺部CT拍出來,醫生說不像是好的東西,需要儘快手術。”,陳菲兒難過地說。

“......”,佟佳言沉默著,拿著電話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

“需要我做什麼?”,佟佳言深吸一口氣,儘量冷靜地說。

“媽媽想見你,這麼多年,你不願意見她,她很難過,也很惦念你。”

佟佳言猶豫著,半晌沒有回答。

“姐姐,你就見見她吧。”,陳菲兒央求她。

“好,你來安排時間吧。”,佟佳言終於應承了下來。

掛上電話以後,她又想起在媽媽的那個新家,那寬敞明亮的客廳,光滑的牆面,泛著寒光的地面,一切富麗堂皇,彰顯著氣派和優渥。

但是,那個家卻不屬於自已,陌生的裝修風格,陌生的家居風格,每一個細節都在告訴她這不是她的家。

不是原來和爸爸媽媽一起的家。

妹妹菲兒出生了,所有的關注自然都轉移到了新生兒的身上。佟家言看著那些色彩斑斕的玩具,看著媽媽和陳叔叔臉上欣喜的表情,一切彷彿都在嘲笑她的孤獨。

似乎她已經是多餘的那個人, 這是不爭的事實。她覺得自已是一個不速之客,在這個充滿他們一家三口歡聲笑語的家裡,佟家言的每一個微笑都是那麼的牽強。

後來的日子裡,每次一家人出去散步的時候,佟家言總是會一個人默默地跟在他們三個後面,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距離,又不願意讓人察覺這份疏離。

爸爸的生病,讓本來貌合神離的母女關係更加雪上加霜,那是另外一段心痛的記憶,佟佳言閉上眼睛,任憑眼淚蔓延。

沈越澤這時打來電話,聽到電話裡佟佳言濃重的鼻音和哽咽,眉頭就緊鎖了起來,“佳言,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就快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等我,我很快就到。”,沈越澤放下電話,拿起一件外套,匆匆地套在身上就進了電梯。

他眉頭緊鎖,直覺告訴他,和陳菲兒有關,也和佟佳言的媽媽有關。

沈越澤把車停在佟佳言樓下,他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

他輕輕敲門,聲音低沉而急切:“佳言,是我,快開門。”。

門緩緩開啟,佟佳言雙眼紅腫,未乾的淚痕還掛在臉上。

沈越澤的心一緊,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慰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佟佳言在他的懷裡顫抖著,聲音哽咽:“我媽媽,我媽媽她得了重病。

沈越澤緊緊抱著她,聲音堅定而有力地說:“別怕,我在,有我在。”。

佟佳言靠在沈越澤的懷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漸漸止住了顫抖,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此刻,沈越澤像是冬日裡的暖陽,在融化著自已的心。

沈越澤捧起佟佳言的臉,輕輕地擦掉她的淚珠,安慰道,“我在呢,我聽你說。”。

佟佳言就把陳菲兒告訴她媽媽得重病的事情講給沈越澤聽。

沈越澤仔細地聽著,然後開口說,“我有一位朋友,是這個領域知名的醫學專家,我可以幫你聯絡他,影片諮詢一下。阿姨現在還沒有做手術,手術可以在國內做,我來找醫院和醫生。手術後看後續情況,是不是要請我的這位朋友接手。”。

佟佳言點點頭,心裡似乎安定了很多。

沈越澤輕輕地將佟佳言的頭靠在自已的肩膀上,手指穿過她的長髮,輕輕地梳理著。低聲說,“睡一會兒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佟佳言在他和緩的語氣裡,慢慢地閉上眼睛休息。

沈越澤雙唇輕觸她的額頭,留下一個淡淡的吻。

佟佳言環著沈越澤腰身的胳膊,不由得緊了緊,心裡卻輕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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