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乾熙帝問話,楊家河身軀一震,剛想實話實說,可在這時,卻想起了當時巴爾杉說過的話,大乾男兒全是孬種,只配躲在女人的身後委曲求全,加上乾熙帝話裡有話,心裡產生了猶豫,到達嘴邊的話,又被憋了回去。

楊家河低著頭,眼裡閃過一絲的堅定,像在心裡下了什麼決心,邁步走出,眼神中透出一股的篤定之色道,“啟稟陛下,凌將軍方才的話,與微臣當時目睹的一切,大致相同。”

“什麼?”

“這…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呀,明顯不一樣…”

楊家河的話,在朝堂上引起了議論,這是因為,凌雲的解釋,與他們所得到的訊息相去甚遠,根本就不是一樣的結果。

確切的說,凌雲就是在說謊。

因此,大家才會將目光投向楊家河,希望他能站出來,就算不揭露凌雲,實話實說也能反將凌雲一軍,達到大家心中預期的效果。

誰能想到,楊家河竟然認同凌雲的話。

這…這不是胡鬧嗎?

期待滿滿,到頭來一場空。

何玉山和高安翔兩人,聽到這話,臉黑的像煤炭一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尤其是何玉山,心裡氣得要死,因為當初楊家河曾主動投靠他,但卻被他嚴詞拒絕,原因是楊家河這人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根本沒有用。

而楊家河會主持和親事宜,皆是因為和親一事,需要和莽人打交道,沒有好處不說,還經常受氣,遭受莽人的辱罵,朝中自然沒人願意接手這種爛攤子,推來推去,於是乎就推到了沒有背景的楊家河身上。

這下好了,能否抓住凌雲的把柄,全在楊家河一人身上,早知道會這樣,何玉山說什麼當初也絕對不會,將楊家河拒之門外,而今只能咬牙乾瞪眼,讓楊家河為凌雲開脫。

誰能想到,從前不起眼的角色,卻能在關鍵時刻,成為抓住凌雲把柄的人物。

何玉山悔不當初啊!

聽到楊家河的話,凌雲震驚不已,詫異的望著他,原本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楊家河實話實說,將當時的情況全盤托出,那他只能上演一場矢口否認戲碼,只是萬萬沒想到,楊家河這傢伙竟然站在他這邊,簡直意外之喜。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何金文氣急敗壞,不斷搖頭,“陛下,事情不是這樣的,凌雲在說謊,一定在說謊。”

“何大人,說話要有證據,莫非當時你也在場,親眼目睹全過程?”

“我我沒有,但是…”

“既然沒有,你這是在誣陷,何大人,平白無故誣陷在下,你是何居心?”

凌雲步步緊逼,直接將他逼入死角。

何金文備受打擊,根本無話可說。

眼看何金文就要出醜,乾熙帝這時突然開口道,“楊愛卿說了,凌雲的話沒有問題,既然這樣,這事暫不追究,等日後查明真相,如與此事有出入,再做他議。”

這件事眼看就這麼沉下去,高安翔有些坐不住了,要是這事結束了,那麼後面就是對凌雲的論功行賞,這是他不願看到的結局,於是果斷站了出來,說道,“陛下,這事如果不盡快解決,等大莽興師問罪,怕不好答覆。”

“再說,不管凌大人因何而下令,殺人就是殺人,大莽那邊可不聽我朝解釋的原因。”

說話間,高安翔瞥向後方,向凌雲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顯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凌雲冷笑一聲,沒有在意。

乾熙帝在凌雲和高安翔兩人之間,來回掃了一眼,隨後慢吞吞道,“依高愛卿之見,該當如何?”

高安翔高聲回應道,“陛下,有道是殺人償命,凌雲身為統帥,縱容其部下殺人,自然要擔當此次事故的所有責任,只有將凌雲交給大莽,兩國之間才能重修於好,免遭戰亂。”

乾熙帝聽完,並沒有回話,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凌雲,這目光,意思非常明確,無非是讓他自己惹的禍,自己站出來解決。

凌雲會意,微微點頭。

這事沒那麼簡單,他的仇人,若是不趁此機會,將他拔掉一層皮,又豈會善罷甘休?

入城時,早有所心理準備。

於是笑著回道,“高大人此言差矣,殺人乃不得已為之,就好如,有人將刀放在高大人的脖子上,要殺了高大人,而此時高大人手裡正好有一把匕首,只要高大人動手,就能將敵人殺死,從而獲救,不知高大人會怎麼做?”

“凌雲,你莫要強詞奪理,你犯的事,豈是殺一兩個人,能與之相提並論,更何況你殺害之人,乃是敵國迎親的使者,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而你身為大軍統帥,豈能不懂這個道理,還是說你是故意為之,知法犯法?”

凌雲搖頭回道,“高大人言重了,高大人也說了,我身為大軍統帥,有人要殺我,難道不許我殺人,該不會高大人認為,我應該將脖子伸出去,讓敵人砍了去,才是正確之舉?”

