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爾思和爾安身子一僵,臉色唰地一下變白。

蘇流月卻是微微揚眉,轉頭看向正匆匆走進她院子裡的一大群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站起來緩緩行了個禮,“女兒見過阿爹阿孃,阿爹阿孃不是在招待鄭家的貴客麼?怎的竟有空來女兒的小院子。”

正滿臉怒容地站在她面前的一對中年男女,不是她這個身體的父親蘇唯禮和繼母郭氏,又是誰。

蘇唯禮見到她這副不知悔改的樣子就來氣,右手食指直直地指著蘇流月,氣急敗壞道:“蘇流月,你也知道今天鄭家的貴客會來,你該慶幸你身邊那個賤婢過去的時候,鄭家的人沒有發現!

跟鄭家的這門親事關乎著我們蘇家能否在新朝立足,若你又搞砸了,你十條賤命都不夠賠!

這一回,多虧了柔兒跟鄭家的十三姑娘是閨中密友,拜託十三姑娘在鄭家替我們求情,否則鄭家還不會這麼快原諒我們!

鄭家說了,他可以繼續與我們蘇家結親,但無論如何都不會迎娶你這個孽障進門,柔兒知書達理,溫柔體貼,先前與鄭家二房的陶夫人見過幾面,陶夫人很是喜歡柔兒,願意讓柔兒代替你嫁入鄭家。

這件事能有如今這麼好的結局,都是多虧了柔兒,你這個做阿姐的,便是對她磕頭道謝也不為過!”

蘇唯禮雖然長了一張國字臉,但五官還算標誌,濃眉大眼的,只是此時,他因為盛怒而五官微微扭曲,無端地給人一種滑稽感。

然而,想想他一個寒門仕子,在入朝為官後不過短短十年,便成為了國家權力中樞中的其中一員,在朝中這麼多人向鄭家示好的當下,也能一下子脫穎而出,結下與鄭家的兒女親事,又怎會真的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這般單蠢?

蘇流月不動聲色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這樣的人,不是足夠有手段,便是……足夠心狠!

他身旁,一個穿著淺黃色對襟短襦並丁香色百迭裙的明豔女子十分適時地拉了拉蘇唯禮的袖子,嗓音溫柔地道:“阿爹,你別這麼說,阿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蘇流月微微挑眉,轉而看向那個女子,嘴角微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這不就是原主那個一直挑唆她嫌棄自己的未婚夫婿、最後導致她在眾多賓客前釀下大禍的好庶妹——蘇柔嗎?

她一開始,還不明白蘇柔為什麼一直這樣挑唆原主,在這般敏感的新舊朝交接時期,原主能嫁去鄭家,對她也有利。

若是蘇家敗落了,她一樣落不得好。

無聊之時,她也分析過蘇柔這麼做的幾個原因,誰曾想,還是最狗血的那個。

只是,她還是有些事情沒想明白——蘇柔這樣做的底氣,是什麼?她就不怕一下子玩脫了,讓蘇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蘇唯禮聽了蘇柔的勸說,卻是更氣了,一把甩開她的手嗤笑道:“柔兒,你別替這孽障說話!當初她做了那種蠢事,差點害慘了我們蘇家,我倒恨不得她那天當真自縊死了算了!”

爾思和爾安頓時臉色發青。

老爺這話實在太無情了!

姑娘再怎麼說,也是他女兒啊!

郭氏只一直冷冷地看著蘇流月,倒是沒有說什麼。

蘇流月的視線緩緩地在面前幾人的臉上轉了一圈,忽然,操著一把微沙的嗓子開口道:“阿爹說得是,先前確實是我闖禍了,這件事能圓滿解決,我自是很高興,但……四妹妹可是姨娘所出,鄭家這樣的名門顯貴,嫁娶最是講求門當戶對,他們……當真不嫌棄四妹妹?”

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臉色猛然一變的蘇柔,一臉後知後覺地道:“啊,我這麼說,不是說四妹妹的出身上不得檯面的意思,四妹妹可不要誤會了。”

蘇柔一下子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這賤人,明擺著就是故意這麼說膈應她的!

死過一回後,她竟還學會這般陰陽怪氣地膈應人了!

蘇唯禮卻是微愣,似乎沒想到蘇流月會提到這個,不耐煩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府上的嫡女,除了你便是雪兒,雪兒今年才剛滿十四,還沒及笄,幸好鄭家最是講誠信,他已是說好了與我蘇家結親,便不會輕易反悔。

剛好,陶夫人也滿意柔兒,你該慶幸柔兒爭氣,不像你這般只會禍害家裡!”

蘇流雪,便是郭氏嫁進來後生下來的女兒,比原主小兩歲。

蘇流月眸色微閃。

蘇唯禮在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這分明是心虛。

心虛什麼?

這般微小的反應,一般人也許很難察覺,卻不包括前輩子身為犯罪心理專家的她。

蘇流月嘴角微微一勾,道:“這樣麼?那鄭家對我們蘇家,倒確實寬容,六妹妹雖然還未及笄,但也不過是差一年的功夫,若鄭家非要六妹妹代替我嫁過去,想來兩年時間也是等得的。

但他們偏偏主動提出了讓四妹妹嫁過去,看來,陶夫人當真十分喜愛四妹妹呢。”

說到“主動”兩個字時,蘇流月十分微妙地頓了頓。

蘇唯禮卻似乎沒耐心跟她扯這些,鼻子突然十分輕微地動了動,厲聲道:“行了!你管鄭家怎麼想,這個天大的禍事是你闖出來的!鄭家念在你因此羞愧得要自縊,還不算無可救藥,也念在他們的十三姑娘幫忙求情的份上,原諒了我們蘇家。

若是真的惹惱了鄭家,你以為憑你的一條賤命就能蓋過去了?!”

人在緊張或者說謊的時候,鼻子有可能會發癢。

這蘇唯禮的小動作,還真是教科書般的典型啊。

她以前給警局那些新人做犯罪心理的培訓時,若有這麼一個典型案例在,還愁那群小兔崽子聽不懂?

蘇流月忽地,笑了,一雙杏眸流轉著淡淡的冷意看著蘇唯禮,“阿爹說得是,我這麼一條賤命,自是沒有人會看在眼中的。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受到的刺激太大,我醒來後,竟是完全想不起我自縊那天的事情了,只隱約記得,那天我回房喝了茶水後,頭便有些暈,那之後,我好像是睡過去了……”

蘇柔實在是受不了這女人陰陽怪氣的語調,臉上現出幾分擔憂,眼神卻鄙夷道:“阿姐,你這是剛醒來腦子不清楚麼?你睡過去了還怎麼自縊?你莫非想說,有人害你不成……”

“柔兒!”

蘇唯禮忽地,厲聲打斷了蘇柔的話,蹙眉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蘇流月一眼,道:“你四妹說得對,你應是剛醒來,神智還不清醒,很多事情這才記不清。

過去了的事便算了!我先前就派人與你說了,這半個月你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禁足反省,好好想想以後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若再發生像今天這樣的事,我絕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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