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有好壞之分，妖獸也有分善與惡吧。如果妖獸它根本沒有作惡，我們為何要消滅它。”
寧鈴不同意肖玉策的說法。至少她遇到過壞人，也遇到過好的妖獸。
“它既名為妖獸，那便是作惡多端的，傷害人類的。”
“如果它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或許是人類先招惹它。或者因為人們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抓走了它的家人。而妖獸傷人只不過是想要救回家人罷了。為了救人而傷人，這筆賬又怎麼算？”
肖玉策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寧鈴的提問。
從小到大師父和師伯都告訴自己，降妖除魔是修道之人一生的重責。他們要做的是降所有的妖，除一切的魔。身邊的同門師兄弟也都是這樣認為的，從來沒有人對這些提出異議，更是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這番話。他望著寧鈴，怔怔出神。
這真的是從一個才十五歲，頭一次出遠門歷練的女孩口中說出的話嗎？
肖玉策的心靈一震，或許寧鈴說的對，人既然有好人壞人，那麼妖獸為什麼不會呢？同樣妖獸也有善與惡吧。今日這黑熊明明妖力勝過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但是最終卻放過他們。也並沒有傷害之前抓去的蕭瑤瑤。所以，這隻黑熊妖它究竟是好還是壞。這一刻他開始懷疑這些年來的堅持是不是真的正確。
“哎，你們在聊什麼呢？加我一個唄！”
一個聲音響起，兩人一看，發現楚陽笑著朝他倆走來，一臉的八卦好奇，然後自然的朝地上一坐，抬頭望著寧鈴和肖玉策。
“既然沒受傷，那寧鈴師妹便早點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明日一早我們就需要繼續趕路！”
肖玉策看了他一眼，看著寧鈴說道。
“好，大師兄也好好休息！”
寧鈴點點頭。
楚陽正要好奇的詢問寧鈴他們的對話內容。誰知道身後傳來一聲，“楚陽，跟我來。”
楚陽見是大師兄叫自己過去，便面帶疑惑的快步跟了上去。
肖玉策帶著楚陽緩緩走著，默默無言，還沉浸在寧鈴的話裡。
“大師兄，大半夜的你就拉著我，不會就是想在這裡陪你散步吧？”
楚陽看著他一臉沉默，沉浸在思考中，便忍不住開口說道。
“楚陽，你覺得寧鈴師妹和以前有所變化嗎？”
肖玉策開口問道。
“當然有啊！”
楚陽不假思索的衝口說道。
“你也覺得有吧？”
肖玉策臉上一喜，盯著楚陽確認到。
“都過去好幾年了，她當然變了，變得比以前更美了，更沉穩了。”
楚陽笑嘻嘻的說道。
“我與你說正經的呢？”肖玉策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假裝生氣的瞪了一眼說道，“我發現寧鈴自從病好了之後，變得有些冷漠與沉靜，對我們也都比較冷漠。而且我總覺她是刻意與我們保持距離，似乎有什麼事情是隱瞞著我們。”
說著他緊皺眉頭，思索著。
“咱們在她生病的時候都沒去陪著她，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沒有之前那樣與我們親密了也屬正常。所以，接下來我們更要好好對她，彌補那些年我們虧欠她的。”
楚陽看著肖玉策說道，他難得的如此誠懇與認真。看來，她的確很喜歡寧鈴。可是肖玉策又何嘗不懷念那個整天跟在自己身後，纏著要學功法的小女孩。
“大師兄，你在擔心什麼？”
楚陽見肖玉策沒有說話，便好奇的問道。
“就算寧鈴有所變化，那她也還是寧鈴自己。這是永遠不會變得。所以大師兄在憂慮什麼？”
“但願吧！”
肖玉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搞得楚陽一臉懵，他呆呆的看著肖玉策滿臉不解。
“楚陽，你覺得妖獸需要分好壞嗎？”
肖玉策忽然抬頭看著楚陽問道。
“妖獸哪有好壞之分啊，妖獸不都是壞的嗎？應該除之而後快。”
楚陽不以為然的說道，突然他想了起來。嘆口氣說道，“哎呀，今日我忘了，我怎麼能輕易放走那妖獸呢。應該要將它收復才對。”
他莫名的開始自責，隨後又馬上安慰自己說道，“若不是它那裡還有一隻可憐的小妖獸，我早就收復它了，真是可惜了。”
說著，他懊惱極了。今日的錯覺會讓他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覺得自己很厲害。他這一點和寧鳳鳴倒是有著共同點。明明實力都不夠，卻都自信的很。
“楚陽，你收復妖獸是為了什麼？妖丹嗎？”
肖玉策盯著楚陽問道。
“妖丹？那玩意我才不要呢！我有自己的丹元，要那些妖獸的丹元幹什麼！”楚陽一臉嫌棄的說道。
“如果一個很強大的妖獸，取了它的靈丹可以迅速提升你的修為和靈力呢？”
肖玉策繼續問道。
“那我也不稀罕。妖獸的東西都有妖性的，那些取了妖丹想要藉此提升修為的人不怕被反噬？再說，我們收復妖獸不是為了還世界太平嗎？若為了得到妖丹去捕殺那些妖獸，那就和妖獸本身沒什麼區別了。大師兄為何會這樣問？”
楚陽一臉疑惑的望著肖玉策。
“楚陽，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你我志同道合，一心除魔衛道，絕不同那些腌臢小人為伍。”
肖玉策舒心一笑，輕輕拍了拍楚陽的肩膀說道。
“我倒是大師兄怎麼今日奇奇怪怪的，原來是在試探我呀！”
楚陽長吁了一口氣。
“楚陽，你說如果有人為了取妖丹殺了妖獸，你說他是好還是壞？如果一隻妖獸為了救它的同類而傷人，那麼它是善還是惡？”
肖玉策望著不遠處的黑夜，悠悠的問道。
“這~”楚陽一愣，思考了會，嚴肅的說道。“這麼深奧的問題我想我回答不了。我只知道妖獸必須要除。但作惡多端的人類也終會受到應有的報應和反噬。大師兄為何忽然有這種想法。”
“寧鈴今日同我說了一番話，忽然讓我對之前的堅持開始有所懷疑。我在想，是不是我們之前的想法太過極端了。”
肖玉策緩緩說道。
“你是說寧鈴？她竟然能說出這麼深奧的話。看不出來啊，這小丫頭。不虧是我喜歡的師妹。”
楚陽一臉的驚訝，隨後馬上讚賞的誇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