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澤振袖一揮,悉數收納諸般贈禮,乃啟唇而言曰:“吾已知汝等心意,固不敢辭。”
眾人睹此,皆鬆了一口氣,唯恐前輩不屑一顧,致使此行徒勞無功。然更令眾人驚異者,乃前輩之手段,倏忽不見蹤影,想必已開闢一方小世界。
於是,眾人愈發欽佩已之判斷,若稍遲一步,恐為他人所奪。張淑澤含笑,然內心忐忑,言語微顫,若非性命攸關,幾欲失語。李秀玲竊嘆,張淑澤不愧為前輩,臨眾而不失風采。
張淑澤再啟朱唇,曰:“修仙之道,貴在遵從本心,三千大道,總有一條適合自已。”
前之人聞此深邃之言,皆陷入沉思,未曾想前輩之言竟如此玄妙莫測!
周億歌掌門反覆琢磨此言,慨然嘆曰:“吾修為過於急躁,倚賴外力,今當尋已之修仙路!”
此言一出,心中鬱結盡散,丹田之氣湧動,修為更上一層樓。張淑澤故作高深,所言前言不搭後語,竟唬住眾人。
正欲自慶高階操作,忽聞一聲接一聲之巨響,驚愕不已!
“破矣!”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破矣!”
“昊天,昊天,餘已卡於此境後期十載矣!”
張淑澤身心皆憊,視諸仙人,皆滿面歡顏,手舞足蹈。
掌門之正廳,因修為波動難以自持,頃刻間消失無蹤,護宗大陣自行啟動!
眾人無不咋舌,百餘人皆有所突破,皆因高人指點,果然非同凡響。一掌門開口曰:“李掌門,多有得罪,吾之修為剛有所突破。”
然其笑容幾欲裂耳,目已眯成一線。
諸掌門皆含笑,紛紛致歉,轉而向張淑澤投以欽佩之目。
李秀玲曰:“諸位掌門,時已不早,若無他事,吾將送客。”李秀玲之色不甚悅,在場者多為高手,何況如此多高手同時突破。
諸掌門聞其言,立知其意。
護宗大陣升級後,自動阻隔波動,此乃冰雲宗倖免於難之因。
否則今日冰雲宗弟子將無立錐之地!
張淑澤聞此,心中訝然,其言本為隨口,未料竟成真,仙人突破竟如此易如反掌!
其色如常,曰:“若無他事,吾將先去休息。”
諸掌門聞之,訕訕而笑,紛紛告別,然其笑容實難掩藏!
辭去,顧謂曰:“他日有期,必復相訪。”張淑澤聞之,心甚憚之,欲其不來為妙。乃曰:“有緣自會。”諸掌門依依不捨,或垂涕而別,甚矣其情之煽也。淑澤觀之,不覺雞皮疙瘩起,若是女掌門則姑妄聽之,此皆耄耋之男掌門,大可不必。俟眾人盡去,淑澤心甚憊,幸而無事。此輩鬼頭未識其身份,每每化險為夷,誠為幸事。
淑澤頷首示意,曰:“吾將返吾之閣。”李秀玲送至閣前,曰:“前輩,有事可呼我。”淑澤頷首,未復多言,秀玲乃去。淑澤入室,亟欲平心靜氣,此輩債主,實可怖人。
淑澤在室中徘徊,坐而復起,開窗以通風,然心終不寧。乃曰:“此亦無味,當出遊以消憂,不知仙人為何久坐。”淑澤乃思策,略思片刻,取繩於室中,意圖遁去,以免久困於此。乃擲繩於窗下,手忙腳亂,勉強攀緣而下,幾至跌僕。
淑澤仰觀閣上,曰:“此樂何極!”既下,稍悔之,宗外覆薄雪,無圖可考。淑澤略迷途,幸有北斗可以指南。冰雲宗之穹清朗,星月皎潔,淑澤循夜行,乃覺宗之幽偏逾想,幸山麓有看雲亭。淑澤入亭,坐而取畫具,欲繪所見。俄有女子過亭外,步態婉約,姿影神秘。淑澤隨筆繪之,成美人夜月圖,甚妙。
淑澤觀他仙人飛天遁地,已則琴棋書畫,思若有飛天之術,何至於此!趙靈娥聖女,覺此男子輕薄無禮,她在宗內備受尊崇,修為渡劫,天賦異稟,豈容輕侮!欲大聲呵斥,然見男子所繪之畫,驚而緘口。慶幸未出惡言,初疑男子為偷窺之徒,今觀其畫,自知謬誤。
圖繪一女子獨立於亭外,月華流照,獨賦幽韻,尤妙在畫境之深,使人如臨其境,宛然置身其中!趙靈娥睹之,暗自驚歎。畫聖之作,固非未見,然其精妙,未若此男子之畫。此畫意境深遠,令渡劫期之修為亦為之失神,啞然讚歎。畫之出神入化,栩栩如生,畫中人物,宛然生動,彷彿觸手可及!趙靈娥心生敬意,知此男子非尋常之輩,想是雲遊四方的隱士高人,實為難得一見之奇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