突然面色一冷,殺氣騰騰道,“不怕告訴高大人,以及各位大人,我凌雲領軍打仗,為陛下鎮壓叛軍,在戰場上面對叛軍時,只要是不扔下武器投降者,一律殺無赦!”

“你…這麼做,與屠夫何異?”

“簡直就是個殺人狂魔。”

高安翔氣急敗壞,不惜人生攻擊。

凌雲唇角一勾,掃視殿內群臣,大聲回應道,“自然有差異,屠夫可殺畜牲,殺人狂魔只一昧殺人,而我凌雲,不僅可以殺掉那些道貌岸然的畜牲,還能為陛下肅清叛軍,鎮壓一切以下犯上的惡徒。”

“總而言之,陛下旨意所到之處,必有我凌雲率軍踏足之跡,無一例外。”

乾熙帝聽到這裡,會心一震,轉眼間哈哈大笑起來,毫不吝嗇誇讚道,“哈哈哈…好好好,凌愛卿乃良臣猛將也,下馬能治天下,上馬可安天下,乃我大乾文武雙全的勇士。”

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城外一事,就此作罷,凌愛卿舟車勞頓,先行下去休息,明日早朝,再行封賞之禮,犒賞三軍將士。”

“謝陛下!”

高安翔賊心不死,還想說話,卻被乾熙帝冷著臉瞪了一眼,這才不情不願退了回去。

“退朝。”

乾熙帝大手一揮,直接散朝。

何玉山和高安翔黑著臉退朝,在途徑凌雲身邊的時候,高安翔陰陽怪氣,“不過小人得志罷了,小心爬得越高,摔的越狠。”

凌雲不甘示弱,笑著回懟道,“勞煩高大人關心了,我凌雲弱冠年華,年輕氣盛,特別抗摔,就算多摔幾次,仍能自己爬起來,只是不知道高大人這一把年紀,經不經摔?”

“在下送高大人一句話,希望高大人日後走路,可得小心些,最好少出門,不然到時候將自己給摔死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高安翔聞言,臉色驟變,彷彿籠罩上了一層寒霜,眼神也變得陰森起來,泛著紅光,冷冷望向凌雲,低吼道,“你…粗鄙小兒,看你能得瑟幾天,總有一日會自食其果…”

“不勞高大人費心,我身體好著呢,倒是高大人…”

凌雲一臉淡然,絲毫沒有將高安翔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是對著高安翔上下打量,眼裡的譏諷毫不掩飾,透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

何玉山淡淡瞥了他一眼,輕聲道,“伶牙俐齒,果真是小看你了。”

凌雲抱拳拱手,應承道,“呵呵…凌雲謝右相誇讚,實在是感激不盡。”

看著他的手勢,頗有不敬之意,何玉山臉色一白,冷著臉沉聲道,“年輕人,年輕氣盛是好,但目中無人,最終只會自討苦吃。”

“右相多慮了,我凌雲清苦人家出身,自小吃苦長大,一般的苦,還真耐何不了我。”

“風大也不怕閃了舌頭。”

“有勞右相關心,凌雲自幼牙口好,自然不怕閃了舌頭,加上這些年南征北戰,歷經明槍暗箭,小人排斥…這點小風,不足掛齒!”

何玉山臉色一變,眉宇間陡然露出兇悍的神色,臉上掠過一抹毫不掩飾的狠厲之色。

“哼!希望如你所言。”

“高大人,我們走!”

末了,何玉山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高安翔滿腔怒火,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離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凌雲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過,隨後恢復如常,臉上重現淡淡微笑。

正當他走出金鑾殿之際,一個太監小跑追了上來,“凌大人,陛下有請。”

凌雲點頭,跟著他來到了御書房。

剛進入其中,乾熙帝便厲聲質問道,“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

凌雲不假思索,直接認罪。

因為他深知,在乾熙帝面前,他不能說謊隱瞞,否則將會陷入死局。

更何況,其他朝臣都知道此事,難道乾熙帝會不明白這事情的真相?

非也!

因此,只有果斷認罪,才是明智之舉。

聽他認罪的如此果斷,乾熙帝氣不打一處來,“混賬東西,這會認罪倒是爽快,怎麼不胡扯了,啊?不是挺能編嗎?繼續編啊?”

“微臣不敢!”

乾熙帝嗤笑一聲,冷嘲熱諷道,“呵呵…這天底下,還有你凌大將軍不敢做的事嗎,稀奇,稀奇,真是太稀奇了。”

“這會剛回來,人都還沒踏入城內,就給朕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你說,你該當何罪?”

乾熙帝雙目驟然一深,嘴角冷漠地抿著。

“微臣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怎麼辦?

這事他怎麼知道,要是他說話有用,真能自己決定,那就好咯,何必忍聲吞氣。

“罪該萬死,呵呵…確實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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