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宵宮
林以打量四周，只見榻榻米整潔，自已卻成了半個木乃伊。
“這是何處？”正想檢視地圖定位，一位大叔推門而入。
見到林以清醒，大叔眼睛瞪得老大，隨即連連擺手：“慢慢慢，別急著起來，你傷得不輕，得多休息。”大叔嗓音洪亮，“等等，我去叫宵宮來瞧瞧你，別亂動啊！”
話音未落，大叔又匆匆離去。宵宮？這個名字讓林以心頭一動。難道，自已真的來到了稻妻？
林以挺身而起，走到屋內那面大大的鏡子前。他早已在戰鬥中重塑了身軀，擺脫了少年的柔弱。鏡中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只是頭髮變得金燦燦，長及肩膀。
身體裡還殘留著些許痠痛，但已無大礙。或許正因為如此，系統才提示他冷卻恢復完畢。
這時，一個少女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塵土僕僕，卻掩不住那精緻的面容。金色的雙眸閃閃發亮，一側的劉海隨意垂下，平添了幾分俏皮可愛。她左側的衣服半束，露出細膩的鎖骨和如雪的肌膚。關鍵處纏著繃帶，似乎這樣能讓她更為輕鬆自在。
看到林以能站起來了，她臉上笑開了花。“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知道嗎？我和老爹在海邊找到你的時候，你傷得挺重的。”
“要不是我堅持，老爹差點就把你給埋了！”
“咳咳……”
“我這一身繃帶，除了短褲啥都沒有，能麻煩你給找件衣服嗎？”林以的模樣頗有些滑稽，全身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
他心裡想，雖然能變出那身薪炎之律者的戰衣，可這畢竟是應急之策，萬一不留神現了原形，那可就尷尬大了。所以，一套普通的衣服還是必需品。
“成，等會兒！”宵宮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林以忽然好奇起來，這些繃帶和藥膏，究竟是誰幫他弄的？
“小夥子，恢復得挺快嘛！”宵宮的父親，一步一搖地走了過來。
“嗯，感覺好多了。”林以應道，“多謝叔叔替我處理傷口。”
“你身上的這些？嗨，那是我女兒的手藝。她成天搗鼓那些煙花，傷了自已也不知道多少次，處理傷口的活兒也就練得爐火純青了……”
……
“不過你這傷，真是罕見，我年輕時在部隊都沒見過這麼嚴重的……”
林以心裡直打鼓，想著怎麼才能轉移話題。
“話說，你昏迷的時候，都是宵宮忙前忙後，又是敷藥又是包紮，她還誇你呢，‘身材這麼棒，將來非他不嫁’哦！”
“哎呀，老爹，你又說這些！”趕回來的宵宮剛好聽到，臉上飛起兩朵紅雲。
“我可聽得一清二楚，你當時嚷得那麼大聲。”
“得了得了，快出去吧，別在這兒妨礙旅行者換衣服啦！”
宵宮一邊說，一邊將老爹推出了房間。
林以卻在一旁，輕鬆地搖著頭，笑意盈盈。他拿起面前的和服，那是稻妻常見的樣式，衣料乾淨，顯然事先已經晾曬過。
“就這麼穿吧。”
隨著風元素的作用，林以身上的繃帶輕柔地解開。畢竟身體已無大礙，再裹著這些繃帶，反而覺得拘束。
“哎呀，我得告訴旅行者怎麼穿振袖才對！”宵宮突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旅行者畢竟不是本地人，穿上振袖後，或許會為那些複雜的帶子而犯難。然而，當她走到門口，卻意外地瞧見了一幕。
只見白色的繃帶在空中飄舞，她不禁停下了腳步。
門半掩著，從門縫裡，宵宮看得一清二楚。她原以為林以的動作不會這麼快，更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解開繃帶。這一幕，讓她撞了個正著。
雖然之前在幫林以換藥時，她已經見過不少次他的身體。那一次，她還大膽地伸手觸碰了。
但這一次，感覺全然不同。清醒的林以，讓她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宵宮愣在原地，汗水沿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悄然滑落。理智告訴她，此刻理應迅速離開，這般盯著人家看，實在是不禮貌！
但內心深處，宵宮卻還想多看一眼。那結實的腹肌，勾勒出的完美線條。那些雖已癒合，卻依舊顯眼的傷痕。每一處都散發著野性與力量的氣息。
林以的側臉，更是俊秀得讓人心動。這野性與少年感的交織，讓宵宮心跳加速，面頰紅得如同夕陽。若非知情，還以為她剛經歷了一場劇烈的運動。
直到林以穿戴整齊，宵宮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拭去頰邊的汗珠，推門而入，裝作剛剛抵達。
“哦，差點忘了告訴你這衣服的正確穿法！這個帶子是要這樣系的……”宵宮結巴著解釋。
林以耳朵尖得很，立刻猜到宵宮肯定在門口站了許久。這姑娘，裝得也未免太不自然了。
“那你來幫我係一下吧。”林以開口說道。
“啊？”
宵宮一時語塞，兩根食指不自覺地相互點著。即便是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宵宮，此刻也顯得有些羞赧。
“英勇無比的宵宮姐姐，難道連這個也做不到嗎？”林以繼續逗她。
“那……那這種事情，當然不包括在內啦！”宵宮嘴裡嘟囔著不要不要，手卻麻利地幫林以整理好了腰帶。
“你這傷……”靠近了，宵宮才驚訝地發現，林以那原本嚴重的傷勢竟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
“別擔心，我沒事了，這次真是多虧了你。”
“我只是幫你換了幾次藥，再說上次你不也救了我們嗎？”
她提起的是那次在眼狩令期間，林以協助她起去救了正勝師傅的事。
“話說，現在眼狩令廢除了，生活應該有所改善了吧？”林隨便問道。
宵宮聽了，臉上卻掠過一絲陰影。
“最近……真算不上好。”
“啊？”
林以困惑地走出房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吃了一驚。
這裡並非熱鬧的稻妻城，而是一片荒涼的山村。野草瘋長，田地荒廢，籬笆七倒八歪。
“這裡曾是山中村民的家園。”宵宮邊解釋邊帶著他看。
“怎麼會變成這樣？”林以滿眼都是疑惑。
他以為自已說服了影，雷電將軍廢除了眼狩令，戰事也已經平息，稻妻應該正在漸漸變好才對啊。
“長野原的煙花，怎會落得如此境地？”林以不禁好奇地詢問。
宵宮輕嘆一聲，道：“嘿，原本將軍廢除了眼狩令，我們都以為能過上好日子呢。哪知道，將軍突然變卦，不單重啟了眼狩令，還追究起那些反抗者的責任。若非社奉行的訊息，我跟我爹怕是早已身陷囹圄。”
林以聽了，不禁皺起眉頭：“影大人，怎會做出這種事？難道是人偶將軍……？”
他心中暗自思忖，這事兒透著古怪。
“我打算去見將軍，問個明白。”林以決定道。
宵宮眼前一亮，“真的嗎！？”
在她看來，雷電將軍猶如高不可攀的神明。但或許，唯有像林以這樣的旅行者，方能改變神的旨意。
“可得留神啊，現在的將軍大人似乎比從前更嚴肅，威嚴得讓人心慌。”宵宮一邊說，一邊露出擔憂的神色。
林以輕輕點頭，正想說什麼，忽然一陣喧鬧聲打破了寧靜。
“那不是老爹嗎！”
兩人轉眼望去，只見宵宮的父親正一拐一拐地出現在林子邊緣，手裡還揮舞著一根樹枝。
“大事不好，魔物打上門來了！”宵宮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