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丞相好意提醒:“陛下,就算是圍城也要數倍的兵力,眼下我們一時調不出來那麼多人。”
“淨給孤添堵。”蕭知節踹了一下桌子:“外面不是有那麼多災民,告訴他們,參軍了就有飯吃。”
丞相還想說,參軍可不是一頓飯就能解決的,就算是即將餓死的災民也不傻,都這個時間了,根本來不及操練,只會白白讓他們去送死。
“還愣著幹什麼。”蕭知節:“還不去。”
眾人面面相覷,只能離開。
莫林將軍萬般無奈對丞相道:“這可如何是好?”
蕭知節以為什麼事發個聖旨就能完成,豈會得知前面戰事有多吃緊。
丞相擺擺手:“先想辦法從別的地方調兵,實在不行再從中抓取壯丁,眼下攻城並非最好時機,看看能否將其勸降。”
莫林將軍連連搖頭:“怕是難啊,我觀沈孟極用兵如神非池中之物,怕是起兵之前就研究過門路,不然也不會短短兩年迅速膨脹起來。就算他同意,他收下的那些將士豈會答應?”
“唉……”丞相眼角皺紋更深了幾分,他絕望地看著烏雲遍佈的天空,悠悠長嘆:“我大胤難道就要折於此處。”
蕭知節覺得自已一定是中蠱了,他一整天 滿腦子都是江若,他笑盈盈地摸著自已的臉,滿目春意盪漾。
今早她咬的牙印早早就消掉了,可是 他老忍不住 拿起鏡子觀摩。一想到江若軟乎乎的身體靠在自已身上,他心頭就禁不住翻出千層熱浪,難以消散。
祭天大典不久便到了,京城的大街上也接連施粥了幾日,再加上下面官員有意無意地吹捧,一時間京城百姓們對蕭知節的讚譽連綿不絕。
皇城門開,禁衛軍們整齊劃一地在前方帶路,輝宏龐大的隊伍令人生畏。九龍盤頂的金轎在最前頭接受著天下百姓的頂禮膜拜。
普通人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此景,激動地紛紛叩頭迎接,高呼萬歲。
這極大滿足了蕭知節的好勝心,他勾唇冷笑:“這就是盛世的海晏河清,孤之江山萬古長存。”
看吧,有的傻帽皇帝根本就不用奸臣矇蔽,因為他們自已就會自欺欺人。
外面都易子相食了,算什麼盛世。
“迎天神——”
“奠玉帛——”
“安社稷——”
浩蕩隊伍來到了祭天台,蕭知節手舉三炷香祭拜過後,理應插入香爐中。然而在萬人矚目之下,他忽然一動不動。
大祭司不由低聲:“皇上,該上香了。”
晴空萬里,涼風習習,蕭知節抬眸看向遠處山峰中的雲海,若有所思道:“你說,這裡真的靈驗嗎?”
大祭司一聽,冷汗都要掉下來了:“回皇上,這裡是天神羽化之處,只要祭拜了天神,他就一定有佑我大胤江山的。”
“這裡前前後後一共有五六個王朝祭拜,國祚加起來都有一千多年了,要真是有用,又豈會亡國。”蕭知節眯眸低聲。
要不是規矩森嚴,大祭司能直接被他的話嚇得跪下去。
“看來不過是欺騙那些無知的愚民。”他轉身將香插進了香爐。
“禮成——!”
【民心+5】
就在蕭知節出宮後不久,就有小太監抬著軟轎來接她,等她到了祭神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太監把她帶到廂房, 江若開啟門進去,就看到蕭知節站在書桌旁,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
“皇上在看什麼?”江若走了過去。
蕭知節抬眸看是她,順手就把東西丟給她觀賞,然後去拿桌子上的酒。按道理他該齋戒三日的,可很明顯他壓根不把這種規矩放在眼裡。
“這是?金冊?”江若在上面看到了旨意。
“是皇后冊寶。”蕭知節漫不經心道。
江若眼底微微閃光,不由想:難道這廝想一步登天給自已封個皇后?
她藉著陽光仔細看了看,卻在受封人處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靠,這別人的!
“臣妾愚昧。”江若問,“這是宮中的金冊嗎?”
“是前朝皇后的。”蕭知節頓了頓又不屑說:“她是孤嫡母。”
江若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皇上這是何意?”
蕭知節冷哼一聲,眸色深邃:“在孤登基後,就把她的棺材給刨了,那賤人的屍體早就在亂葬崗被野狗吃了個乾乾淨淨,你手裡的皇后冊寶就是從她身上扒下來的。”
江若條件反射把東西扔出去三米遠,臉色慘白慘白的。隨即她意識到什麼,趕緊請罪:“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
她懊惱地皺眉,這蕭知節一天不發神經就閒得蛋疼。
“本來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蕭知節拉她起來,語氣輕蔑:“可惜,要不是那群大臣阻止,孤還想把父皇的棺材也掘開看看,聽說裡面有三把絕世好劍。”
說完,他看向江若,等她的回答。
江若努力給他提供情緒價值:“臣妾跟那些老古板不一樣,皇上這麼做,一定有自已的道理。”
“還是你最懂孤。”蕭知節一想到自已年少時受過的屈辱,後槽牙都被他咬得咯吱作響:“若是這天下真有神靈一說,孤怎麼看不到,可見都是那群人在欺騙孤。”
“皇上莫要為了不相干的人動氣。”江若安慰他:“祭天一事,只是為了安撫民心,那些人巧舌如簧也只是為了討皇上歡心罷了。”
“那你呢,你也是嗎?”蕭知節陰鷙的目光看著她。
要不是他頭上連個憤怒值的進度條都沒有,恐怕江若真的要被他矇蔽了。
“臣妾嘛……自然是仰慕皇上。”江若壯著膽子握住他的手,搖啊搖:“那皇上呢?皇上喜歡臣妾嗎?”
蕭知節的嘴唇抿成一道白線,一言不發。
“看來是不喜歡了。”江若氣餒:“早知道臣妾不來了。”
她正欲鬆開手,但蕭知節很快又反握住她,他渾厚的聲音傳來:“不來,你要抗旨嗎?”
江若滿不在乎地抬頭與他四目相對:“抗旨又如何,皇上舍得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