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出手?難道認為時機還不夠成熟嗎?"慕容輕水幽幽地道,儘管展開神念,仍無法準確地捕捉到對方的具體方位,很明顯,他在不斷地變換著位置。

"你說呢?不妨猜猜看,猜對了,留你一具完整的屍體。"司徒飛鴻的聲調變得十分陰柔,語音中不帶絲毫的情感,聽上去血腥而冷酷,嚴然是一個殺手的口吻。

"你說的話太多,巳犯了殺手的大忌。"慕容輕水又幽嘆了一聲;"你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為你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說了這許多話,只不過是為了驅散心中的那抹極度的不安和緊張而已。"

"何以見得?你未也太高看自己了。"隱於虛空的司徒飛鴻冷哼道,顯然是被對方給言中了。

"或許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扮演這種角色了,但仍未擺脫殺手的那種謹慎小心和敏銳多疑的心性。心中一旦生出莫明地危機感,就會出現患得患失的心態……"慕容輕水說話間,忽覺一陣微風襲來,全身毛孔驟然擴張開來。

"嗆!"下一秒,慕容輕水出手了,沒人看見劍是怎樣出鞘的,一道森寒的劍光驟然划向身後的虛空之處;鏗鏘!一聲輕脆的金鐵交鳴之聲暴響,隨即又恢復了沉寂。也只聽見一聲鏗鏘脆響,什麼也沒看見。

司徒飛鴻終於出手了,像風一般的虛無,卻又無處不在,出招時巳達到點塵不驚,無聲無息的境界,如此表現,稱之為殺手中的"王者"也實不為過,更何況還是一個擁有聖境修為的殺手,其恐怖的程度更是到了極點。

這一擊融入雲氣中,隨風而動,可謂是鬼神難覺,結果卻是不可思議被對方輕易的化解,似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為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之人不是可以輕易擊殺的,這也只是試探性了一擊。

但,他卻不知自己的這一次試探性的襲殺,巳在第一時間出賣自己身上的氣息,接下來,無論潛隱得如何深,這氣息都會無情的暴露他的方位。

虛空再次恢復了沉寂,慕容輕水一旦鎖定了對方的氣息,無須用眼便能大致辨別出對方移動的位置。表面來看像是一明一暗,對方佔盡了優勢,實則這優勢巳成了足以致命的陷阱。

又一次的襲殺彷彿都從虛無中生出,只見森冷的幽光電閃交錯,不見人。攻擊頻率飛速而簡練,每一擊都是從不可思議的死角發出,擊擊致命,本就是殺人的招式,詭異兇狠得令人心驚膽裂。

只可惜他卻渾然不知,自己的一招一式皆清晰無遺地落入對方眼中,所謂的死角攻擊,對慕容輕水而言,至多便是被擊碎幾個殘影而巳,已全然構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危脅。

雲氣滾蕩中,但見兩道模糊的虛影忽而閃身橫斬,忽而上挑下劈,虛空滑步斜削,不時暴出一連串尖銳刺耳的炸響,火花銀星漫空飛濺。

司徒飛鴻的速度像風一樣快到了極致,忽之在前,掩之在後,下一秒,便會傾刻失去目標,接著又一連串詭異致命的攻擊,空氣中留下一道道縱橫交錯清晰軌跡。無論司徒飛鴻的攻擊如何凌厲,刁鑽,詭異,但每次襲殺都會無差別的落空。

手中的幽黑短槍再次一晃,驟然釋放出彷彿明月般驚人的光華,這霎現的光華,閃耀著人的視覺,眩暈著雙眼,迷幻著五官,致命的槍芒,殺機就隱於其中,電閃般的刺嚮慕容輕水的咽喉處。

"幻影殺!"這也是司徒飛鴻的奧義秘殺絕技,輕易不會使用。光華綻放中的一抹刺目槍芒,宛如毒蛇吐信,充斥著幽冷的殺機,那才是勾魂奪命的必殺一擊。

"嗆!"慕容輕水手中的劍再次出鞘,一抹紫電寒光當空閃耀,簡簡單單的劃出一道弧形軌跡,卻彷彿千錘百煉。

這看似簡單隨意的一劍,司徒飛鴻駭然驚聳,那一切綻放的光華,彷彿遭遇烈日的冰雪,迅速的消融。似乎連自己也被融入其中,無所遁形。

幻影殺竟然擊在空處,一道紫電寒光卻飛速地朝著自己的頸項間奔削划來,呼吸間,一劍秋水寒光在眼前急速地放大,充斥,彷彿佔據眼前的整個天地世界。

沒人知道這位仙主宮護法,還曾是一位殺手中的"王者",臨埸應變能力自然不是尋常之輩可以比擬。

當下即然巳避無可避,又何必去避。司徒飛鴻探出另一隻空著的手,泛起一層濛濛的淡藍光澤,空氣中頓時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異香,令人心智忽覺一陣迷離幌然。

