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借錢？”
攝政公園17號別墅，亞瑟端著酒杯的手臂一震，驚愕的看向突然登門拜訪的馬維、尤妮亞。
除了亞瑟，房間裡還有一位新聘請的老管家科利福德——這是高文易容之後的模樣。
“你不是剛募集到了一大筆資金嗎？”亞瑟十分不解的問道：“為什麼還要借錢？”
中午在肯辛頓宮舉辦的私下投資會，訊息早已不脛而走，二王子本身也沒覺得這些銀行工作人員能保守住秘密，訊息走漏也就走漏了，他可以將計就計。
大王子收到了訊息，亞瑟這邊也收到了，所以他才對馬維借錢的舉動感到迷惑。
毫不誇張的說，擁有770萬金鎊....還是流動資金的馬維，在倫敦哪怕算不上首富，也能排進前十了——只算流動資金，如果算上資產，倫敦的有錢人可太多了。
這麼多錢，在倫敦橫著走一點問題也沒有，竟然還要借錢....這是想幹什麼？
“曼施坦因魔藥公司會在下週一上市。”知道亞瑟已經獲取到訊息的馬維，並未隱瞞什麼：“我怕到時候有人從中作梗，所以要備足資金，回收股權，以防萬一。”
“可是這樣一來，神父你手中的流動資金就減少了啊！”亞瑟皺起眉頭：“沒有足夠的流動資金，競標怎麼辦？我聽說三王子安德魯準備了上千萬金鎊！”
三王子安德魯的私人財產，哪怕全部抵押給銀行，也湊不出上千萬金鎊，這筆錢，他一定是挪用了軍隊資金，大家心裡都清楚，可拿他沒什麼辦法。
舉報他？
等調查結束，估計要幾個月後了，那時三王子安德魯早把挪用的虧空補上了，能定他什麼罪？
“所以我才來找你借錢。”馬維說：“大王子、三王子他們都會準備很多錢，我這邊需要更多，只有這樣才能壓他們一頭....殿下，你在新羅斯城住了那麼久，難道沒有錢嗎？”
“我從來沒有利用職權斂財。”
亞瑟喝了口威士忌，詢問道：“不過圓桌騎士們應該能拿出一些資金，你要借多少錢？”
“你們能拿出多少？”
“....你要全部借走？”
“多多益善。”
聞言，亞瑟有些頭疼，他敲了敲腦門，沉思許久，扭頭看向一旁的管家科利福德，也就是高文：“你能拿出多少現金？”
“上一批工程剛剛結束，政府的工程款會在最近兩天結算，差不多有150萬金鎊。”高文說：“但這些錢是工人的薪資以及各方鋼廠、砂石廠的尾款，還有其他股東的分紅....”
“所以你能拿出多少？”
“170萬，算上我自己的私人賬戶。”高文面無表情道：“各方款項，我可以延後結算，不過時間不能太長，工人長時間收不到工錢會暴動的。”
170萬，僅高文一人，就拿出了堪比數位貴族的現金。
他難道比這些倫敦的老牌貴族還要富有嗎？
那可不一定....
其實馬維心裡清楚，無論是二王子還是史密斯、貴族們，都沒有傾盡全力，他們藏了很多可抵押資產。
具體為什麼....
誰知道呢？
凡事留一手是很多人都會有的正常想法，但按照當下的局勢....
