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與過往的對決
紅色的魚群如同漩渦攢聚在一起，花火的身影隨著紅白的狐狸面具再度顯形，她歡呼著雀躍著，將紅色的玫瑰花瓣拋灑向天空，再紛紛揚揚地落下。
“鐺鐺鐺鐺！現在登場的是，今天的戲劇主角，嫉惡如仇的巡海遊俠，「夢真俠」！！！”
鼓掌！（啪啪啪啪啪）
“拜託，不要讓我想起那個尷尬的稱號了好麼。”林夕有點僵硬地扯開了嘴角：
“說真的我想問一句，你到底從哪裡得知的我的過去？居然能復刻出那時候的我……”
難道這小姑娘還是自已的腦殘粉不成？怎麼可能？當年那幫假面愚者個個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撓腳心，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腦回路比一般愚者還要不對勁的？
對面那個張狂又騷包的自已，正是巡海遊俠時期的林夕。甚至笑起來的時候還露出一口大金牙。
也是現在的自已最不願意面對的對手。
試問，當你有一天碰上過去的自已，你想說一句什麼話？
“媽的，真中二。”
“砰！”身著白風衣的遊俠率先出手，子彈出膛，帶著灼熱的火星與迸發的硝煙射向戴著禮帽的林夕。
飛旋的子彈穿過眉心，血花泵出，他的身體向後倒下，卻在碰到地面的一瞬間摔成了一攤紙牌。
昨日重現——酒館愚者「紙牌替身」
不遠處的碼頭忽然閃過一陣電光，林夕的身影從虛空中跌出，墜落的過程中忍不住爆了一句：
“靠！”
他嘗試著從幻境的縫隙處逃脫，理論上並不存在完美無缺的“密室”，每一個封閉空間，必然存在著通向外界的門。
只是這扇門不是指通常意義上的“門”，而是因為一個“圓是無數邊形”的無限悖論，完美的封閉空間並不存在，這才需要一個神秘學意義上的門。
只是之前一直瞄著的這個縫隙完全就是愚者偽裝出來賣的破綻，這一下不僅沒能跑出去，反而更加被動。
他都能聽見花火那小惡魔一樣的笑聲了。
“想跑？！閃電二連發！”「夢真俠」狂笑著轉移了槍口，「秘技·心眼」早已經鎖定了林夕墜落的方向，彈巢轉動，第二、第三枚子彈瞬間打出，槍聲合併做一起——
“嘭！”
林夕甩手抽出兩張卡牌旋飛出去，牌面黑暗如蛛網蔓延，彷彿連線著虛無的世界，子彈“精準無誤”地鑽進卡面，爆炸的火光被深邃的黑暗所掩埋，只有紙牌被炸成了飛灰。
“呃！”感受到夢境空間內的動靜，林夕抿緊了嘴唇。
被預判了，這些子彈針對夢境空間做過改造，擅自轉移只會招致內傷。
不愧是巡海遊俠時期的自已啊。
「夢真俠」再度瞄準，林夕正想要還以顏色，這一發子彈卻落在了空處，林夕一怔，卻看見對方勾起的嘴角：
“BOOM！”
昨日重現——格爾密「火山噴發」
在名為格爾密的世界中，環繞著整片大陸遍佈著活火山，這顆子彈取自記錄下來的某座活火山噴發的「時刻」。
現在，火山口將自已對準了曾經的記錄者。
紅色的熔岩雨自天空降下，覆蓋了目力所及的一切，封鎖了整片天空。
林夕先一步掉落在海面上，果不其然，幻境封鎖了空間，他現在只能站立在表層無法下潛。
高達上千攝氏度的火雨正在降下，海面升起沸騰的“夢泡”，林夕翻出一張卡牌，想要透過位移避開這招範圍打擊。
卡牌再度化作洞開的門，林夕推開門就要跳進去，卻愕然發現對面是一張囂張的笑臉：“surprise！”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的面孔扣下扳機，千鈞一髮之際，林夕依據「直感」側頭避開，灼熱的子彈刮傷了他的側臉，然而腹部的疼痛讓他不由得瞪大眼睛——
還有一把！是雙槍！
林夕捂住腹部的創口，無力地跪倒在海面上。
“哎呀呀，你是有多久沒和人正兒八經打一架了？”遊俠吹散了藏在左手袖子裡槍口的硝煙，眼神玩味地將右手的左輪穿過卡牌門頂在林夕的腦門上：
“居然在另一個自已面前玩「夢境躍遷」這一手，戰鬥智商退化的也太快的吧？”
“呵。”林夕並不答話，只是伸手對著虛空一拉。
門扉閉合！
“你特喵……”
卡牌瞬間縮小消失，對方穿過來的手臂被閉合的門扉切斷，但是在那之前，手指已經扣下了扳機。
“嘭！”
熔岩、彈殼、手槍、手臂與爆散的紙牌一同掉落在海里，「夢泡之海」的表面被高溫蒸騰起大片白色的水霧，遊俠瞪大雙眼。
這也是紙牌替身？什麼時候？
他左右張望想要找尋，沒注意到自已的影子正在迅速擴張。
昨日重現——白矮星「密度重壓」
萬鈞重壓從天而降，空間因為超量重力而扭曲，碼頭處的地面直接被這來自宇宙的重力碾壓破裂，一瞬間沉降十數米，蛛網般的裂隙向周圍延伸。
林夕落在地面上，沉降的區域距他不過一步之遙，他接過飄來的禮帽戴在頭上：
“腦子是個好東西，只可惜那時候的我自已有多衝動，「現在的我」一清二楚。”
“你不會以為這就結束了吧？”
大坑對面的空間一陣閃動，又一個遊俠從虛空中走出，甚至毫髮無損。
“你明明知道這是幻境，還願意給那個愚者打工？”林夕蹙眉，一開始他以為這是那個愚者操控的把戲，只是現在他卻覺得那個「過去的我」真實的有些過分了。
“因為我看不慣你啊，「現在的我」。”遊俠從口中吐出一顆粗壯的子彈，彈頭上銘刻著精緻的雕花：
“你還記得在踏入虛無之前，你是什麼命途的行者？”
林夕並不回答，他掏出一疊卡牌，左右手花切，紙牌像是蝴蝶般在手中翻飛，每一張牌上都印著不同的場景，那是不同的夢泡能力。
對面的遊俠卻絮絮叨叨，欲語還休：
“巡獵？存護？豐饒？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已在踐行那些命途吧？經歷過就一定能踏上對應的道路？錯了！全錯了！”
“你明明是——「不朽」的遺孑！那才是你行走世間的根源！”
“那又如何？「不朽」已經死了，寰宇中的龍裔，無非都是苟延殘喘。”
沉靜的目光如同刀鋒般冷冽，林夕抬起眼皮，似乎從這一刻開始，才真正正視眼前的對手。
他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