這是一隻戴著銀色手套的手,毫無畏懼地抓向幾巳無限貼近脖頸的劍光,竟是發出一聲金屬切割的刺耳聲響。

這銀色手套不知是什麼質地,居然可以不俱劍刃的切削,同時還散發出一陣淡淡的異香,讓人出現短暫迷離幌忽,這已有足夠的時間一槍刺穿人的咽喉,洞穿人的心臟。

難怪殺手很少輕易失手,殺人的手段詭異陰毒,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只不過,無論是殺手,還是修者之間的戰鬥搏,看重的都只是結果,卻也無可厚非。躺下的君子很快便會被人遺忘,光環永遠都只會戴在勝利者的身上。

慕容輕水鼻頭輕輕地嗅了嗅,卻並未呈現出任何異樣的狀態;"居然是醉仙香!聞者會出現短暫的心神晃忽,這已足夠人死上幾回了。"

"取人性命何來高雅低俗之說,明裡暗裡的結果都只有一種,達成目的即是王者"司徒飛鴻的話聽上去十分冷血,卻是無可厚非的至理明言。

"我並沒有鄙視不屑的意思,這也是一種秘殺技,只是陰損了一些。只可惜我也是個九品丹宗,所以區區醉仙香,在我的身上根本發揮不了應有的功效。"虛雲天君望向一處虛空,淡淡地道

對方身上的氣息早巳被他鎖定,所以任由其用盡任何絕妙高超的殺人手段,仍連一片角都沒觸碰到。而對方每一次出手的方位角度和執行軌跡,都被提前預知,如非他的應變速度太快,只怕此刻早巳血灑長空了。

司徒飛鴻冷哼一聲,身形乍動的霎息,慕容輕水同時一步踏出,縮尺成寸,瞬間橫跨百米的空間距離,一抹驚電一閃而逝。

司徒飛鴻即然扮演了頂尖殺手的角色,自然會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覺,任何風吹雲動都會在第一時間感知到,尤其是對危險的預判更是敏銳。

眼角餘光乍見一抹寒星從身側電奔而來,雖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發現自己的蹤跡方位,也沒時間讓人去揣摩思索。卻知道此時再稍有所猶豫,那抺凌厲的寒芒便會直接刺穿他的太陽穴。左臂斗然暴伸,十分靈巧地避過了對方的劍刃鋒芒,一掌拍在襲來的劍身之上。

這一掌的勁力雄渾洶湧,一擊之下竟將慕容輕水必殺的一劍橫向拍飛一邊。慕容輕水的劍勢靈動而飄浮,身形隨劍順勢一轉,瞬間閃至五尺之外,藉著轉動之力清消了對方留在劍上的勁力。

這隻銀色手套不知是何種材料練制而成,竟然不俱刀劍的切割,至少是九品之上的存在。一個人能迎著銳利的劍鋒拍出一掌,並且能精妙的避過劍鋒,拍中劍身,這份膽氣和戰鬥意識就非常人所能及。也唯有棲鳳閣主這樣的曾經頂尖殺手王者,才敢這般藝高膽壯行險一摶。

隱於雲氣中的司徒飛鴻知道身形暴露,正欲再次潛走,只可惜對方根本不會再給他這種機會。

慕容輕水早已料敵先機,手腕一轉,回劍復出,顫巍巍,輕飄飄的一劍,沒有固定的軌跡和方位,無形的劍氣和劍意卻無處不在,根本難以判定下一刻會攻擊何處,令對方不敢輕易妄動。

看在司徒飛鴻的眼中卻是漫空寒芒閃爍,每道寒芒都蓄含著森然殺機,虛實難辨,一個錯誤的預判勢必濺血當埸。萬沒想到對方劍勢如此詭異凌厲,一個微小的疏忽便被罩入在其中,險象環生。

從襲殺對方到被對方襲殺,連潛隱遁走的機會都有。如非他曾是是見慣了驚濤駭浪的頂級殺手,身臨危局,雖驚卻未亂了方寸,沒有絲毫的猶豫,瞬間化出漫天掌影,一氣拍出七七四十九掌,硬碰硬擋硬接,銀色手套竟能抗住利刃的切割而分毫未損。

滾蕩的雲氣中,掌影,劍芒縱橫翻飛交錯碰撞,空氣中不斷爆出刺耳的轟鳴聲,碎雲漫空飛揚四濺。

掌影層層疊疊,有如潮汐般的奔湧而出,夾著銳厲的勁氣將襲來的如山劍影逐一化解。身形不斷地左右飄移,意欲與對方拉開距離,脫出攻擊範圍,重新融入虛空中。

鬱悶的是,無論他移向何處,對方的劍始終如影隨形,似若咐骨之蛆,一點寒星驟然從密不透風掌影中透射而出,猶若天外飛星般的直奔他的眉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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