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一身黑衣勁裝的蕭域便站在不遠處注視她,俊美無鑄的臉上還泛著絲絲淡漠。

她朝他走去,羸弱的身子在風的吹拂下彷彿下一秒就要被吹走,他眼中閃過心疼。

“你去哪兒了?”她仰起腦袋問他。

單手虛扶住她腰身,他視線掃過唉聲嘆氣的村民,“我方才到處走了走,發現這裡聚集流民甚多,還有不少人正往這裡湧來,若不加強管理,很容易又將瘟疫傳染給這裡的人,你師父耗費的心血恐會功虧一簣。”

秦菀順著他目光看向被堵的水洩不通的小院,面上浮現慮色。

“確實如此,只是我們根本沒有人手,要想管理也有心無力。”她垂下眸子。

“倒是不難,讓村中的村民自行組織起來,將外來的流民安置在村口,集中進行救治便可。”

秦菀覺得這法子不錯,這個時候官府靠不上,只有靠自已了。

“對了,關於神月教我有話和你說。”她身子正對他,兩人視線交匯。

她將與蘇雲鶴的談話都和他說了一遍,在說到失憶的事時有意避開。

“蕭關城中都出現了神月教的人,可見宸國管理十分鬆散,甚至可能有官員和他們勾結,不然也不會忽然對我們出手。”秦菀腦中一閃,“他們這麼做一定是想掩蓋什麼。”

蕭域神情晦暗,眸底讓人看不出情緒,“朝廷大批賑災款和賑災糧無故失蹤,他們知道朝廷會派人來查,無論那日是誰,下場都只會是死。”

想通這一層便不難解釋了。

只是秦菀有一事不解,“那些商人也是神月教的人殺的,難道和朝廷賑災款的事也有關?”

結合前後線索,所有方向都指向蕭關城中。

唯有查出與神月教勾結的官員,才知道誰是幕後主使,才能弄清楚神月教的真正目的。

只是這趟渾水注定兇險,蕭域怕秦菀跟著他又受傷,加上蘇雲鶴將他認作沈如逸,秦菀並未做出解釋的場景。

心中不禁泛酸。

“阿菀,你可後悔?”他低頭對上她雙眸問。

秦菀不明所以,十指與他相扣,“蕭衍之,你腦子裡又在想什麼呢?”

這話讓他不淡定了,好不容易搶回來的人,他總是患得患失,害怕她不要自已,又怕她為自已所累。

總之他很糾結,才會不斷問她這個問題。

雙手攀住她肩頭,很是認真道:“我腦子裡想的自然是你。”說著眼尾微微泛紅有點委屈,“你為什麼不和你師父解釋我不是那個姓沈的?”

秦菀語塞,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你是因為這個生氣。”

見她笑彎了腰,他憋屈道:“本王才不是那等無恥宵小之人,尤其是你師父還把本王當做他,你還不給本王正名。”

他鬱悶的看著她笑,表情很是不爽。

秦菀笑完了看了眼周圍,確定無人後踮起腳尖在他側臉上迅速啄了一下,渾不在意道:“我師父並不知你身份,認錯也是常理之中,不要生氣了。”

蕭域氣結,心想她根本就不明白自已生氣的真正原因。

他攬住她腰把人往房間一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門將她壓在門上。

兩兩相望,獨屬於男子身上的迦南香混合好聞的藥香鑽入她鼻翼中,她耳尖迅速躥紅。

嚥了口唾沫,她扭過頭越過窗看外面行人,提醒他,“…外面有人。”

她到底臉薄,不願被人看見與他親近。

他一揮手原本開著的窗緊緊閉上,餘光掃過她白皙精緻鎖骨,喉結微動,“阿菀……”

秦菀緊張到忘了呼吸,一雙美目撞進他燦若星辰的眸中,剎那便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不同於初次的吻,這一次他帶著些許的粗蠻和發洩,似要傾訴對她的不滿。

直到秦菀被吻的七葷八素,呼吸不過來他才報復性的咬了咬她唇鬆開她。

埋在她滾燙的脖頸間,就連說出的話都帶著幾分情慾未滿的意味,“阿菀,我從不在意別人怎麼想,我只在乎你心中有沒有我,我生氣也只是在想你連一個名分都不願給我,心底究竟對我還有幾分情意。”

秦菀癱軟在他懷中,聞言面上有一瞬的失神:他怕她只是因為曾經的過往才選擇重新與他在一起。

但他不知道,她對他的情,早就超越了那段記憶,就算想不起來了,她想她還是愛他的。

雙臂摟住他精壯腰身,依偎在他肩上,“蕭衍之,愛這個字太廉價,一生一世太長,我們都無法預見未來,但我可以肯定,此時此刻,我心中的人,唯你而已。”

他原本浮躁的心平靜下來,放在她腰上的手不知不覺收緊了幾分,似要將她融進自已的骨血一般。

面上粲然一笑,“我也是。”

……

秦菀將蕭域想組織村民管制流民一事告訴蘇雲鶴後,他立即就喊來村長將這件事通知下去。

作為神醫,蘇雲鶴的威望自是不可置否,很快這件事就落實到位,他的小院也難得安靜下來。

秦菀也沒閒著,在床上躺了兩天後就跟著他配藥、熬藥、給病人把脈、教村民驅疫。

蕭域白天在村中幫忙,晚上去打探訊息。

兩人都沒有半刻安閒,尤其是秦菀了,連續兩天夜裡只睡兩三個時辰。

是夜。

在配完最後一副藥後秦菀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趴在桌上。

蕭域從外面回來就看到她這副模樣,嘆了口氣,“今日的藥用量已足夠,早些休息。”

“我師父他就是故意的,絲毫沒顧念我還是個病人。”秦菀哀嚎抱怨。

她明明想的是纏著老頭哄他說出她失憶的事,結果他把一堆事情安排給她,導致她一忙起來就把這事全忘了。

蕭域倒了杯水遞到她唇邊,她張嘴,示意他喂她,“啊……”

他失笑,溫柔喂她喝下,拿出帕子替她擦掉唇角水漬。

秦菀看到帕子,忽然想起自已先前繡的那一條還沒送給他呢。

他手裡這條實在是太醜了,有損她形象,她回去必須給他換了。

正想著,身體倏地騰空而起,嚇的她本能伸出胳膊圈住他脖子,結巴道:“…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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