馬維懷疑二王子是在為下週一的上市做準備。
反觀亞瑟這邊，真的是把老底都掏出來了，這170萬金鎊是本傑明建築公司的命脈，一旦馬維不還錢，本傑明建築公司就要面臨破產的局面。
“除了高文，其他騎士應該還能湊出不少錢，我需要通知他們，讓他們在不抵押資產的情況下，把全部現金借給你。”
亞瑟看著馬維的眼睛：“神父，雖然咱們是牢不可破的同盟關係，但這麼高風險的事，我需要為他們爭取一些回報。”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沒有白白借出去的錢，再牢靠的同盟關係，也要互相往來。
哪怕亞瑟不提，馬維也會給予圓桌騎士們補償。
“我會給他們寫張借據，月利3分，如何？”
月利3分，指的是每月利息3%，並且在這個基礎上，利滾利，不算額外的利息，一年就是36%的利息。
也就是說，如果馬維借了100萬金鎊，一年後還款，在本金100萬的基礎上，他額外要還36萬金鎊外加利滾利的利息。
正常的銀行利率，是每年12%，月利3分，已經屬於高利貸的範疇了。
馬維用真理教會做擔保，背後就是羅曼諾夫王國，肯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動手腳，信譽有保障，一位教皇怎會不還錢呢？
“其實我本來是想要魔藥公司股份的。”亞瑟笑了笑：“我們只要1%的股權就可以了。”
亞瑟能為馬維籌集到的資金，遠超200萬金鎊，畢竟光高文一人就拿出了170萬，剩下的圓桌騎士，難道連30萬都拿不出來嗎？
這顯然不可能。
1%的股權，按照2000萬的公司估值，正好是20萬金鎊，亞瑟不要利息，只想要價值20萬金鎊的股權，價格也很合理，不能算獅子大開口。
不過....
這1%的股權，上市後可就不止20萬金鎊了。
“還是按照利率來算吧。”馬維說：“這樣更簡單，拿到利息，殿下你也可以去購買1%的股權，結果都一樣不是嗎？”
“嗯，那就按照神父你的提議吧。”
亞瑟讓高文起草了一份借據，確認無誤後，馬維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並按了手印，這只是170萬金鎊的範疇，剩下的資金，等籌措到之後再籤借據不遲。
“我會盡快去辦，下週一之前，一定把錢送到神父你的手上。”
“好，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戴上帽子，馬維抱起尤妮亞，發動泥影魔法，離開了別墅。
他們走後，高文詢問道：“殿下，難道你不打算收購一些曼施坦因魔藥公司的股權嗎？”
“一開始我確實這樣想過。”亞瑟盯著壁爐內燃盡的木炭，幽幽說道：“可比起股權，我更重視和馬維神父的聯盟關係，為了一點當下利益引起他的猜忌....不值。”
“馬維神父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將我推上王位，我還在背後給他搗亂，實在說不過去啊....”
“他不光是為了殿下您，也為了他自己，為了真理教會。”高文說。
“沒錯，但他不是寫借據，給利息了嗎？”亞瑟拿起桌上的借據，透過火光看著上面的字跡：“有真理教會做擔保，錢是一定能還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必須跟神父穿一條褲子，拖後腿....不是我亞瑟的風格！”
晚上9點，花街27號，魔藥雜貨鋪。
“大哥，3分利是不是太高了？”
聽到馬維給亞瑟寫了一張月利3分的借據，丹尼爾有些不澹定了，“你缺錢的話跟我說啊！我寫信給母親，她一定能拿出很多錢的！幹嘛送錢給別人！”
“首先，下週一就要上市，你現在寫信給家裡根本來不及，其次，亞瑟也不算外人。”馬維將水壺放到爐灶上，準備煮茶喝：“再說，如果我向腓特烈王室借錢，就算威廉五世借給我，他也肯定會索要報酬，丹尼爾你不要，不代表你父親他們也不要。”
“我知道大哥你在想什麼。”
等著吃宵夜的來文忽然說道：“月利3分，聽起來很多，可那是利滾利之後的價格，如果咱們一個月內就把錢還上，利率就只有3%了，花不了多少錢。”
“一個月？”丹尼爾微微一愣：“一個月賺幾百萬金鎊？這不是做夢嗎？”
“不是做夢。”
馬維眼睛虛眯，一字一句的說：
“只要咱們能拿下競標，展開國際貿易，光是每個月的利潤分紅，就不止幾百萬金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