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燕窩事件（2）

不多時，柳嬤嬤就從外面來到了廚房。見到屋裡這麼多人，一時間也愣住了，她朝薛婉請了個安：“今日可真熱鬧啊，三夫人也在這。”

“柳嬤嬤，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正要和你說事呢。”柳嬤嬤是金氏房裡的掌事嬤嬤，掌管金氏的衣食起居。

柳嬤嬤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疑惑的看向薛婉。

“嬤嬤，聽說大夫人最近身體不適，煮了些燕窩補補身體，我方才瞧見香迎也來端燕窩給二夫人，說是二爺賞的，不知道可有這樣的事嗎？”她故意將這話說與眾人聽。

柳嬤嬤聽了說並沒有這樣的事，大夫人是當家主母，對賬房的進出銀兩還是有數目的，又因為二爺紈絝，所以老爺就讓大夫人多管管二爺。近來也沒有聽說二爺買什麼名貴的補品，倒是自家夫人買過。

薛婉聽了心下自然有了斷論，她輕哼一聲，眼神犀利的看向香迎：“胡言亂語，謊話連篇，花桃給我掌她的嘴。”

話音剛落，香迎已經跪下求饒，花桃也左右開弓，將她的一張俏臉打的滿是紅印。

而薛婉身後的兩個嬤嬤也都心下一慌，不知所措，看著香迎這副樣子，開始後悔方才自已沒有好好討好這個三夫人。

柳嬤嬤倒是好奇，問這是怎麼了。

薛婉將鍋上的兩盅燕窩端起來，讓嬤嬤好好看看，又將香迎方才的話與嬤嬤說道了一番，還說：“不信，嬤嬤可以問問巧玉。”

巧玉這時點了點頭。

嬤嬤也回過味來，沉聲說我去稟告大夫人。

嬤嬤走的時候把香迎和巧玉都一併帶走了，廚房裡就剩下了那兩個燒火的嬤嬤和薛婉主僕二人。

見兩嬤嬤眼神閃躲，薛婉可記得方才她們是怎麼不服氣的。

她重新坐回放有飯菜的桌子上，悠悠的說道：“方才你們說什麼來著？跟我求饒是不是。但是我可不打算放了你們。”

“你們吃著府裡的，還要蹭主子們的分例油水，這事我不告到老爺那裡去，你們都不知道誰是主子，誰是奴才。”說完她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薛婉讓花桃把這桌上的東西都收拾進食盒裡，又叫了幾個僕人將兩個嬤嬤壓出去。

嬤嬤見薛婉是動了真格的，都慌忙跪下求三夫人放過。前些日子送的粗茶淡飯都沒有吱聲，她們以為三夫人是個性子軟的，如今倒好任由她們怎麼叫喚，都不管用了，這下她們該怎麼和老爺解釋。

大堂裡，薛婉押了兩嬤嬤到老爺跟前。

徐遠知本來在書房寫著書信，不料被下人叫到了大堂，只說事情緊急，就這麼來到了大堂，甫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嬤嬤跪在地上，旁邊站著兩個僕人看管，而他剛過門的兒媳婦正在一旁站著，恭迎他的到來。

“這是怎麼了？”徐遠知疑惑的問，他這個兒媳婦倒是有點性格，剛入府沒多久就已經整了兩三件事了。

薛婉往地上一跪，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再將那食盒開啟擺在面前，泣淚而下，“婦才入門不久，兩位嬤嬤竟然如此欺負我，她們自已吃著燒鴨，給我吃的居然是這狗都不吃的東西，她們這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以下犯上，也不把徐家放在眼裡，請公公替我做主。”

徐遠知聽了這話，不由微蹙眉頭，下人管教不慎，這以後也難服從，他不由臉色一沉，對著兩個嬤嬤厲聲道：“還不快速速招來？”

徐遠知也知道這兩位嬤嬤一直都是府裡的老人，在灶房伺候也有很多年，從未聽說過此事，如若不是別人指使，料她們也不敢有這樣對待主子。便問她們是何人指使。

兩個嬤嬤身軀一震，說起話來支支吾吾的，也不管說了什麼，只管在地上磕頭求老爺饒命。

徐遠知倒是有些煩了，將那茶碗一摔，語氣也更加重了：“不說的話，每人杖責二十大板。”

這話出口確實管用，只見其中一個嬤嬤戰戰兢兢的開口說：“是二夫人的意思，她給了我們一些銀子，讓我們好好伺候三夫人。”

說時遲，那時快，秦氏已經趕來了大堂，她大聲道：“是汙衊，老爺，我可沒有指使她們這麼做，我給她們銀子是想讓她們多給妹妹送些好的，哪裡知道她們自作主張去欺負主子。”

秦氏也不給她們解釋的機會，順手上去就將兩人推倒：“誰給你們的膽子，居然敢誣陷主子。老爺，這樣的奴才，還不教訓，對徐府來說也是禍害。”

她跪在地上鏗鏘有力。

薛婉看著秦氏，心裡一陣冷笑，可真會做戲，將自已的責任擇得乾乾淨淨。她看到徐老爺沉默片刻，並不急著發落。

畢竟秦氏是府上的主子，還有他那兒子一直寵著，如若罰了她，他不爭氣的兒子必定回來跟他鬧。倒是兩位嬤嬤跟了府裡這麼多年，因為一些銀子就被收買了，他也很是心痛。

徐遠知揉了揉太陽穴，手一揮：“拉出去，兩位嬤嬤對主子不敬，先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說完對著全堂上下的眾人：“以後誰再敢如此，她們倆就是例子。如果再有這等事，可不是罰二十板這麼簡單，都記住了嗎？”

眾人都一一記下。

隨後他對著秦氏看了兩眼，眼神裡滿是嚴厲和警告，秦氏心裡發虛，低著頭不敢喘氣。

遣散眾人，大家也都回了自已住處。

——

徐遠知回到書房，自那日花朝節回來之後，他越來越覺得薛婉像一位故人，心裡有些焦躁不安，他將方才擬了一半的書信繼續寫完交給了下人。

“去一趟臨江縣，把這封信交給一個人。順便幫我去查一件事。”

“是，老爺。”小廝領命，便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