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那侍衛傳來角公子的命令,側過身讓卿竹瀝進屋。

宮尚角端坐在桌旁,抬起鷹眸看著來人。他眼角的一絲柔意一閃而過。

“角公子。”卿竹瀝淺淺朝坐上的宮尚角行了一禮。

“卿姑娘無需過多在意禮節,坐。”

卿竹瀝頓了頓,入了座。

“卿姑娘大清早來找我,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看著面前的人自顧自地倒著兩杯茶水,卿竹瀝吸了口氣。

“角公子,我想拜託您一件事。”

宮尚角悠哉地飲著茶,似乎等著她的下文。

卿竹瀝從腰間的錦囊裡拿出那顆紅色的寶石,放到桌面上。

“我想請角公子,派人去大賦城查查,看誰有這相似的紅色寶石。我知道角公子在宮門外人脈廣,威嚴大,還請角公子幫忙。”

宮尚角的視線一直鎖在桌面上那寶石上,眉心微微動了動。

“卿姑娘,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放棄追查你師父的事情?”

看著她抿唇不語,像是預設。

“我有個疑惑之處,卿姑娘怎麼會想到大賦城?”

反正是有求於人,說實話也是基本的吧。

“是上官姑娘說,她曾在大賦城無意中瞧見過,所以我想試試。”

宮尚角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詫色,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應了一句:“好。”

這時,上官淺輕步走了進來。

宮尚角快速地將那紅色寶石收入袖子裡,鎮定自若,面無波瀾。

上官淺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只是不失禮貌的微笑:“卿姑娘,角公子。”

卿竹瀝回之一笑:“上官姑娘能下床走動,看來是康復了很多。”

“多虧了醫館和卿姑娘的靈芝,這才能夠好的快一些。”

宮尚角冷不丁插一句:“過來。”

上官淺聞言頷首,輕盈地走至桌邊,坐在他的身側,賢惠地添著茶。

不多時,穿著較為單薄的宮遠徵也來了。

真是,把角宮當自已家了。怕是每頓飯都要來蹭,起碼卿竹瀝這麼覺得。

上官淺:“遠徵少爺身上這麼重的晨露,又去侍弄花草啦?”

小毒娃聞言只是輕屑瞥了她一眼,而後對著眼前的卿竹瀝和宮尚角露出燦爛的笑容:

“早啊,哥,姐姐。”

卿竹瀝和宮尚角只是嘴角勾起,強忍著笑意。

上官淺倒也只是輕輕一笑,繼續追問:“是什麼奇花異草,值得少爺親自去照看?”

小毒娃歪著腦袋挑眉:“說出來你也聽不懂,出雲重蓮,聽說過沒?”

讓小毒娃打臉的是,上官淺竟答出來了。

“這出雲重蓮乃世間奇花,更是神藥,不是早已絕跡了嗎?”

小毒娃輕嘆一聲:“可惜啊,這世間奇花,給他人做了嫁衣。”

上官淺滿臉無措,什麼叫做給他人做了嫁衣?

宮尚角發話:“遠徵弟弟原本種出了出雲重蓮,但被當時還是少主的宮喚羽拿去用了。”

上官淺側過眸子,眼神如同一汪溫柔的湖水。

“為何給他?”

小毒娃想起了這件往事,滿臉地不屑,似乎想把心裡的不滿傾訴乾淨。

“那宮喚羽當時在練什麼玄石奇功,遲遲無法突破,老執刃便提出,讓我把出雲重蓮給他服用。”

卿竹瀝還依稀記得這件事,那宮喚羽服下出雲重蓮之後,奇功修煉成功。但這件事,可是讓小毒娃憤憤不平了許久。

“要不是老執刃的命令,我怎麼可能把出雲重蓮給他?那可是幫我哥種的。”

上官淺故作惋惜,附和道:

“這老醫術上說,出雲重蓮極其珍貴。習武者,可以功力大增,就連患病之人也可以起死回生。老執刃也太偏心了。”

卿竹瀝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喝茶。老執刃確實是有些許的偏心了,但是執刃的話,誰又敢不聽從呢?

忽而一侍女走了進來,欠了欠身。

“霧姬夫人聽說上官姑娘缺了金龍膽草,特地讓奴婢來告訴姑娘,夫人可以勻一些給姑娘用。”

上官淺倒是反應迅速,禮貌微笑:“夫人真是有心了,這本就是誤會一場。我也該,給夫人敬個茶道個歉。”

金龍膽草,對於治療疤痕格外的有效。

前幾日霧姬夫人受傷,取走了一部分金龍膽草,近幾日又挪了一部分給後山月宮,這才導致醫館暫時性缺貨。

那侍女欠了欠身:“奴婢這就去回覆夫人。”

羽宮。

霧姬夫人靠著暖爐,坐在桌邊飲著暖茶,等候多時。

不失她的預測,上官淺果真來了。

霧姬夫人拿起茶壺為來人斟茶,也選擇性忽視對方的不行禮。

“你很聰明,不僅有脫身之計,還有進退之術。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為前輩吃點苦背點鍋,是應該的,好過兩敗俱傷,不過……”

霧姬夫人維持著和藹地笑容,而眼裡的寒光卻一閃而過:“你想說什麼?”

“無名成功潛伏這麼多年,為何突然激進行動?”

這不僅打草驚蛇,加強了宮門的防備,也不利於她們日後的行動。

對於這一點,上官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這不像無名會做的事情,看起來像是被逼迫了,也有可能是在佈一個更大的局。

霧姬夫人淺笑著端起茶杯,委婉地繞過回答:“你是問無名,還是問我?”

上官淺乾脆卸下臉上的假笑,一雙媚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人:“別演了。”

霧姬夫人聞言,喝茶的動作頓了頓。

“你不也一樣嗎?無鋒細作,理應接近執刃才是,為何整天糾纏在宮尚角的身邊?”

上官淺聞言輕笑,心裡卻暗自盤算。

無鋒曾經立下這樣的規矩,魑魅魍魎,暗夜獨行,不問來去,不問姓名。

難道無名是離開無鋒太久,忘了規矩?

“如果說,我和你的任務是一樣的呢?”

“七月流火。”

“無量功德。”

沒想到上官淺竟然對上了暗號,霧姬夫人明顯有一瞬間的驚訝,而後是看待同行的眼神。

晌午,云為衫率先從後山回了羽宮。

霧姬夫人心切,立馬將剛回來的云為衫喚了過來。

一大家子人,圍坐在一處。

霧姬夫人:“你剛回羽宮,就著急把你叫過來,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云為衫保持著淡淡地笑意:“哪裡,夫人也是對執刃掛念心切。”

卿竹瀝忍不住問道:“子羽,成功透過後山的第二關試煉了?”

云為衫淺淺頷首:“是的,執刃在後山很好,而且已經順利闖關成功。現在還沒有回來,是因為還要跟著月長老學習刀法。”

宮紫商邊拿著暖爐為霧姬夫人暖腿,邊滿臉八卦:“那中途還發生了什麼呀,說來聽聽?”

回憶起了什麼,云為衫臉色一變。

“中途,宮尚角來了一次。”

要不是宮子羽全力護著自已,加上月長老拿出試言草幫助自已,恐怕自已就要被宮尚角當做無鋒刺客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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