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林總一臉認真地看著她，眸色漸漸溫柔，人也和軟下來。那認真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跳暫停，連玩笑也不敢開了。
肖晴只覺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能看到你內心有一個需要被呵護的自已，我可以做這個呵護你的人，給你安全感。”
肖晴鼻子一酸，趕緊掩飾地笑道：“別開這種玩笑，今天不是愚人節。”
林總越過桌上的重重菜餚盤碟捉住了她的手，將那雙有些涼的手指握在了寬大的掌心中，他愛憐地注視著肖晴：“我是認真的。”
肖晴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心裡卻刮過一陣空曠的風，有一個她自已都未敢涉足的地方空了很久，不敢碰觸不想碰觸，因為一碰就會脆弱到破碎。
林總就這麼注視著她，溫柔的眼神將她一點一點融化，卸掉她一身的偽裝。
肖晴的眼睛溼潤了。
想說的話卡在喉嚨，很難出口。
故作堅強太久了，這一路撐得太難受了。就這麼自欺欺人下去，還能撐到更久。只是討厭，怎麼就非要讓她展示自已脆弱的一面。
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
林總抬起手為她擦掉，越擦越多。
肖晴抽出手轉過身去，林總遞過來面紙，她抓了一把過來將眼淚擦乾，緩了緩心情，才算是止住了。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走進這個光怪陸離的大城市，要為了一切的慾望去爭，毫無靠山，也沒有退路。她只能一路往前衝，告訴自已不是不能後退是不想後退。
再次轉過身來，她已經整理好情緒，流過得淚沒有影響妝容。
“你看錯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想跟我在一起，開個價，我覺得合適大家就試試。”肖晴故意說。
她不允許自已脆弱。
林總這樣的男人也未必靠譜，都是閱女無數的人，何必把自已的人生賭注在這樣的人身上。若他真的喜歡自已，必不會輕易放棄。
若是連這點堅持也不肯做，剛才的認真也不過是一時興頭。
肖晴說：“我的內心很貴，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林總大大地撥出一口氣，道：“來日方長。”
肖晴自嘲地笑笑，瞧，他沒接話，一談價錢就慫了。大概是看到自已年輕，還有點姿色，在飯局上游刃有餘，能給他提供免費服務，還能為他應酬拉攏資源。
罷了。
邵亦楊回到家，見到文慧吃了一驚。
“你回來了？”
文慧道：“回來跟你談離婚的事。”
邵亦楊：“條件你提，我能滿足的都會盡量滿足你。”
文慧臉色沉重道：“婚我是不會離的，你就打消這個念頭吧。你在外面怎麼玩，我往後不會再管了，我只想陪伴兩個孩子健健康康地長大。丈夫的職責你做不好，希望你能做好一個父親！”
文慧不想離婚，邵亦楊被動了。
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中年老男人枯樹逢春老樹發新芽，是擋也擋不住的。尤其是事業成功的男性，對他來說，天下都盡在掌控，怎麼可以受人制約。
“離婚的事不是你說不想就不離的，你現在離還可以談條件，別拖到我沒了耐心，大家難堪。”邵亦楊受夠了這個女人，要什麼不說，一會兒鬧自殺，一會兒鬧不帶孩子，一會兒離婚一會兒不離。
這種情緒不穩定的女人，放在家裡只會過度消耗自已。
文慧見他話鋒尖銳，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離，犯錯的是你，憑什麼懲罰我。我已經不管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你覺得我們除了孩子還有什麼話聊嗎？這種日子你能過我過不了？好合好散，我給你一筆錢夠你過後半輩子，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麼非要困著我，大家彼此不開心。”
文慧冷冷地看著他，將眼裡的淚逼回去嚥下，哽咽道：“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沒有為這個家付出什麼，是我一直在對你對孩子對這個家付出，這裡就是我的戰場，我奮鬥了半輩子的地方。你突然告訴我，讓我換個戰場，我可以換，但我在這裡付出的所有精力和感情怎麼算？是你說撤回就可以撤回的嗎？”
文慧逼近邵亦楊，眸色生冷倔強：“你不愛這個家，但怎麼可以讓我說不愛就不愛？人非草木，這個家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日常，連你也是。你的西裝領帶怎麼搭配，你的剃鬚刀在哪裡，你酒喝多了要提醒你補充護肝的藥。也許你覺得我很傻，明明可以不做這些事。”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你做這些我不但沒感覺到被關心，反而是一種束縛。就像我喝酒，你成天在耳朵邊嘮叨對肝不好，對胃也不好，我聽了只覺得嘮叨。你沒發現連兩個孩子也經常說你嘮叨嗎？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這不妨礙我聽了反感。沒有人喜歡被人唸叨，我也知道喝酒不好，關鍵是我一個大男人在外面談生意應酬是可以說不喝酒不喝的嗎？男人也有男人的無奈！”
邵亦楊連說的時候都能想到文慧對他喋喋不休的嘮叨，瞬間所有的好感和愧疚都化為灰燼。明明可以舒舒服服享受，為什麼非要費勁心力的讓別人束縛也讓自已難受。
就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女人偏愛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邵亦楊很煩賢惠的女人。
家裡有保姆，不夠可以再請一個。
女人就不能思想獨立一些嗎？
他嫌棄地抬眼掃了文慧一下，渾身上下充斥著傻白甜的味道，完全沒有交流的慾望，就連現在談離婚，都達不成一致。
還要反覆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