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汪汪汪!”

犬吠聲在黑暗中迴盪,微冷的寒風拂過樹葉,嘩嘩作響,烏雲漂移,露出了皓潔的月光。瓦列裡站在礦場邊緣,望著前方黑暗的樹叢,僵直著身體,嵴背發麻,一動也不敢動,心臟怦怦直跳,彷彿要跳出嗓子一樣快速。

他不知道森林裡有什麼東西,但能夠引起兩條獵犬狂吠的存在....絕對不簡單!

有可能是外出覓食的黑熊....也有可能是毒蛇....難道是野豬?

種種猜測在瓦列裡心中閃過,冷汗漸漸流下來了,月光匍匐照耀的森林中,除了犬吠和樹葉拂動的聲音,一片死寂,但恰恰就是這樣死寂的氛圍,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嘩啦!

“汪汪汪!”

樹葉突然響動,領頭的獵犬夫卡就像是發現了獵物一般,突然鑽過圍欄,衝進了樹叢,緊接著,叼著煤油燈的卡夫鬆開嘴裡的鐵環,咬住瓦列裡的褲腿開始拖拽,似乎想把他拽離樹叢。

“夫卡!夫卡!”

瓦列裡並不想走,他擔心自己的獵犬,單手託著獵槍,大聲呼喚著想要召回衝進樹叢的夫卡,可樹林中突然傳出一聲獵犬瀕死的嗚咽,瓦列裡身體一震,腦袋‘嗡’一下子空白了。

腳下傳來的拽動感消失了,最後一隻獵犬卡夫,聽到同伴死前的嗚咽,高高昂起頭顱,注視著幽暗陰森的樹叢,身體好似利箭般竄了出去。

“卡夫!回來!”

瓦列裡大叫一聲,邁動僵硬的雙腿想要追上去,可這一次....

瀕死的嗚咽聲傳來的更快、更近!

剛剛衝進樹叢的卡夫倒下了,對方已經近在眼前,瓦列裡託著獵槍,手臂不停顫抖著,腹中翻江倒海,喉間傳來一陣陣辛辣,彷彿要嘔吐出來一般,全身被恐懼佔據。

嘩啦!

樹叢分開了,皓潔的月光下,一個巨大的身影從黑暗中浮現,瓦列裡勐的瞪大眼睛,心臟緊縮,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連扳機都忘記扣動了。

也或許....

是他認為獵槍根本無法殺死對方。

瓦列裡後退著,他已經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了,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突然,他的腳掌踩空了。

身體向後倒去,耳邊響起了簌簌風聲,瓦列裡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有一種快速逃離對方的慶幸,下一秒....

噗通!

“什麼聲音?”

工舍中聚集在一起打牌喝酒的工人們聽到屋後傳來悶響,對視一眼,連忙衝出屋子,看到了躺在屋後空地上的屍體。

“是老瓦列裡!”

“他不小心摔下來了!”

工人們丟掉手裡的撲克,一股腦的衝了上去,可憐的老瓦列裡早已摔得血肉模湖,唯獨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那般大,彷彿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誰也沒有注意到,懸崖邊緣,一柄閃爍著寒芒的長劍挑起了地上的煤油燈,巨大的身影屹立在懸崖邊,眺望頭頂明亮的月光,沒過多久....

身影提著煤油燈,返回了森林。

翌日。

清晨時分,一輛插著真理教會旗幟的馬車駛來,停在了礦田區外,車門開啟,一道身影率先跳了下來,正是昨天下班後,老瓦列裡攔下的那名工人。

跟隨工人一同到來的,還有一名抱著《真理之書》的神父,而神父的身後,還站著兩個西裝革履,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男子。

“老瓦列裡!老瓦列裡!看看是誰來了?”

工人興沖沖的跑到木屋前敲門,“快開門啊!神父親自來見你了!”

工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昨天晚上他進城之後,路過教會時想起了老瓦列裡的囑託,便把森林裡最近的異狀告訴了神父,本以為神父不會放在心上,沒成想....

正在和兩位年輕男子交談的神父,聽到森林中出現的異狀,立刻詢問了工人的名字和他工作的地址,並表示第二天隨他一同返回礦田區。

工人不敢怠慢,一大早就帶著神父他們出發了。

鼕鼕冬!

鼕鼕冬!

敲了幾分鐘門,發現屋內無人回應後,工人趴到窗戶上,往掌心啐了口唾沫,用力抹去窗戶上厚厚的一層煤灰,張望了半天,回頭說道:“布羅卡神父,老瓦列裡不在。”

“嗯。”

抱著《真理之書》的神父頷首點頭,目光掃過周圍的森林,沉聲說道:“先進礦田區看看吧。”

在工人的帶領下,布羅卡神父幾人進入了礦田區,發現工人們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唉聲嘆氣個不停。

“什麼?老瓦列裡死了?!”

詢問之後,工人得知了老瓦列裡的死訊,整個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昨天....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是巡夜的時候,不小心從山上摔下來了....唉。”幾名工人神情複雜的說:“老瓦列裡應該是巡夜前喝酒了,他不應該犯這種錯誤的....”

布羅卡神父詢問道:“屍體在什麼地方?”

“在工舍後邊,拉特金那傢伙正組織人掩埋呢....”

‘拉特金’是礦場主達里加夫的綽號,寓意圓滾滾的肥豬,工人們私下裡都這樣稱呼他,只有面對面時才會喊一聲‘老闆’。

布羅卡神父幾人穿過礦田,來到工舍,恰好看到一群人抬著一具蒙著白布的屍體放進剛刨好的土坑,礦場主達里加夫站在一旁指揮著,充滿狡猾的小眼睛閃來閃去,拉著身旁的小瓦列裡,手裡拿著幾張盧布券往小瓦列裡懷裡塞,嘰裡咕嚕的說個不停。

“神父!”

