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最後沒有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去捉弄他，把人從床上扯下來，推到落地窗前，窗簾被黎言一把拉開，房內燈光通明，發生什麼全部都盡收眼底。
聞璟才知道黎言想做什麼，這人就是想懲罰他、警告他，叫他不要越界。
“你換個地方！”
黎言充耳未聞，已經把聞璟的褲子給褪到一半，一隻手越過腰身搭在聞璟小腹然後往後一拉。聞璟的雙手被綁在後面，面對黎言的強勢根本沒有抵擋的餘地。
被壓制的被動讓聞璟很慌，很失措。
他咬牙道：“黎言，我會恨你的。”
“恨我？你最好恨我！別到時候又好了傷疤忘了疼然後又可憐巴巴的回來。”
聞璟擺動著腰身想要抵抗來自這個人給他的“侮辱”。
他越是掙扎就越是激起這個人的掌控欲。
聞璟在心裡還在賭兩人的情分，直到最後，他才認清過來。什麼情分不情分的，不過是睡過幾年，也許有那麼點感情，但在挑戰男人權威上這都不算什麼。
可是因為聞璟遷就他這麼多年導致黎言也忘了，聞璟不是那些可以隨意擺佈的床上玩伴，他的自尊心不比正常男人少多少。
那人衣冠楚楚，卻那麼像一個禽獸，而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看被扒開到一半的襯衫鬆鬆垮垮滑落在手肘。
身體上的疼痛讓他的臉紅得滴血，外面層層高樓踐踏他為數不多的尊嚴。
因為太瞭解，黎言太懂怎麼讓他痛了。
從身到心再到人格，只需要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和燈光通明臥室。
聞璟想讓黎言拉上簾子，出口就變成了：“你這次真的玩過火了！”
這話像是更激怒了身上的人，這個時候嘴還要挑戰他。
黎言：“然後呢？你就能做到不愛我嗎？”他嘲笑了一聲，“做不到吧，你一直都做不到。”
一句話堵得聞璟無言以對，黎言對他的感情要麼冷處理要麼一出口就傷人。
時間痛苦緩慢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黎言突然停下來，他呆滯的望著上面沾著的絲絲血跡，臉色在震驚悔恨這兩者之間反覆跳躍。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血跡就像喚醒他神智的警鈴，這是他犯罪的證據，無聲又刺眼的控訴他。
黎言猛地把窗簾拉了回來，往後退了兩步。
聞璟滑落跪到地上，額頭抵著玻璃窗，無聲中流下的一滴淚滴在地板上，他的臉埋入很低不願抬起。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黎言不是一次兩次拒絕了他，是他要死皮賴臉想要多堅持一會，總以為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就成了，再堅持一下這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是自已的慾望和自以為是將自已置於到這種難堪、毫無尊嚴的境地。
聞璟用力掙扎了一個全程，等結束的時候反而累得一動不動，像屍體一樣死寂，沸騰的血液也跟著冷卻。
黎言錯愕又慌張的盯著聞璟的後背不說話，聞璟等把心裡的情緒吞嚥下去才開口。
“把我的手鬆開。”
黎言遲鈍了幾秒，才俯身下去給聞璟解開打了死結的領帶，領帶一拿開就露出了被勒出了紅印的手腕，再用力繼續掙脫就能流血。
黎言下意識想拿起那雙被他弄紅的手看卻被聞璟用力拍開。
聞璟的眼神毫無生氣，也不憤怒，只是麻木。
黎言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聞璟就爬了起來，把褲子穿好，一個眼神沒給黎言，拿起客廳沙發的外套砰的一聲，大門被用力的關上。
聞璟一路闖著紅燈回去，好在現在是深夜道路上沒什麼人，不然出個車禍是必然的事。
他覺得自已好笑極了，兩人的相處狀態和情侶真的太像才讓他產生了認知上的錯誤，總以為他們快走到一起了。
可是，明明就是快了......
屁股還在火辣辣的痛，坐都不好坐。聞璟回到家後才發現內褲上沾著些血跡。
他失神的盯著那一絲血跡看，突然趴到馬桶邊不斷乾嘔起來。
……
第二天晉安年被尿憋醒，打著哈欠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大早坐在沙發上的低著頭的黎言。
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那件大衣，頭髮邋邋遢遢的垂著，一臉蒼白青色。
晉安年嚇了一跳：“靠！你幹什麼呢，才早上六點多你就穿成這樣。”
直到他看見黎言眼底下兩片烏黑，又嚇了他一次：“你不會整天晚上都沒睡吧？聞璟呢？聞璟昨天晚上不是也跟回來了。”然後轉身進臥室發現裡面也是空蕩蕩一片。
黎言垂著頭不說話，晉安年感受到了空氣中微妙的情緒波動，他瞥見了桌面那個堆滿菸灰的菸灰缸。
“你倆又吵架了？”
黎言丟下一句：“沒有。”
起身離開了沙發，回到臥室把外套脫下，一身髒鑽進被窩。
兩人中間
律師給黎言送過來一份股票轉讓合同，他盯著那份合同定了幾秒後夾進書房書架的夾層。
聞璟最近忙著查公司的賬。公司越大越容易出現黑賬，所以他過一段時間就要查一次。
算算時間公司成立差不多也有半年了 ，藝人從一開始的十幾個現在慢慢發展成個了幾十個，但是都沒起得來。
上午他聽蘇妤卿的經紀人給他彙報了關於蘇妤卿的工作進展和走的戲路。
經紀人說：“現在我打算就是給她接一些女主網劇什麼的，先刷刷臉。然後可以找些常駐的綜藝，人設的話就放大她的優點，保持那種單純無害人設。”
聞璟一聽覺得不合適：“蘇妤卿本人有什麼想法？”
經紀人說：“她倒還好，就是什麼都聽我的，挺乖的，只要交代下去的她都盡力的做到最好。”
其實蘇妤卿很有觀眾緣，她不需要刷很多臉，但前提是她的角色得出彩有亮點，讓人記得住，不然臉都白刷。而且蘇妤卿的優點不是單純無害，是堅韌倔強。
聞璟揮了揮手，人一走他就開始考慮要不要給蘇妤卿換一個經紀人了，想了一圈才發現公司並沒有合適蘇妤卿的經紀人。
當初是他親眼看上這個人，所以他知道蘇妤卿適合什麼路線，但是也只是預測並沒有得到實證，總不能他去帶人吧。
聞璟手裡有一個好的劇本卻沒有合適的演員。黎言說得對，如果讓他來拍的話那就浪費公司的資源，而且在後期美工各個方面都跟不上。
這件事情聞璟在手機上和李洺溝透過，李洺一聽是李山僑的作品連薪酬都沒問就答應了，並且約在今天下午要和聞璟見一面，見見那些攝影還有製片的團隊，大家熟悉熟悉。
寒潮已經過去，地面的雪全部消融。
他算了算日子，黎言距離上海那部戲已經殺青了快一個月了，按照他往常的習慣又開始著手去接另一個電影，然後籌備幾個月，再拍幾個月，一年最少產兩部電影。
聞璟甩了甩頭洗掉腦裡的東西，警告自已不要再想關於黎言任何事情。
上次那件事情讓聞璟徹底對黎言、對他們的未來失去信心，甚至連帶心裡的那份翻滾了四年多的悸動快速的冷了下去。
現在他只要一想到一聽到黎言的事情就開始頭疼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