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個小生日,賢王府卻也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參加宴會的人一一獻上了禮物。

獨孤瑜到得不早不遲,沒有第一個到也沒有最後一個到。

如果是客人,這個時間剛剛好,但是作為兒子不想引起別人注意都不可能。

看到獨孤弘帶著禮物進了內堂,獨孤旻臉上擠上了笑容,就跟其他客人來時一樣。

“世子請裡面坐。”獨孤旻就好像面對的不是自已的兄長。

客人們也從兄弟倆的言談舉止中看出賢王的兩個兒子不親。

別人家的親兄弟再不親,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

比如皇帝的幾個兒子為了那個座位一直明爭暗鬥,但見了面比誰都親。

可這倆兄弟如此客氣,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兄弟不和嗎?

獨孤弘令人將太湖石抬進大堂,對上首的獨孤瑜說:“祝賢王殿下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這太湖石是我特意從江南帶回,專門給賢王殿下祝賀生辰的。”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不喊父王,卻喊賢王殿下,這是什麼情況。

看來京中傳言賢王不喜世子,偏心小兒子,十有八九是真的。

獨孤弘被安排在客座,進一步證明了獨孤弘沒有被當做家人。

獨孤弘略坐了坐就偷偷離開了,他本就不喜這樣的宴會,更何況上首坐的還是獨孤瑜。

他信步在府中走了走,不知不覺在母親的院前停下了。

推開院門,院中並無一人。守院子的僕人應該是趁著無人找地方喝酒去了。

獨孤弘走進裡屋,看著牆上掛著的母親年輕時候的畫像。

想,如果母親一直活著,自已是不是就能討獨孤瑜歡心。

小時候,他聽獨孤旻叫賢王妃為孃親,他也跟著叫。賢王妃不答應他。

他不明白為什麼。照顧他的老僕說,他要喊母親。

為什麼弟弟可以喊孃親,我不可以?

因為你的孃親已經去世了。

他第一次知道自已跟弟弟不是同一個娘。

求了很多次獨孤瑜,希望獨孤瑜告訴他母親的樣子。獨孤瑜不僅不告訴他,還對他更冷了。

老僕不忍看他失落難過,偷偷告訴他這個院子是先王妃生前住的地方。屋裡有他母親的畫像。

五歲的獨孤弘不知道進這個院子得偷偷地,僕人們不肯他進院子,說是王爺的命令,他們不敢不從。

獨孤弘不管,強行進了院子,僕人們追著他,想把他弄出院子去,小小的他就像泥鰍一樣滑溜,僕人們根本抓不到他。

在逃避僕人們捉拿中,他不小心碰掉了一個花盆,花盆碎了。

獨孤瑜匆匆趕來罰五歲的他跪在院中一天一夜。

那個忠心的老僕被獨孤瑜趕出了王府,最後貧病交加,死在了回鄉的路上。

今天是獨孤弘第一次進到這個屋子,他終於看到自已母親的畫像。

母親的確是個美人,畫像中母親的眉眼間有著淡淡的愁緒。

他經常從自已的臉上找尋母親的模樣,人們都說兒子像母親。

但現在看來,自已並不像母親。

自已既長得不像母親,也長得不像父親,難怪父親不喜歡他。獨孤旻就跟獨孤瑜很像。

獨孤弘看看房間的擺設,想象著母親在屋裡活動的模樣。母親應是個非常溫柔的女子。

獨孤弘摘下畫像,捲了起來,塞進了袖子裡。

關好門,最後一次看了看這個院子。他應該不會再來了。

獨孤弘回到大堂,大堂正觥籌交錯。

“今日我賢王府除了我生辰還有另外一樁喜事。”獨孤瑜含笑舉杯,“今日還是我兒永寧世子和瓊華郡主的訂親宴。”

獨孤弘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今天跟雲文姝定親,他自已怎麼不知道。

“賢王殿下弄錯了吧,我怎麼不知道自已今天跟瓊華郡主定親?”獨孤弘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溫度。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時他很憤怒。

“自古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姻我還是做得了主的。”

客人們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連碗筷都放下了。

雲文姝一臉羞紅地看著獨孤弘,“弘哥哥,我們的婚事全憑長輩做主。”

“瓊華郡主的婚事誰做主我管不了,我的婚事還輪不到賢王殿下做主。”

“早在我去江南前,皇上就已經賜婚我和忠清伯府嫡小姐葉嘉禾。賢王殿下如果對我的婚事不滿就去找皇上說道。”

“即使沒有皇上的賜婚,我也非葉小姐不娶。”獨孤弘站起身,拂袖而出。

雲文姝被當面拒婚,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獨孤瑜被當面下了面子,臉色非常難看。

這時一個小廝匆匆趕來跟總管耳語了幾聲,總管看著獨孤瑜陰沉的臉,硬著頭皮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來人,關上府門,任何人不得離開王府。”獨孤瑜勃然大怒,“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然偷到了本王的頭上。”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王府剛剛失竊,還請大家暫時不要離開。下人已經去請京兆尹。”獨孤旻的話讓眾人更吃驚了。

“丟了什麼東西了?”

“什麼人竟然到王府偷盜?”

剛剛跨出門檻的獨孤弘,被迫折回。

不久京兆尹帶著差役來到了賢王府。

“不知王爺府上丟了什麼東西。”京兆尹賠著小心。

“一幅價值連城的畫像。”獨孤瑜語氣中含著悲傷。

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什麼人竟敢偷這麼貴重的東西?

“是先王妃的畫像。”獨孤旻臉色似乎有些紅。

“聽說賢王一直思念先王妃。”

“先王妃的院子,屋子都跟她活著時一樣。”

“賢王可真是深情。”

眾人紛紛議論。

“不用查了,是我拿的。”獨孤弘面若冰霜。

“你拿的?你這根本就是偷。未經本王許可,就拿走我府中貴重物品,不是偷是什麼?”獨孤瑜面無表情地看著獨孤弘。

“兒子拿母親的畫像,天經地義,何來偷一說?”

“幼時問你母親長什麼樣,你從不肯告訴我。十九年來,我第一次知道了自已母親的長相,拿回去細細觀賞以解一個兒子的思母之心有何不可?”

獨孤弘眼睛如釘子般盯著獨孤瑜。

“十九年都沒肯兒子看母親的畫像,這……”有人小聲議論。

“這是我妻子的畫像,你無權拿走。”獨孤瑜底氣有些不足。

“賢王殿下,不要再裝深情了,我怕我母親死不瞑目。你的小兒子比我小了不到一歲,裝什麼深情,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獨孤弘一甩袖子,轉身跨出了門檻,無人敢攔。

獨孤瑜氣得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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