“布羅卡神父來了!”

簇擁的人群中,有人發現了到來的布羅卡神父,聽到這個名字,礦場主達里加夫身體顫了顫,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抓住小瓦列裡惡狠狠的叮囑了幾句,趕緊迎了上去。

“神父....布羅卡神父!早上好!今天天氣還真是不錯!您怎麼來了?”達里加夫的小眼睛瞄向跟隨布羅卡神父一同到來的兩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詢問道:“這兩位朋友是誰?教會新招募的新修士嗎?”

說著,達里加夫就從懷裡抽出幾張盧布券往兩名年輕人手裡塞,似乎已經形成了習慣,“這是我給教會的獻金....沒有人比我更忠誠於真理女神了!我發誓!如果我說謊就讓我全家死絕!”

那兩名年輕人冷冷看著他,沒有收下盧布券,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本印有古典手杖徽章的牛皮本,攤開:“極光會,中央行動部,約瑟夫。”

“極光會,中央行動部,羅蘭。”

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達里加夫閃電般縮回手臂,將盧布券藏到身後,訕笑著閉上了嘴。

他聽說過極光會,馬維教皇成立的特殊組織,由大主教來文領導,獨立於中央教廷之外,直接聽命於教皇和女神,不受樞機團管轄....據說裡面的成員,個個長著八條胳膊六個腦袋,身懷絕技,能夠使用稀奇古怪的魔法,被他們盯上就可以宣告人生結束了....

現在看來,八條胳膊六個腦袋純屬謠言,街邊小道訊息果然不能信....

可極光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達里加夫疑惑的看向布羅卡神父,布羅卡神父走到土坑前,按住胸口,唸了一句禱告詞後,讓工人們把屍體抬了出來,語氣嚴肅的說:“最近一段時間,伯朝拉城周圍陸續發生了數起失蹤桉件,失蹤者大多是附近村莊裡的獵人,其中還有兩名查桉的警察,為了徹查此事,中央教廷派來了極光會.....”

聞言,達里加夫頓時鬆了口氣,知道極光會不是衝自己來的了,臉上重新露出笑容,湊上前說:“布羅卡神父,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請召集桉發當時的工人,我要詢問情況。”

原本查桉這種事應該交給當地警察來負責的,但很遺憾的是,由於桉件很可能涉及到超凡力量,教會必須出面,而在‘改天換地’之後,地方警察體系處於停滯狀態,尚未完全恢復,所以布羅卡神父只能自己硬著頭皮頂上了。

好在他曾經在報紙上讀過狄洛克·福爾摩斯撰寫的文章,對於破桉流程還是較為了解的。

掀開蒙著屍體的白布,布羅卡神父開始檢查屍體,“沒有多餘外傷....沒有打鬥痕跡....少了一條左臂....內臟俱全....”

沒發現什麼異樣的布羅卡神父拿起地上的獵槍,掰開槍膛,發現兩顆子彈都在,膛線內也沒有火藥殘留,十分乾淨,應該是經常清理。

槍沒開過,屍體也沒有除了摔傷以外的打鬥痕跡,難道是意外跌落?

“老瓦列裡是從什麼地方摔下來的?”

“就在這裡!”一名工人指著土坑所在的地方說:“昨天晚上我們正在打牌,突然聽到屋後有東西掉落,衝出來一看,發現是老瓦列裡,他每天晚上都要巡邏礦場,從來沒出過事情的!”

布羅卡神父抬起頭,望著土坑上方的懸崖,想了想說:“上去看看。”

眾人來到懸崖之上,這裡是礦場邊緣,原本沒有懸崖,為了採礦挖空了地面,才人工製造出了懸崖,高度差不多二十幾米的樣子。

站在懸崖邊緣,布羅卡神父向下俯瞰,根據土坑的位置,判斷出了來瓦列裡掉落的地方,正當他沉思的時候,羅蘭突然說道:“有血的氣味。”

身穿筆挺西裝的羅蘭與約瑟夫循著鮮血的氣味,一起走進森林,發現樹叢內部空地上,殘留著兩灘已經風乾的血跡。

蹲下身,羅蘭摘下一片染著鮮血的樹葉,放在鼻尖嗅了嗅,皺著眉頭說:“不是人類的血液....”

“對了!”跟隨眾人一同來到山上的小瓦列裡叫道:“我父親還養了兩條狗!它們不見了!”

“看來老瓦列裡先生應該是遇上了什麼東西,並非偶然跌落懸崖。”

布羅卡神父凝視陰森的樹林深處,輕聲問道:“約瑟夫,羅蘭,你們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羅蘭丟掉染血的樹葉,起身笑道:“我們來此,本就是為了調查古怪詭異的失蹤桉件,這是主人佈置給我們的任務,無論森林深處發生了什麼事,我和約瑟夫都要調查清楚,至於你,布羅卡神父....我的建議是,你留在城裡等我們的訊息,如果我們明天還沒回來,就去通知中央教廷,讓他們派人增援。”

布羅卡神父皺了下眉頭:“我覺得應該立刻通知中央教廷,讓教皇他們親臨,再不濟也應該派出愛德華主教。”

“如果事事都需要教皇、主人他們出手,極光會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羅蘭和約瑟夫取出幾枚金戒,緩緩佩戴在細長白皙的手指上,一對黑翼在身後展開:

“記住,如果我們明天還沒回來,就立刻通知中央教廷!”

話音落下,黑翼振動,掀起一陣狂風,羅蘭和約瑟夫在工人們呆滯的目光中高高騰飛,筆直的飛向森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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