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才多大啊？玩這麼花？
數日之餘。
長安城內，糧價和鹽價都已經跌到谷底。
鄭府之內！
各大世族齊聚！
偌大的正廳之中，壓抑無比！
世家大族的府邸中，氣氛更是壓抑得讓人窒息。
主位之上。
鄭瑜緊握茶杯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李承乾，簡直不當人子！”
崔永輝點了點頭，面帶不甘地說道：“他這是擺明了針對咱們！”
此時的世族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
眼看著糧價和鹽價一天比一天低，卻是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去找李承乾。
可這幾天，李承乾早朝不去。
去東宮，得到的訊息永遠是太子不在。
他們甚至明裡暗裡暗示魏徵去找太子。
可這位平日最在意太子上不上朝的傢伙，也是不聞不問。
尤其是這兩天，長安城又多了許多售賣雪花鹽的店鋪。
一個個還都有官府頒發的售賣憑證！
事到如今，他們算是徹底明白了！
這是被李世民和李承乾聯手耍了！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在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就在眾人商討解決之策時，鄭府的管家走了進來，俯身在鄭景奇耳邊低語了幾句。
鄭景奇聽罷，原本緊鎖的眉頭豁然舒展，眼中閃爍著難以抑制的興奮之光道：“好！快讓他進來！”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鄭景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朗聲道：“看來，咱們這位太子，終究還是嫩了些。”
“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再周密的計劃，也難免會有漏洞。”
“你們猜怎麼著？”
“太子把製作雪花鹽的方法，竟然直接教給了那些商人。”
“我已經命人買通了一位工匠，現在他帶著雪花鹽的製作技術來了！”
此言一出，屋內的氣氛瞬間沸騰。
崔永輝激動地拍案而起，興奮地說道：“哈哈，好！這樣一來，咱們也能掌握製作方法！”
“憑藉咱們掌握的鹽湖、鹽井！未來大唐的鹽價，還是咱們說了算！”
“沒錯！”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咱們這位太子，還能有什麼手段！”
“到時候估計就是他求我們了！”
“哈哈哈！”
王雲德得意的朗聲大笑道。
不多時，那位工匠被帶到大廳中。
“小人拜見各位大人。”
工匠恭敬地躬身拜道。
“嗯！”
鄭景奇微微頷首，急切的詢問道：“雪花鹽的製作辦法你可帶來？”
恭敬聞言，連忙從懷中拿出秘方，恭敬說道：“大人，小人已經將秘方帶來了！”
鄭景奇等人聞言，激動的從位置上站起，爭先恐後的圍了上來，細細查閱著雪花鹽的製作細節！
時約數息左右。
鄭景奇面色驚訝不止，激動的說道：“好！好！好！”
“這件事情你做的極好，去賬房領五百兩賞銀！”
工匠受寵若驚，連連稱謝。
隨著匠師退下，鄭景奇的目光亦看向在場其他世族之人，肅聲說道：“諸位！今日有了這雪花鹽的秘方，便是迎來了吾等的轉機！”
“諸位放心，此事老夫絕不會獨吞！”
“但老夫也希望諸位能夠明白，世家大族何為被稱之為大族！”
“靠的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事後，我會命人將此抄錄下來，送於你們府上！”
在場世族之人聞言，目光相視，齊齊拱手拜道：“鄭公大義！”
“吾等定當銘記於心！”
……
翌日！
天色微亮。
長孫無忌在宮門剛一走下轎子，工部尚書獨孤懷恩便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眉頭緊皺道：“趙國公，出事了！”
長孫無忌聞言，面色猛然一沉，低聲道：“獨孤大人莫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獨孤懷恩臉色難看的說道：“下官剛剛得到訊息，一些世家名下的店鋪也開始售賣雪花鹽，而且數量不少。”
