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動作尚未結束,手中追光槍一鬆,整個人逃命似的竄離原地,獨留孤零零的長槍懸在半空。

未等元明徹底離開,一股沛然大力擦著他擊中尚未落地的長槍,發出沉悶悠遠的“嘭”聲。

長槍就像離弦的箭,飛越了大半個擂臺,直至觸碰到壁障才無力跌落。

聽聲辨位,這是江湖闖蕩最基本的技能,元明更是登峰造極,此時單靠聲音已經確定了阮文崖的位置。

機會!難得一見的機會!阮文崖暴露了這場戰鬥最大的失誤,原本是將元明一擊斃命的機會,現在卻成了足以致死的瞬間。

沒有絲毫猶豫,元明抬手一記【千重勁】直擊阮文崖。

本是一式槍招現在由拳頭打出,並且沒有經過蓄力,威力實在弱了太多。

但身為元明千錘百煉的獨門招式,又是全力施為,也絕非一般拳擊可比。

只見阮文崖剛閉著眼睛,面色兇狠劈飛了長槍,還來不及有其他動作,便被攜千鈞之力的破風一拳擊中了側肋。

“噗”鮮血狂噴,整個人被打飛了一丈開外。

元明也不好受,拳頭畢竟不是兵器,且身體結結實實承受了阮文崖全力一斧散逸的靈力。

劇烈的衝擊讓他翻了幾個滾,披頭散髮,口中鮮血硬是嚥了下去,看起來狼狽不堪。

白光漸消,閣內和臺下的觀眾緊張地望去,卻見著兩人都倒在地上,掙扎著起身。

這與眾人想象中一生一死的局面截然不同,兩人都還活著,看起來又身受重傷,好似打了個平手。

元明衣衫凌亂,散亂的髮絲遮住部分面容,長槍丟在另一頭,一隻手微微抽搐。

阮文崖更糟,衣袍殘破,面色極為蒼白,腰部染血不止,整個人弓著腰僅靠斧子支撐。

白光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方才還大佔優勢的元明似是遭到了什麼攻擊,這讓眾人心裡如貓抓一樣難受,詢問之聲不絕於耳。

“是【魑夜】!”外門中有人看出了端倪,沉聲道:“沒想到阮文崖竟偷偷修煉了這門法術。”

魑是一種山怪,體積龐大,夜晚會隱藏在叢林中,偷襲過路人。

【魑夜】之術能讓人短暫爆發力量,並且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偷襲,在靈覺境法術中頗為好用。

“傳聞此術由大能者施展,能改天換地,化身魑怪,舉手投足擁有山嶽般的力量。”

“這阮文崖怕是將壓箱底的手段都施展了,竟還是拿不下那個雜役,此人有些本事。”

元明與阮文崖目光交錯,死不分離,好似要生吞了對方一樣。

突然元明一動,面朝阮文崖,後退著向追光槍而去,他想先取回槍,再發動最後的攻勢。

阮文崖見狀,要去阻攔,可稍一轉身,就疼痛不止,血流如注。

只能眼睜睜看著元明去拿追光槍,忽然眼中閃過一絲後悔,旋即轉為堅定。

元明一路到擂臺邊緣,抬腳一勾,長槍入手,心中頓生底氣,打算結束戰鬥。

這時他看到阮文崖變了,不是樣貌改變,而是氣勢,給人的感覺如噬人的野獸。

“【融血返身】……阮文崖即便贏了也再無緣仙路……”藏法閣內悠悠一嘆。

阮文崖此時變得可怕,腰腹鮮血停止,甚至被倒吸回身體,整個人開始肉眼可見枯瘦起來,唯有三板斧上血光濃郁。

發出一聲沙啞淒厲的嘶吼後,速度陡升,三步並做二步,不到兩個呼吸便來到了元明面前。

手中血斧威勢濤濤,其上血光宛若實質,在元明的感受中就是一片血海拍擊而來,勢不可擋。

但此時已至勝負緊要關頭,元明豈會被震懾。

早已蓄力至圓滿的追光槍電光火石間直刺迎擊,赫然是早就準備好的【千重勁】,純白的光芒閃耀,似有劈波斬浪的力量。

兩相交擊,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擂臺,糾纏傾軋的紅白靈力分隔了雙方,互不侵犯。

臺上的粉塵一掃而空,四周用以約束的壁障止不住泛起波紋。

臺下有部分雜役捂起了耳朵,閣內眾人大多臉色難看。

“這怎麼可能!此人莫不是天尊轉世,仙人臨塵,未至靈覺便能以下擊上,我等一身修為,竟羸弱不堪。”

外門弟子不敢相信靈覺境會被雜役擊敗,更難過於自已積攢多年的靈石付之東流。

這一次碰撞好像在每個人眼中時間都不同,外人看來剎那就分出勝負,元明與阮文崖卻感覺過去了一生之久,無數以往的記憶浮現。

隨後兩人就像鬆了手的彈簧,各自倒飛。

阮文崖重重砸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死魚般抽搐,很快沒了動靜。

元明癱在後方的壁障上,眼冒金星,胸腹淤血堆積,喘氣艱難。

此番生死鬥一波三折,所有人都被其收攏心神,隨著戰鬥程序不停高低起伏。

看得出來,最後的勝者是元明,即便此時他連動一下指頭都艱難。

之前山腰處的飛梭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內門弟子下來後先是表情怪異看了一眼元明,然後才去檢查阮文崖的生死。

手掌在其頭上一拂,判斷其徹底死亡,但如干屍般身體還是讓他多看了兩眼。

轉身面朝臺下,聲音夾雜靈力傳播很遠:“阮文崖已死,此番生死鬥,勝者元明!”言畢獨自離開。

臺下爆發激烈歡呼聲,經久不衰,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畢竟這是雜役挑戰外門勝利的第一次。

壁障一個恍惚消失於無形,雜役們紛紛湧上臺,簇擁著元明,彷彿圍著他們的領袖。

至於那具淌血的乾屍,則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同屋舍三人組中的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元明緩慢下臺,另一人恭敬地捧著追光槍一陣摩挲。

“打贏啦!我們回去嘍!”

“喔……”

“喔……”

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向小院,這件事不會讓雜役的地位有什麼改變,但他們心中會長出向上攀登的種子,百折不撓的精神,讓他們明白原來再強的人也會被打敗。

他們心裡清楚元明很快就不是雜役了,但也不會影響此時發自內心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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