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夜，胭脂客棧第三層最靠邊的榻房依稀還有燭光滲出，門外站著兩個身著侍衛服的男子。
其中稍年輕的男子打了個哈欠，滿臉疲憊的抱怨：“都是男人，人家是一個小娘子進一個小娘子出的細心伺候著，好歹我也是吃公家糧的，大半夜在這給人當門神。”
另一男子瞪了他一眼：“你也不瞧瞧你什麼熊樣，也能跟顧四爺比？好生守著，若是顧四爺醒了，得趕緊給大人稟報。”
榻房內，皎潔的月光穿過紗窗，灑在顧念暉的身上。
顧念暉睜開眼，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傷口撕裂的痛感襲來，疼的他齜牙咧嘴。
「六品了！靈力潰盡之後的反彈極大的提升了實力。」
“公子，你可算是醒了。”趴在的茶桌上的虹兒歡喜的驚叫一聲，隨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虹兒，你怎麼在這？”
顧念暉輕輕捂住早已被包紮好的傷口，艱難坐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青武會，我們…贏了嗎？”
“贏了！少君少爺未及十招便將吳有智挑下青武臺，可憐那吳有德空有一身本事最後連上臺的機會都沒有！林大人當場就宣佈了顧家二比零贏得比賽。”
虹兒開心的像個孩子，似乎先前所受的欺負盡數還之。
結果如預期，顧念暉滿意的點了點頭，虹兒掰數了一下手指，繼續道：
“公子，你可是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好在公子傷的並不重，姻姻姐可是守了你三天三夜，你都不關心一下姐姐。”
人前聖母，人後母老虎的麻辣蹄子竟有這般柔情？這是顧念暉始料不及的。
“煩請虹兒知會姻姻姑娘，在下已無礙。”顧念暉欲擒故縱，抑制不住的喜悅悄然湧上心頭。
“公子，姻姻姐走了。”虹兒嘆了一口氣，清秀的眼神中透露著些許失落感。
“走了？”顧念暉很疑惑，尋花閣可以說是姻姻的家。
“姻姻姐並未交代去哪裡，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公子。”
說著，虹兒從袖口間取出一份用絲錦精心包裹的信件，給顧念暉遞了過去。
“喏～姻姻姐說待公子醒來務必親手交給公子。”
信袋子是一塊紅色的絲錦，絲錦上散發著熟悉的香味，顧不得細想，顧念暉迫不及待拆開絲錦。
信很短，寥寥數字，但顧念暉卻是看了很久：顧公子，恭喜！尋花金他日再取，哼！
“哼？！這是什麼意思？”顧念暉大寫的問號，猜不出所以然。
說話間，聞訊而來的吏部侍郎林原推門而入，撫須長笑道：“顧公子能夠安然醒來，老夫總算是可以給掌軍府一個完完整整的人了。”
“掌軍府？”顧念暉很疑惑，起身朝林原作揖，“有勞大人記掛。”
大漠建國之初掌軍府便初具雛形，憑藉掌軍府廣招能者才有了大漠以武立國。大漠立國後，掌軍府演變成為大漠唯一將官學府。
掌軍府歷來只招收有軍功的傑出才俊，且掌軍府培養出來的人均是大漠舉足輕重的人物，可見其含金量。
林原趕忙扶起顧念暉：“今年的青武會國主格外重視，不但有國主賞賜的紋銀萬兩，還有額外增加了一名掌軍府的名額，顧公子日後必定前途無量了。”
林原似有討好之意，若是顧念暉隨他入漠都進入掌軍府，那也算半個引路恩師了。
顧念暉沉思片刻，道：“林大人，按比賽結果，少君獲勝場數比在下多的多，拜入掌軍府門下理應是少君才是？”
“這……”
林原十分意外，這可是天大的機遇，便是兄弟也不輕易退讓，更何況他們是叔侄。從比賽結果論，顧念暉有絕對的資格進入掌軍府！
“在下自在慣了，真是入了掌軍府怕是待不住，還望大人見諒。”
顧念暉所言非虛，叔侄三人中顧念暉最不喜歡條條框框的約束。
顧少卿作為顧家長孫又是“天縱奇才”的他只適合繼承家業，故而掌軍府是最合適的人選非顧少君莫屬。
“人在高位，身在牢籠！公子高志在下佩服。”
拋開顧念暉叔侄的情誼，為官數十載的林原非常理解“自在”一詞的份量！林原嘆了一口氣，喊來下屬，道：“徐州可有空缺？”
“大人，徐州玄鑑監察使空缺數月有餘，至今尚無填補。”林原的下屬回道。
“徐州玄鑑監察使便由顧念暉擔任。”
顧念暉正要開口，林原揮手打斷，繼續吩咐下屬：“你且擬一份委任書先行送至徐州知府處，待本官回吏部衙門再行上報尚書府。”
待下屬領命而去，林原繼續道：“公子無須擔憂，玄鑑衙門本就清閒，比徐州縣尉更適合你。”
“何為玄鑑衙門？”原主記憶中沒有關於此類官職的記載。
林原笑道：“玄鑑衙門，大漠各州均有分設，兵部直屬衙門，按照徐州府制，徐州玄鑑衙門監察使應是七品正官。”
“兵部直屬？”顧念暉瞪大眼睛，這無疑是個肥差，林原這是下血本了。
“沒錯，賢主以武立國之後，國內動盪不安，故而專門設立的玄鑑衙門以實現穩定朝局。”
林原似乎對顧念暉的反應十分滿意，繼續道：“公子故里徐州，士族眾多，因其州制的緣故，玄鑑衙門自創立至今便只能設立玄鑑營，玄鑑營只能駐守而不能發令，已成詬病。”
“就是說徐州是地市，級別不夠，只能派兵駐守。”顧念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大人，我有一事不解。”
林原點點頭，示意顧念暉繼續。
“徐州本是小州，大人委任在下為徐州監察使，是否有違大漠律制？”
“公子無需擔心，我所擬委任狀乃是臨時代為監管，並無不妥。”
「如此說來監管期止便會調任，林原這隻老狐狸可是放長線釣大魚，捨得下本！」
顧念暉暗自感嘆，歷朝歷代拉幫結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雖然尚未想好是否要站隊，但到時若是不想便辭官就是，勉強也是勉強不來的。
“玄鑑衙門監察使乃是七品，徐州知府便是從五品，如何管制？”
“公子無需擔心，玄鑑令到手，所有州府衙門衛將均要聽從調遣！別忘了，玄鑑衙門是如何誕生的。”林原耐心十足的解釋。
“如此，便多謝林大人的厚愛。”顧念暉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