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群眾的力量
吳良突然哇哇大哭了兩聲才對臺下的觀眾們說：“吳老頭說，你的娘怎麼配吃我家大黑狗吃的肉。”
“可憐我那八十歲的老孃啊，臨死前就想吃一口雞肉，最後我這個不孝子都沒有替她完成心願。娘啊，孩兒對不起你。”
三國時代，為奴為婢也就過年的時候吃上一頓臘肉，雞湯雞肉是想都不要想。當聽吳良說吳老二的爹只喝雞湯還把雞肉餵狗，這種浪費行為是每一個窮人都不能容忍的惡行。
而且在吳良用老孃臨死前想吃肉而不得來催化情緒，窮人老孃想吃一口肉而富人用肉來餵狗兩種強烈的對比徹底引爆了全場。
吳老頭聽了吳良的話，氣得全身發抖，咳嗽著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你...你...你胡...說。”
李和見狀對王二豬使了個眼色，王二豬上臺把一塊破布塞在了吳老頭嘴裡。
有一些人開始站起來罵吳老頭，又有一個丫頭打扮的人站起來說：“我叫細雨，是吳老太婆的貼身丫環，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小碗，她就叫老媽子打了我三十大板，還讓我用手去摸燒紅的炭火，我的手指到現在都不能打直。”
說完這個丫頭把手向空中一伸，五根手指確實伸不直，而是握成了一個拳頭。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一個個的奴婢小廝開始出來訴說自已被吳家人虐待的悲慘遭遇，哭的罵的控訴的象巨浪一樣湧向前臺，吳良見情緒高漲，抬手就狠狠扇了吳老頭一個耳光。
臺下的人徹底憤怒，紛紛握著拳頭衝上來，李和趕快命令士兵把其他人拖下去只留下吳老頭和吳老太，上臺的奴婢們把他們曾經的主人撕了個粉碎。
在新軍士兵的彈壓下，憤怒的奴婢們終於平靜下來，李和心滿意足地看著他的傑作，現在奴婢們只有死心塌地跟著他們走了，沒有了退路。就在半個時辰以前，李和授意王二豬把吳良和細雨單獨叫出去教育了一番。
李和馬上宣佈吳良成為男性奴婢們的隊正，細雨是女奴們的隊正，負責分發飯食和日常管理，又在剛才動手的積極分子中各選了兩名男女協助管理。
處理完奴婢們的事，李和不由得更加崇拜劉禪的手段。
留下糜威和二十名步兵看守吳家莊，其餘人等押送著吳老二和家眷十幾口，以及管家和三個比較關鍵的家丁，把金銀細軟裝上幾輛大車，隊伍在臘月二十九的黎明時分返回成都。
結束了宴席，把眾官送回以後，劉禪也無心睡眠，就和趙復、趙統以及黃皓反覆討論著抓捕張成的方案。
劉禪站起來說：“事不宜遲，不等趙興的大隊了，我們這就行動。”
其餘三人一驚，太冒險了，我們只有三個什的人馬，這是要去抓捕一個縣令，還是都城的縣令。
“朕親自帶兵抓捕張成！”劉禪決定不躲在深宮裡，要身先士卒。
三人更是震驚，劉禪現在不但老謀深算，還變得那麼勇敢？三國時期率大軍親征的帝王有很多，劉備、曹丕、孫權、曹睿都常常御駕親征，但那是在十萬大軍的中軍坐鎮指揮，可能比皇宮還要安全。
而這帶上幾十個人去抓人，乾的是一個縣尉的活兒，三國亂世尚武之風盛行，就連小地主家裡都要養幾個敢提刀砍人的家丁，抓捕一個縣令是充滿危險和不確定性的，突然射出的一支冷箭也會......
而且現在的形勢仍然非常嚴峻，新軍大隊還沒回來，回來了也會很疲憊，連續作戰是一個問題。
羽林軍雖然暫時被控制住，約束在軍營，但羽林軍長期都在諸葛冒的控制之下，有多少是他的親信還是未知數，羽林軍是皇家衛隊還是丞相府的私兵還很不好說。
還有負責保衛成都的禁軍，這支部隊受向寵指揮多年，毫無疑問是忠於丞相府的，如果他們要搞一個“清君側”，就算是新軍有強悍的戰鬥力也是螳臂擋車。
趙統連快跪下勸諫：“陛下萬萬不可，抓捕張成不是難事，但向寵的禁軍是什麼態度才是關鍵。臣估計現在費禕、向寵已經得到訊息，臣是怕萬一他們一時糊塗，向寵的禁軍......”
劉禪看著遠處地平線上泛起的魚肚白，緩緩說道：“這是一場賭博，朕也沒有必贏的把握。但既然已經發牌，就只有押上全部籌碼，要麼全贏要麼全輸，沒有第三條路了。”
“必須立即抓捕張成，嚴審出罪證，讓他把上線都吐出來。”
“朕意已決，不怕死的跟著我一起去！”
三人也實在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又見皇帝都不怕死，自已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就跟著皇帝拼一把，贏了就是再造大漢的從龍之臣。
“臣等願意隨陛下擒拿反賊，興復漢室。”三人跪下，異口同聲的表態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著劉禪大幹一場。
“趙復，你帶上......”劉禪向趙復下旨的時候卻跑來一個小黃門。
“陛下，陛下......”小黃門連滾帶爬，到了劉禪的面前。
劉禪一皺眉，難道禁軍反了，攻到皇城門口了。
但作為君主，這個時候必須要鎮靜，要向手下人傳遞一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自信，如果自已慌了下面的人意志動搖就可能會崩盤。
“慌什麼，朕平時是怎麼教你們的？朕在這裡，都不要害怕。”劉禪責備道。
小黃門喘了兩口氣，跪著說：“陛下，趙子龍老將軍在宮外求見！”
“子龍不在家好好休養，一大早來求見作甚？”劉禪壓制住心頭的一陣狂喜，做出不很理解的樣子。
此時此刻趙雲求見，一定是聽到昨晚宮裡發生的事，趕來護駕的。
有了趙雲，就算他老得上不了馬，只要把他抬出去，禁軍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劉禪不能把這種欣喜太過於表現出來，以免讓大家覺得，自已也只是個凡人，危急關頭也會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