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銀塵嘴巴微張,看向鏡流。

這是什麼意思?

可她神色平靜,不知道內心在想什麼。

“不行,一天也不行。”銀狼搖頭拒絕。

她擱置了任務,還叫來了薩姆,為的就是在今天把銀塵帶走,怎麼可能交給鏡流一天時間。

一天過後,她的任務會超時的。

這種影響,會讓她的劇本發生巨大的變換,甚至,會影響到艾利歐對未來的的佈局。

鏡流看向銀狼,道:“你似乎以為,自已有選擇的餘地?”

銀狼咬牙道:“你太高看自已,也太小看我了。”

鏡流冷笑:“那要再試一次嗎?小妹妹。”

“銀狼,你先走吧,我可以等。”薩姆突然說道。

銀狼皺眉,看向薩姆,問道:“你不是還有任務嗎?時間夠嗎?”

“足夠。”薩姆平靜點頭,她話音沉靜,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那麻煩你了。”銀狼鬆了一口氣。

她瞭解薩姆,薩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既然說夠,那一定是夠的。

“你去吧。”薩姆道。

銀狼點了點頭,冷冷的掃了鏡流一眼,身子化作一串串字元,消失在原地。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衝入庭院之中。

是彥卿,他看著四裂的大地,化成碎石的院牆,目光波瀾震動。

天地之間,還殘留著炙熱與冰寒的氣息,空氣凌亂交織,天空烏雲密佈,似要下一場大雨。

黑雲之下,彥卿呼吸沉重,看向三人。

前任【羅浮劍首】鏡流,【星核獵手】薩姆,還有一個手持【帝弓玉令】才能壓制的銀塵……

一時間,他只覺壓力如山大。

他深吸一口氣,道:“你們……破壞仙舟居民住宅……”

“這座庭院,已經被買下。”薩姆開口。

銀狼財大氣粗,每到一個地方便買一個房子,讓她心中羨慕。

彥卿聞言,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道:“我調查過你們,除了銀塵得到授權,你們兩個,都是偷偷潛入仙舟的,違背了仙舟律法。”

“然後呢?”鏡流冷然說道。

彥卿看向銀塵,神色嚴肅,道:“銀塵先生,請與我聯手,將她們捉拿歸案。”

銀塵嘴角一抽,道:“我不是她們的對手。”

彥卿是怎麼想的?

為什麼會認為他們兩人聯手,可以拿下鏡流和薩姆呢?

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已與鏡流是一路的。

彥卿聞言,神色變換。

最終,不甘的將拳頭握緊。

將軍身處鱗淵境與絕滅大君幻朧的戰局,不可能分心看向這裡。

光憑他一個人,根本無法阻攔鏡流與薩姆。

“走吧。”鏡流聲音響起,向庭院外走去。

銀塵邁步,跟了上去。

薩姆沉默不語,跟在銀塵後面。

彥卿眸光閃爍,跟在薩姆後面。

如果對方對仙舟作出危害之舉,他即便拼掉性命,也要攔住她們。

很快,鏡流回到了她的庭院之中。

銀塵和薩姆走了進去。

彥卿剛走到門口,想跟進去。

忽然,一陣狂風吹徹而來,庭院大門砰的一聲,直接關上了。

“小弟弟,強闖民宅可是違背仙舟律法的哦。”鏡流的聲音自庭院內傳出。

彥卿面色變換,最終,他輕嘆一聲,在門口蹲坐了下來。

他內心鬱悶,恨不得跑到鱗淵境隨將軍征戰絕滅大君幻朧。

可將軍說他年紀尚小,還沒有加入這場戰局的實力。

“唉……”

……

庭院之中。

鏡流面無表情的將銀塵帶進了房間裡。

而後,她又走出房間,看到薩姆。

薩姆站在金色的梧桐樹下,手中捧著一片落葉,目光怔怔的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她並沒有在意,而是提著木桶,再次走進了房間。

熱水滾燙,水霧在房間裡蒸騰。

“脫了吧。”鏡流注視著銀塵。

她眼前的黑紗被薩姆斬落,此時並未遮蓋,一雙眼睛,如妖紅的血玉,流轉著驚心動魄的光芒。

銀塵面色一紅,有些尷尬道:“你……能不能找個東西把眼睛遮上,我有點不習慣。”

“你確定嗎?”鏡流神色漠然,一柄冰劍,凝聚在銀塵脖子上。

銀塵身子一陣冰冷,連忙道:“我不確定。”

鏡流冷笑一聲,冰劍融化在虛空之中。

銀塵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褪去,紅著臉,跳進了木桶之中。

鏡流將手伸進水中,問道:“冷嗎?”

銀塵正想說不冷,忽然,原本滾燙得能燙死一頭豬的熱水,突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飛快的結起冰霜。

連帶他身體,也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他的血液,近乎要凝固,甚至是體內洶湧流淌的【氣】,也在這一刻凍結,滯固不轉。

“什麼情況?”

銀塵想開口,卻發現,自已的嘴巴被凍結,說不出話。

鏡流收回手,淡淡道:“堅持一個小時。”

說完,她走出房門。

留下銀塵一人,獨自坐在桶中,變成冰雕。

薩姆依舊站在梧桐樹下,捧著一葉梧桐,目光怔怔的看著。

鏡流坐在石桌前,輕聲開口:“你知道自已的身體是什麼情況嗎?”

薩姆轉頭,看向鏡流,“你想說什麼?”

鏡流道:“我可以感受得到,你身體陰陽失衡。”

薩姆聲音有些驚異,“陰陽失衡?”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以往那些為她看病的醫生,都說這是【失熵症】。

這種病症,會讓她的身體物理結構產生不可逆的慢性解離。

這意味著,她每天都在慢慢的消失,她體內的分子,原子,每一天都在脫離她身體,脫離原本屬於它們所在的框架。

直到……分子,原子,徹底消散,框架分崩離析,她也就不會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世界上,關於她的所有痕跡,都會消散。

她必須每天都穿著這身戰甲,才能延緩這種消散。

可是……誰又想一直待在冰冷黑暗的戰甲之中呢?

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在草長鶯飛的三月沐浴春風?

誰不想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下啊!

薩姆身軀微微顫動,希冀的問道:“你……能幫我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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