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母親隔三岔五地就會被拉出去,每一次這樣地出去都要好幾天才回來,母親不在的時候就是小叔在照顧她。

不出去的時候母親就跟著農場裡面的人一起勞動、一起下地幹活。

天剛矇矇亮就要出去,晚上天完全黑了才回來,和其它屋裡的大人們一起回來。

雖然大家都在一起幹活也都住在相鄰,但是彼此之間都不說話也不往來,天天見著面卻做著最為陌生的鄰居。

她們就這樣地在農場裡過著無人理會也無人憐憫的日子,這樣冷漠的生活過了兩年多,她和小叔都長大了許多,也都懂事了許多。

農場裡對她和小叔的管制也放鬆了許多,她們甚至可以走出到農場外面去嬉戲和玩耍。

她記得小叔帶她走出農場外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她上遠處的山上去割茅草,打包扛回來更換了那已經睡了幾個月,很是潮溼的一整個冬天才給換一次的稻草。

儘管農場裡用稻草堆起來的高高的草垛有好幾個,母親從不敢向管工提出更換稻草的請求,她們沒有請求的資格。

那一晚她們連同母親一起也都很高興,就像是穿上了新衣、蓋上了新被子那般的高興。因為有人看到她們更換茅草沒有禁止,就表示以後這樣的事情她們可以做,她們有了些許的自由。

隨著時間的繼續推移,又過了好幾個月後,對她母親的管控也開始放鬆,沒有再被拉出去了,就只是整天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農閒時或者身體不舒服時還可以休息,也可以到農場的外面去走走,儘管她母親並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和母親有了父親的訊息。

幾個自稱是她父親的朋友,帶著能夠證明他們和父親關係的信物找到她母親,她並不清楚那些都是些什麼,只知道其中一樣是她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是她出生百日的時候照的。

現在這張照片就在她手上,她母親去世時留給了她。

看著照片中高大英俊的父親和溫柔美麗的母親,她眼淚婆娑的潸然滴落。

記事起她就沒有見到過父親,和母親也只有在這裡的生活記憶,離開這裡後沒有多久她就因為一場變故和母親分開了,從此再也沒有相見過。

沒有人知道她是多麼地想念自已的父母,不是因為羨慕別人都有父母,而是因為父母幾乎都沒有在她的生命裡好好地停留過,近似孤兒的那種失落估計沒有多少人能懂。

父親的朋友們這次來是來帶她們走的,不是父親要她們來的。父親已經失蹤,他們只是想替父親做點事情,想要照拂一下父親的妻子和女兒。

聽著父親失蹤的訊息,母親抱著那張全家福照片又哭了一整夜,那晚她沒有睡,已經懂了事的她和小叔一樣陪在母親的身邊,陪著母親一起流淚。

幾天後一直沉默不語、也沒有了和藹笑容的母親終於做了決定,決定了跟父親的朋友走,不是為了她自已,而是為了赤煉和小叔她們兩個。

她記得走的那個晚上,她們在父親朋友的接應下,是從農場離有人居住的位置很遠的一側,藉著明朗的月色翻著圍牆出去的。

小叔沒有和她們一起走,他要留下來去找他的父親,也就是赤煉的爺爺。不是親爺爺,是把赤煉的父親養大成人的爺爺。

送別赤煉和她的母親離開時,小叔從自已襤褸的衣裳兜裡掏出一個用碎布包好的東西,裡面是一條翠綠鳳紋的玉石項鍊,是小叔母親,也是她從沒有見到過的奶奶的遺物。

小叔將項鍊戴在了赤煉的脖子上,告訴她長大後去北京找他,這條項鍊就是他們見面的信物。

那時她已經八歲多,已經懂得了人情世故。小叔不能走,小叔還有他要找的父親,就像她和母親一樣,要和父親的朋友一起去找尋失蹤的父親。

她流著淚和小叔告別,母親也流著淚,可是小叔那年少老成的臉上露出的笑容,似乎在告訴她和母親:“你們好好地去吧,我能照顧好我自已,不用擔心。”

小叔是她記事起比父母照顧她還要多的人,她沒有見過父親,母親很多時候自已都自顧不暇,是小叔一直在照顧她,呵護了她三年多。

“小叔,你還好吧,我能找到你嗎?”

赤煉用手摸著脖子上的那條小叔送的,她一直戴著的項鍊的吊墜,一個人喃喃自語地說道。

“心蘭,你在這裡?”一個渾厚男人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站在倒塌的棚屋外面正陷入沉思的赤煉聽到聲音後心裡一驚,她慢慢地轉過頭去看到一個身材不是特別高大、年近五十了,但是身體很健碩的男子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熱情的反應。

“小叔,是你嗎?”

她木心蘭這個名字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應該也就只剩下三個。

“小叔?不,心蘭是我”,渾厚的聲音回答道。

她定睛一看,才看清等在那裡的男子是教官。

教官也是她生命裡不可或缺的人,是教官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並教授她武功、送她進最好的學校學習,將她培養成為現在的這樣一個極為優秀的僱傭軍戰士。

是她的師傅,也是如同父親一般疼愛她的人,三十五年前的那個晚上來接走她和母親的幾個人裡,教官也是其中之一。

“教官!”

她叫了一聲便飛也似地朝著教官跑去,一下就撲倒在教官的懷裡說道:“我找了你們好久。”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訊息,知道你的隊伍遭到了圍攻全軍覆沒的訊息,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

她本來很奇怪教官為什麼會來這裡,聽到這句話後她知道了教官來這裡的原因。

她來這裡是緬懷不幸的過去,而教官是來這裡緬懷她的。

“看到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教官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撫摸著她的頭,就像是父親疼惜自已的女兒那樣。

“走吧,我們一起回去!”

擁抱了一會兒,教官對著分開的赤煉說道。

赤煉點了點頭,兩手挎著教官的右臂兩個人一起往村裡的方向走去,穿過村子才能走上去往市區的大路。

幾天以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也來到了這裡,也找到了那排坍塌的棚屋,也站在棚屋的屋前沉思了良久,嘴裡也是喃喃自語地問著問題:

“心蘭,你還好嗎?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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