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重入虎口
出了宮門,卿竹瀝與云為衫分開了。
原因是,卿竹瀝想順路回一趟師門,回無妄山祭拜一下師父她老人家。
而云為衫必須要去見寒鴉肆,否則可能會被判定背離無鋒的罪名,就只有死路一條。
罷了,云為衫,祝你好運,也願我們都好運吧。
客棧。
云為衫出了宮門,途經此處,這裡也恰是寒鴉肆與自已約定的見面場所。
只是,客棧門口人員嘈雜,行蹤詭異。
有一領頭人催促道:“都快點搬,快點搬。”
云為衫在不遠處站住了腳,看著眼前繁忙的眾人。作為刺客的警覺性習慣,讓她留意了片刻。
那領頭人站在一旁,接著叮囑:
“這些都是送去萬花樓的貨,都是些胭脂水粉什麼的。那些可是名貴的藥材,再加上那邊那些,所有的貨就都齊活了。”
云為衫不再過多逗留,抬腳踏入了這所客棧。
迎面而來的人群,雖然在搬運貨物,但個個腳步沉穩,褲腳乾淨,毫無送貨趕路的泥濘汙漬。
云為衫壓住心底的困惑,他們真的是送貨的人嗎?
正在斟酌思考,云為衫在抬眸間,看到了從一房間門口緩緩走出來的男子。
他戴著較為破爛的蓑笠和衣裳,背上揹著一把鋒利耀眼的彎刀,手裡捻著一串佛珠,渾身上下充滿著北方族人的氣息。
云為衫瞬間瞳孔地震,呼吸被他強大的氣場給壓住。
她在畫像裡,看過他。
在無鋒的時候,寒鴉肆曾經給她科普過,魑魅魍魎,逐級更強。
一般平日裡行動的,都是魑魅兩階。而魍,發音近似王,且一共有四個。所以,在無鋒內部,稱之為四方之王。
四人互不干涉,各霸一方,獨立管轄。
云為衫嚥了咽口水,問道:“那魎呢?”
寒鴉肆:“魍當然是有兩個,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姓名跟身份。”
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否真的存在。
云為衫有些震驚:“連你也沒見過?”
寒鴉肆默默搖了搖頭:“我只見過三個魍。”
寒鴉肆攤開桌面上的畫卷,畫上有四個人的身影。三名男子,還有一位尚未勾勒五官的女子。
云為衫一眼認出了那人是畫像裡的第一個人。
令云為衫呼吸一滯的是,畫像接下來的人都陸續出現了。
門口那位抱著一柄大刀的絡腮鬍子的人,面色寡淡,瞳孔裡盡是對世間的無情無慾。
屋頂上一頭髮微卷的男子,看著笑起來是無害開朗的,可他眼角的殺意卻是塞滿了人心。
三人齊齊朝雲為衫看過來。
云為衫心裡咯噔,今日自已是闖進狼窩了嗎?
云為衫迅速朝一旁的後門走去,吱呀一聲開啟門,門口卻早已被人攔截。
坐在屋頂吹風的人,不知何時下了屋頂,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云為衫。
近距離一看,云為衫才看到此人身上挎著一條鎖鏈,鎖鏈連著兩柄鐮刀,在日光下格外刺眼,令她心底發毛。
雖然是見過不少生死,但此刻,云為衫是感受到了自已的無奈與卑微弱小。
那人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彷彿在欣賞著他人臨死前的掙扎。
“帶路。”
他的聲音又輕又淡,卻讓云為衫的心底一沉。
“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你。”
此人的氣場是最威逼壓人的,云為衫垂下眼眸,不敢與他直視。
那人微微咧開嘴角,如鬼魅般:“別裝了,帶我們去萬花樓。”
宮門,後山。
宮子羽收到花公子的訊息,來到後山。
看著小黑悠然地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清閒,宮子羽扯了扯嘴角。
“花公子,是你找我,還是花長老找我?”
小黑清淡開口:“我聽說雲姑娘出事了。”
他自已也不知道,自已是想問云為衫,還是問小竹瀝。
宮子羽頓了頓,垂下眸子,狹長的睫毛遮掩眼底的悲哀情緒。
小黑略帶欣賞地看著來人:“我還聽說,你幾招就把老頭的刀給砍斷了。”
宮子羽心底免不了一場得意:“看來我的心上霜,還是挺厲害的。”
小黑突發感慨:“最強的刀,從來都不是殺人的刀鋒,而是守護之刃。你揮刀之時所守護之人,對你來說一定十分重要吧。”
宮子羽心底一暖,其實於他而言,云為衫不是重要,而是最重要的存在。無論如何,他都會守護好她。
宮子羽:“我當初鑄刀的時候,我就說過,後山的三域試煉肯定不是冷血犧牲。那石碑上所刻之字是假,放棄獻祭才是真,對不對?”
小黑讚賞地點點頭,以前的那個前山小哭包,終於懂事理,辨是非了。
宮門執刃的首要職責,就是守護拱門內的每一個人,守護舊塵山谷的每一個百姓。
小黑:“你說對了。如果為了贏就隨意犧牲他人,如此自私冷血,是不配成為宮門領袖的。”
隨後,小花將手裡的鏡花三式刀譜給了他。
小黑抿了抿唇:“自已體會哈。”
宮子羽:哞?
“自已體會?你不該親自教我嗎?”
小黑露出一雙無辜的大眼,搖頭直白道:“我不會。”
宮子羽:嘖,你是刀譜的擁有者,你跟我說你不會?
“你是想偷懶吧?”
別人雪公子和月長老,都是親力親為。怎麼到了他這裡,成了自已體會?
看著宮子羽眼裡的鄙視和嘲諷,小黑無奈道:“我說得我不會,是我自已都沒有學會,不是我不想教,愛莫能助哈。”
事實上,就連老執刃和宮尚角都沒有完全學會這鏡花三式,更別說在武學上資質較平的他。
若是自已學會了鏡花三式,花宮那老頭也不至於天天罵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