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馬維正文卷第10章理想的一代歷史的軌跡，終究是朝著馬維熟知的方向前進了。
不過這一次，北方聯盟已經成立，整個北方都落入了真理教會的控制之中，自成一體，並不懼怕旗合眾國。
害怕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現在北方軍隊正在反攻，他們已經奪回了華盛頓，末日黨無力抵抗攻勢，正在朝南方敗退，我們應該抓住天啟神系無暇他顧的機會，聯絡西大陸的小國！」
眾神議廳，滾滾黑霧之上傳來卡爾九世的聲音，這是一場聯盟高層會議，各位國王、首相都參加了。
大的發展方向，已經在會議上確定了，眾人一致認為現在不是和天啟神系開戰的好時機，應該潛心發展，增強國力，充分發揮聯盟的優勢，做大做強。
發展分兩種，一是對內，二是對外。
對內，各成員國會加強經濟聯絡，研發鍊金科技，發展經濟。
對外，應該擴張聯盟，儘可能的拉攏盟友，讓聯盟更加強大。
西大陸的南邊小國，以阿茲特克帝國為首，阿茲特克王國與旗合眾國接壤，首都墨西哥，地域龐大，是個多民族融合國家。
再向南，還有許多未開化的原始部族，幾十年前才剛剛形成國家，根本無法和中央大陸已經發生工業革命的強國對抗，許多地區還是其他王國的殖民地。
提起西大陸，總是會讓人想起原始、落後等等名詞，彷彿那裡是被神遺棄的地方，雖有信仰，但沒有神明降臨。
兩千年前，天啟神系雖然登上了那片土地，也留下了教會、傳承，可在惡魔之門被封印之後，教會被當地同化，開始信仰‘自然神。
神明降臨時代，他們所信仰的自然神根本沒有降臨，馬維估計，所謂‘自然神應該是奧丁神系的偽裝，奧丁神系的信徒並未消失，而是以另一種身份遺留了下來，發展至今。
從他們崇拜的自然力量就能窺探一二，太陽、暴風、雨水.這些不都是奧丁神系所擁有的嗎？
因為佔領時間太短，導致天啟神系沒能完全控制這片地區，讓奧丁神系的思想得以傳承，這也是馬維決心拉攏他們的原因。
比起真理神系，天啟神系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如果不是天啟神系，奧丁神系能被驅逐流放嗎？
「確實該派一位大使前往阿茲特克帝國，拜訪蒙特祖瑪三世。」
馬維對卡爾九世的提議表示贊同：「這位大使的人選非常重要，他必須熟知真理教會的教義，口才過人，機智敏捷，一邊與阿茲特克帝國打交道的同時，一邊在當地建立教會，宣傳真理思想。」
符合這些條件的人才太少了。
可馬維偏偏想起了一人。
岡察洛夫，他親自教出的學生。
在薩拉托夫起義中，岡察洛夫居功至偉，還有後來前往支援卻壯烈犧牲的勞爾，也是馬維教出的學生。
馬維教出的學生只有三批，加起來不過三百人，自從他前往倫敦之後，就再也沒有教導過學生了。
如今，這三百人已經成為了教會的中流砥柱，遍佈羅曼諾夫王國大小城市。
精挑細選出的學生，馬維都寄予厚望，也相信他們的能力。
岡察洛夫，也許能勝任這次的任務。
「具體的人選，我需要思考一下。」
這次的任務並不簡單，比起薩拉托夫起義，岡察洛夫只帶一個使團前往遙遠的西大陸，要在那裡建立起根據地，宣傳思想、與蒙特祖瑪三世談判，一舉一動都代表了真理教會。
聽起來就很困難，實際做起來更是困難重重。
薩拉托夫不比羅曼諾夫王國，那裡說的是異國語言，有自己的信仰，岡察洛夫不僅要學習當地語言，還要順應地方風俗，招賢納士
毫不誇張的說，能夠做成這件事的，跟獨自建立教會沒什麼區別了。
更別提隨時可能遭遇的危險了。
羅曼諾夫王國再如何落後，也是一個老牌帝國，警察、法律制度較為完善，反觀阿茲特克帝國，只是幾十年前建立的國家，內部秩序十分混亂，殺人越貨是常態，魚龍混雜
作為真理教會的功臣，岡察洛夫不需要前往阿茲特克帝國，也能得到馬維的器重。