“下官懷疑他們掌握了雪花鹽的製作工藝。”
“什麼？！”
長孫無忌臉色一變，失聲驚呼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秘方洩露了？”
獨孤懷恩一臉焦急的搖了搖頭道：“下官也不知道。”
“但眼下，這件事必須儘快奏稟上去！”
“看看是否還有何轉機的機會！”
長孫無忌聞言，眉頭深鎖的點了點頭，沉吟道：“本官知道了，這事你不要說出去。”
“是，大人。”
獨孤懷恩拱手一拜，跟隨著長孫無忌一同向著紫宸殿趕去。
紫宸殿前。
文武百官林立左右。
房玄齡等人圍湊在一起，眉頭同樣深鎖不止，似乎在議論著什麼大事。
長孫無忌快步上前，低聲詢問道：“梁國公，可是因為雪花鹽一事？”
房玄齡微微頷首，嘆了口氣道：“沒錯！”
“沒想到我們如此小心，還是被世族取得了秘方！”
“可偏偏太子這幾天為了躲世族一直不上朝，只怕太子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情況。”
“只是……不知道今天太子會不會上朝。”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名太監匆匆趕來，朗聲宣號道：“諸位大人，太子殿下懿旨，今日不朝！”
魏徵聞言，眉頭緊鎖道：“這可如何是好！”
房玄齡沉思片刻，提議道：“事不宜遲，我們去找陛下！”
“走！”
杜如晦等人附和一聲，急匆匆的便朝著崇文殿趕去。
是時！
崇文殿內。
李世民得聞事情經過後，臉色驟變，怒聲而喝道：“查！立刻徹查此事！”
“朕三令五申不能洩露，若是被朕知道，是誰洩露了雪花鹽製作工藝，定斬不饒！”
“臣等遵旨。”
長孫無忌等人拱手恭拜道。
主位上。
李世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目光冷凝道：“太子呢？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幹嘛去了？”
長孫無忌聞言，無奈說道：“陛下，太子為了躲避世族已經好幾天沒有上朝了。”
“這……！”
李世民面色一怔，心中有火也一時間也發洩不出。
世族的鍋，是他自已丟過去的。
眼下，還真不好說什麼！
但此時，雪花鹽的秘方已經洩露，必須要儘快補救！
李世民心思這般，猛然從龍椅上站起，沉聲道：“這臭小子八成又去煙雨閣了！”
“走吧，我們出宮去找他，順便看看現在長安城中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陛下。”
……
煙雨閣。
雖然現在還不到中午，卻已經有不少人在此。
自從選美之後，煙雨閣的生意就一直不錯。
雅間之內，陽光透過精巧的窗欞，灑在雕樑畫棟的雅間內，給這房間平添了幾分暖意。
李承乾慵懶地斜倚在紫檀木製成的軟榻之上，手中把玩著一隻精緻的琉璃酒杯，時而品嚐著美酒。
幾個姿色身材都上佳的美人，環伺左右。
上次選美選出的花魁，此時正於舞臺之上伴著奏樂翩翩起舞。
一段歌舞之後，樓下傳來周雲的聲音：“這是本人尋遍古籍，找到的釀酒方子！”
“經過七十二道工序，再由特製的陶罐密封，埋於地下三年方能開封！”
“如今不過只有一千多壇，各位都是我煙雨閣的常客，才有機會參與此次購買！”
此話一出，臺下瞬間躁動不已。
“周老闆，真的假的，你這酒該不會是吹出來的吧！”
“就是，你周老闆一直經營青樓，什麼時候學會釀酒了。”
“周老闆，光說可不行，你倒是開一罈給大夥嚐嚐！”
周雲聞言，倒也不氣惱，笑著讓人拿來文書，大聲說道：“周某知道，任我說的如何天花亂墜，你們都不相信！”
“這是宮裡的購買文書，此酒現在已經是皇家特供！”
“皇家特供什麼意思，想必不用周某介紹！”
“什麼？！皇家特貢？！”
眾人失聲驚呼，紛紛探著脖子向臺上看去。
當皇帝他們自然不敢想，但若是能跟皇帝吃一樣的東西，喝一樣的酒，也不枉此生啊！
想到這裡，這些人徹底坐不住了。
“周老闆，五十兩一罈，的確不貴，給我來十壇！”
“十壇算什麼，我要五十壇！”
“一百壇！”
周雲向下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
“各位，我知道各位都想珍藏此酒。”
