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岐洲穿著淺黃鵝絨長裙,兩邊的頭髮被蝴蝶抓夾固腦後,面容也是略施粉黛,一臉不悅的看著抬起來的戒尺。

“不許打我。”他用手捂住了額頭,剛剛都被打了好幾下了,真的很疼,目光帶著火,恨不得將面前的人打上幾百遍。

“大小姐,您真的是不開竅啊,10分鐘踩了我的腳不下十下,這個賬怎麼算呢。”禮儀老師拽住面前的手就是一下,面前的人瞬間疼的收回了手。

“你……你”怒氣直接上來連說了好幾個你,抬手想摸頭,手又疼了,只能作罷。

一時委屈的蹲在了地上,這些苦都是他為親親老婆受的,小時候都沒有被虐的這麼慘過。

“大小姐剛剛教的您又忘了嗎?什麼叫做淑女,我看您真是粗魯至極。”

“就你淑女,學這些跟賣笑的交際花有什麼區別。”

兩個人在花園裡面吵了起來,她一抬手將老師推在了地上坐著,旁邊的花散落一地,狼狽的完全沒了剛來的樣子。

“夫人,我是一天都教不了了。”她拎著沾滿泥土的裙子跑去告狀了,三四十歲的臉上有一半五指的血痕,頭髮也被披散在了兩邊。

陸言澈下了車就看到了這一幕,笑得前仰後合,樹莓紅色的短髮襯得他面板更加的亮白,耳朵上至少有三四顆耳釘,身上的校服燙的整整齊齊,像極了貴公子。

不……像個初出茅廬的小混混。

他沒好氣道:“看什麼看。”

陸言澈:“眼長在我身上,想看什麼看什麼,本少爺想看誰就看誰。”

管家匆匆跑來看著這般的少爺,無奈道:“您怎麼又回來了,夫人看您這副樣子又該生氣了。”

他直接越過管家,走到了“姐姐”面前,手指挑著她身上的蕾絲花邊:“真以為土雞變成鳳凰了,穿的再漂亮也遮不住你身上的窮酸味。”

下一秒就被人反手抓住了胳膊,整個人被壓在了地上,女人清冷的嗓音在他頭頂響起。

“看來我們是同樣的人了,你居然能聞到我身上的臭味,俗話說臭味相投,想必二少爺身上的味道不比我輕。”

看被壓的人疼的呲牙咧嘴的,手上的勁兒又鬆了些,卻沒想到大意的被反壓到了身下,鼻尖擦著鼻尖,能夠很清晰的看到他的睫毛在顫。

陸言澈腦海不知道哪來的想法,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並沒有很用力,像是在玩鬧。

“你們在幹什麼?無法無天了嗎。”白雯茵提著裙襬從客廳裡走出來,臉上能看到一絲不悅,而旁邊還跟著女老師。

“言澈誰讓你回來的?一天到晚的逃課就算了,還這麼沒有規矩。”將目光放在了兒子的身上,怒氣衝衝的擰著他的耳朵:“你能不能像你哥那樣讓我省點心。”

他吃痛的叫了一聲,卻不敢還口。

女老師一臉揪心:“夫人,小少爺還小以後耐心管教就好了。”似乎仗著有夫人撐腰,又將話題引到“季未意”的身上。

“不像大小姐已經年過二十了,還跟個小孩一樣冥頑不化,怎麼教都不會。”

霍岐洲冷哼一聲:“你要是教的好,我早就會了。”

“大小姐的意思,是我教的不夠好了,看這情況還請夫人另請高人。”

“好走不送。”

女老師自然是不會走的,就算要走,夫人也會攔著自己不讓走,她自信的高抬著頭,神情更加的理直氣壯了。

白雯茵拍了拍“女兒”身上的泥土,眼也不抬的揮了揮手:“沒聽見嗎,意兒嫌你教的不好讓你走。”

女老師臉上有些掛不住,咬緊了牙關:“夫人……我。”

他鬆了一口氣,眼神裡帶著小心:“我先回……”

“言澈,你馬術學的好,教教你姐姐。”白雯茵想著禮儀一時不好學,馬術總行吧,總要有一項拿得出手的吧。

陸言澈抓住了機會,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交給我了。”目光裡帶著狡黠,轉向了面前的“姐姐“。

霍岐洲瞪著他,他則是挑釁的笑,兩人之間有些劍拔弩張。

馬場。

一匹白色健碩的馬兒,在操場上快速的飛馳,陸言澈從馬上跳了下來,輕撫著馬身:“白雪很溫順的,試試吧。”

霍岐洲搖了搖頭,裝作很恐慌的樣子,不敢去碰馬,表情也是怯生生的:“我不敢。”

對於馬來說自己太熟悉了,公司一半的生意都是在馬背上談下來的,可如今要裝,真是難為他了。

看她害怕的模樣,陸言澈笑了出來調侃道:“還有姐姐怕的東西嗎,剛才不是很厲害嗎。”

他對於玩鬧尺度還是把握的非常好的,在上馬的時候小心陪伴在左右,認真的教著。

學騎馬時,霍岐洲學得很快,揚著明豔的笑容對陸言澈說:“我能不能自己選一匹馬。

他選了一匹黑色的年幼馬,小黑馬的生父是出了名的烈馬,自然生出來的也是脾氣大,生性暴躁。

陸言澈沒有阻止選擇,抱著太熱鬧的心情上了馬,白與黑的兩匹馬在操場上飛馳而過。

黑色的馬越跑越快像打了興奮劑,馬背上的人很顯然被顛簸的拉不住馬,哭喊著:“我不要騎馬了,我害怕。”

此刻的樣子就像孩童天真的不知所措想要逃避。

陸言澈被她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這次算落他手裡了吧,這次不出一口惡氣,自己不姓陸。

黑色的馬兒像失控了一樣,朝他撞過來,白雪也來不及躲,直接連人帶馬的撞翻在了地上。

而黑馬上的人卻牢牢的坐在馬上,手裡還緊握著韁繩,但戲要做足,立刻眨起了淚盈盈的雙眼。

一副害怕的樣子:“我……我”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兩個人保持了這個動作很久,終於陸言澈抬了抬手:“快點拉我起來。”

他整個身子被摔得夠嗆,半邊身子都麻掉了,站都站不起來,一張臉被疼得煞白。

這話一說出來,馬上的人哭得更兇:“我下不來,我害怕。”

白雯茵提著裙子匆匆趕來,著急的讓醫生趕緊抬著兒子走,自己則是讓“女兒”下來,剛把人扶下便就抱住了。

低頭一看,懷裡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好了。”

培養淑女的計劃到這裡就告了一段落,是自己太異想天開了,可楚家怎麼應付,到時候丟的是陸家的人。

霍岐洲躺在床上,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耳機裡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他的眉毛一挑:“笑什麼呢?“

電話那端的季未意,語調愉悅:“要是我在場就好了。”

“要是你在場,連你一起踹。”

“東西我給你放好了,記得取。”

“好的。”

結束通話了電話,彷彿他又回到了以前,沒什麼話好說,同樣也不知道怎麼說。

沉默寡言也不錯,至少一個人過著,可他更喜歡兩個人一起過,互相關心,互相喜歡,互相無話不說。

突然電話又響了起來,剛接通手機就冒出了一句話:“安安,我很想你。”

沒等反應過來,又斷了聯絡。

他掩面笑著,笑聲大到能傳遍各個地方,七一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這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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