馬維必須徵詢他的意願。
會議結束後，馬維沒有聲張，使用海妖之淚改變容貌，與尤妮亞乘坐火車，來到了薩拉托夫。
聖勞爾大教堂。
「岡察洛夫主教，謝謝您的開導，我感覺好多了。」
一位婦人按住胸口，朝面前身穿主教服的岡察洛夫以及尤妮亞的神像鞠躬，戴上圍巾走進了風雪之中。
目送她遠去，岡察洛夫站在原地發呆。
剛才那位婦人，找他進行開導，原因是自己丈夫有一位好朋友，總是約自己丈夫出去喝酒，婦人覺得他侵佔了自己丈夫的時間，很不開心，甚至和丈夫大吵了一架，這才來尋求岡察洛夫為她解答。
岡察洛夫讓她放寬心，多關心自己丈夫的想法，不要只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看待問題，應該為彼此留出一些空間，合理社交是應該的，可如果那位朋友每天都要拉著她丈夫出去喝酒，本身也有問題，應該耐心解決問題，而不是透過吵架。
實在不行，還可以來找他。
讓岡察洛夫有些觸動的，是朋友。
他的朋友勞爾，死在了一年前起義中。
為了救他。
「主教？」
一旁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岡察洛夫的回憶，他轉過頭，看到了一個穿著神僕裝的雀斑年輕人。
「葉甫根尼.現在幾點了？」
「6點，傍晚6點了，主教。」
看了眼風雪漫天的街道，外面行人稀少，幾乎看不到人影，這麼寒冷的天氣連工廠都提前下班了，學校也放假，大家都躲在家裡圍著壁爐取暖
「應該不會有人來了，關上門吧，把積雪掃出去。」
「是，主教。」
葉甫根尼小步跑著，迎著灌入門內的寒風關上大門，就在他要插上鎖栓時，外面忽然傳來哆哆嗦嗦的聲音：「不好意思，實在是太冷了，能讓我進去嗎？」
回頭看向岡察洛夫請示，後者卻皺了下眉頭：「你看我做什麼？別人要凍死在風雪之中，難道你要請示我才能做出決定嗎？」
葉甫根尼神情一肅，立刻開啟門，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混著雪走進。
凍得牙齒打顫，哆哆嗦嗦，看到這一幕，岡察洛夫沒有詢問緣由，對葉甫根尼說道：「多去準備兩張毯子，告訴安妮特修女，今晚還要多兩人用餐，這麼冷的天，應該煮些濃肉湯來喝。」
聽到濃肉湯，葉甫根尼眼睛一亮，連忙答應，快步準備去了。
一座教堂的收入要上交給所屬教區，所屬教區再上交給教廷，然後由教廷統一發放薪資、批款，錢不能亂。
薩拉托夫是座城市，同時也是教區中心，岡察洛夫就是薩拉托夫教區的總負責人。
剛剛才從經濟封鎖中走出的羅曼諾夫王國，經濟尚未復甦，哪怕是薩拉托夫這樣的大教區日子過的也很拮据，肉不是天天能吃的，哪怕吃也只能吃到一丁點。
像加了大塊豬肉的濃肉湯這樣奢侈的晚餐，必須要得到岡察洛夫的審批，這是困難時期屬於主
教、神父的權力，精打細算的過日子。
同時，偶爾加餐也能體現出一位主教、神父的領導能力。
沒一會兒，葉甫根尼就拿來了兩張厚毛毯，遞給了馬維和尤妮亞，他們已經易容成了其他模樣，穿著老舊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剛從哪個貧民窟逃出來。
「謝謝謝」
一邊給尤妮亞裹上毯子，馬維一邊做出小心翼翼的樣子，朝岡察洛夫致謝。
「她多大了？」
岡察洛夫彎下腰，看著尤妮亞問道。
「56歲吧。」
馬維看向尤妮亞：「你多大了？」
尤妮亞一臉懵逼的看著馬維：「5歲.還是6歲？」
「6歲吧，我記得。」
「那就是6歲！」
「你怎麼當爹的？連自己女兒年紀都記不住？」
這不是怕被你識破嗎
心裡嘀咕一句，馬維趕緊賠著笑：「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表情狐疑的岡察洛夫問尤妮亞道：「他真是你父親？」
「嗯！」尤妮亞用力點頭。