“不過，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想法。”
“周某決定每個人只能買十壇，希望各位原諒則個。”
一聽這話不少人不樂意了。
“周老闆，你這什麼意思？！”
“就是，我有錢難道不能多買麼！”
“周老闆，給個面子，我可是你的老主顧啊！”
當然也有讚歎的。
“周老闆仗義，十壇就十壇！”
“沒錯，大家一人十壇，都能品嚐這等美酒，豈不是更好！”
“支援周老闆，每人十壇！”
“……”
樓上雅間內。
李承乾聽著下面的聲音，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周雲搞宣傳的確有一手！
這樣的人，雖然對於治國沒有什麼幫助，不過幫自已撈錢，的確是一個好幫手。
就在這時。
數道身影突然沒入嬴子夜的眼簾。
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唐的皇帝，他的父皇——李世民。
李世民等人進來之後，便在四處張望，顯然是在尋找李承乾的蹤跡。
李承乾見狀，無奈的扶了扶額，隨即命人將李世民等人領入雅間。
但當李世民看到雅間中的情況時，臉色愈發難看。
都快要火燒眉毛了，你還有閒情雅緻玩的這麼花？
“嘿嘿~”
李承乾見他面色不善，尷尬的笑兩聲，擺了擺手屏退左右。
待幾人退下之後，李世民怒氣衝衝地開口：“你還有心思在這裡享樂？！”
李承乾疑惑道：“又沒有兒臣什麼事了，兒臣來放鬆放鬆也是應該的嘛！”
“更何況，兒臣也不完全是在享樂！”
“呵~”
李世民冷笑一聲，也沒注意到李承乾的後話，怒聲說道：“還沒有什麼事！”
“現如今，都快大亂了！”
“你可知雪花鹽的秘方洩露了！”
李承乾聞言，啞然失笑道：“害！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這雪花鹽的製作工藝就是我特意洩露的！”
“什麼？！”
此言一出，眾人失聲驚呼，一臉疑惑的看向李承乾。
李世民難以置信地質問道：“是你洩露的？！你為何要這麼做！”
“難道你不知道這雪花鹽製作工藝有多重要？！”
李承乾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做？！”
李世民憤憤說道。
李承乾淡然一笑，反問道：“雖然雪花鹽洩露了，但你們覺得雪花鹽能高價賣出去麼？”
“再說了，鹽乃是用於百姓之物，我就沒打算藉此賺錢！”
“現在世族幫著弄，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世族經歷了糧價的失敗，必然會不計代價想要從鹽上面謀取賺利。”
說至這般，李承乾的嘴角上浮現出一抹壞壞的笑容，繼續說道：“但實際上呢？”
“他們卻沒有掌握多少礦鹽！他們有的只是井鹽、海鹽等。”
“這樣的鹽來弄雪花鹽，你們覺得他們成本如何？他們又如何能獲取利潤嗎？百姓會買嗎？
此話一出，李世民等人瞬間恍然。
對啊！
雪花鹽的價格基本已經定型，即使世族掌控了雪花鹽的製作辦法也是無用！
只是……他們有些不太清楚的是，李承乾的真正目的難道真的僅僅只是為了讓世家幫著弄？！
房玄齡緩緩上前一步，附和道：“殿下所言極是！”
“如此一來的話，縱然世族知曉秘方也是無足輕重。”
“甚至，他們藉助井鹽、海鹽等製作雪花鹽成本會更高！”
“只是……臣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殿下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話音落下，李世民等人亦投來好奇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李承乾。
“呵呵~”
李承乾輕笑一聲，目光微凝道：“自然是他們手中的鹽礦！”
“鹽礦？！”
李世民、房玄齡等人眼前一亮。
雖說此時朝廷可以藉助礦鹽來製造雪花鹽，但若能夠從世族手中拿走井鹽等，也算是變相的削弱了其實力。
只是……李世民此刻心中還是有一點擔心。
“高明，你的想法的確是不錯。”
李世民簡單了附和了一句，沉思道：“只是目前朝廷已經有了礦鹽製造雪花鹽，若是朝廷拿走了井鹽、海鹽等，將其用於製作雪花鹽，不也會變相的提高成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