「親生父親？」
「嗯！」
見尤妮亞都這樣說，岡察洛夫打消了疑惑，直腰說道：「你們今晚可以住下，跟我來。」
跟在岡察洛夫身後，馬維和尤妮亞來到了教堂的收容區，除了他們，聖勞爾大教堂還收容了許多無家可歸的人，每兩人一個房間，因為房間沒有住滿，所以馬維和尤妮亞分到了一個乾淨的空房間。
除了住宿之外，還能領到一份聖餐，也就是教堂為留宿者們提供的麵包、肉湯，今晚的選單是麵包、煮豌豆、土豆濃肉湯，麵包管飽。
負責準備晚餐的是安妮特修女，三十歲出頭，懷著身孕，手藝很不錯，濃肉湯燉煮的恰到火候。
讓馬維有些意外的是，岡察洛夫、葉甫根尼等神職人員會和他們共進晚餐，包括安妮特修女都會盛一份餐坐到長桌空位默默享用，這意味著教會給無家可歸的人們提供和他們相同的餐食，實在難能可貴。
岡察洛夫，確實執行了馬維曾教導過的東西。
晚餐時間，馬維特意坐到了長桌最前方的位置，也就是岡察洛夫神父旁邊，端著盤子走來的葉甫根尼發現自己位置被佔，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發現馬維毫無反應之後，只能坐到了後面。
「岡察洛夫主教，你難道不好奇嗎？」
麵包塞入口中，咀嚼了兩下，馬維突然問道。
岡察洛夫喝了口湯：「好奇什麼？」
「我們的身份你就不怕我們是壞人嗎？」
「哦。」岡察洛夫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就算你們是壞人，也不能讓你們凍死在風雪之中，違背了法律，自有王國警察懲罰你們，我不是執法者，只需踐行真理。」
「這就是你不詢問我們身份的理由嗎？」
「來到教會的人們都需要幫助，也許他們本身沒有意識到，但這就是事實。」
岡察洛夫平靜的說：「我的老師，馬維教皇告訴我，我們應該儘可能的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
「若對方不是真理教會的信徒呢？」
岡察洛夫笑了笑：「如果你被一座教會拒之門外，還會信仰它的神嗎？人們願意接近，願意瞭解，是因為放下了警惕，開啟了心懷。」
「而最能打動一個人的，恰恰是稀少的事物。」
「落魄需要幫助的人們，已經經歷了社會的險惡，他們需要溫暖，教會便給他們溫暖，這就是神存在的意義。」
說到這兒，岡察洛夫放下湯勺，看向馬維，很認
真的說：「你想了解更多關於真理的事情嗎？我很樂意為你解答。」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剛才說馬維教皇，是你的老師？」
「沒錯。」
「如果有一天，馬維教皇讓你去執行某個九死一生的任務呢？你願意嗎？」
「我當然願意。」岡察洛夫說。
「可你連任務的內容都不知道。」
「不需要知道。」
岡察洛夫扭頭，看向窗外飛過的雪：「這是無數人流血犧牲才創造的時代，如果是為了維護它，我九死無悔。」
馬維緩緩點頭，喝完面前的濃肉湯，回到了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婉拒了岡察洛夫的早餐邀請，乘坐第一班火車返回了莫斯克，當他出現在聖瓦西里大教堂門口時，如同熱鍋螞蟻團團轉的迪諾原地跳了起來：
「神父！你跑哪兒去了！」
「我去了一趟薩拉托夫。」馬維說：「我跟萊文、胖橘打過招呼了，他們沒有通知你？」
「通知我了，可你不能徹夜不歸啊！」迪諾鬆了口氣：「你現在跟以前不同了，儘量不要單獨行動！無論去哪兒都要讓我們知道！你也太大意了，連一個保鏢都不帶！」
「有尤妮亞在身邊，我沒什麼好怕的。」
壓手示意迪諾放寬心，馬維繼續說道：「我找到前往阿茲特克帝國的人選了。」
「誰？」
「岡察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