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們只可在城門外三十里地安營紮寨,其他事情,在沒有接到軍令或確認你們的身份之前,都不能做,如果你們膽敢越過三十里地,靠近城門,本將就視你為敵人。”

王從希拒絕得非常果斷,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郭宜修見狀,回頭看了一眼凌雲,在得到凌雲的點頭,接著又向城門拱手一禮,以表示謝意,“將軍不願意,在下也不好強求,那我軍就在城門三十里地安營紮寨,萬望將軍向上通傳一二,待確認我軍的身份,早日放我軍通行,也好解我家將軍的思鄉之情。”

王從希不鹹不淡道,“等著吧!如果有訊息,本將自然會派人告訴你。”

“多謝將軍!”

郭宜修上前溝通無果,所幸能在城門三十里外安營紮寨,這倒也不算個壞訊息。

凌雲原本只是試探,隨後一想,便假託郭懷義義子的身份,如果守城將軍開門,那他們破城不會吹灰之力,可惜對方的警惕性太高。

安營紮寨後,林開霽三人以及郭宜修都在主帳裡,墨少白率先開口道,“將軍,那雜碎不肯開門,我軍接下來該怎麼做?”

凌雲平靜道,“等,據我估算,荊州到達安南,如果沿途不出現意外,至少需要一週的時間,所以叛軍想甄別我們的身份,至少需要一週的時間,我們攻城的器械,不出五天,就能到達,到時候隨機應變。”

林開霽轉悠著眼睛,壞笑道,“將軍,何不趁叛軍對我軍放鬆警惕,夜裡發起突襲?”

王立沛白了他一眼,內涵社道,“林兄,荊州城城牆如此之高厚,就算想要突襲,你也得進得去再說,你有把握破開荊州城城門?”

“額…”這話堵得林開霽啞口無言。

莫少白看著這一幕,一陣好笑。

“先退下吧!”凌雲擺手,說道,“讓將士們輪番守夜,同時警惕敵人襲營,其他任何想法,等我們的工程器械到了再說。”

“是,將軍!”

既然聽到這話,拱手便準備退下。

凌雲突然又道,“宜修留下。”

等三人離開,郭宜修開口,“雲少爺。”

凌雲眼神示意他坐下,不急不忙道,“宜修,有一件事得讓你去做,這件事做成了,或許可不費一兵一卒,即可破開荊州城。”

郭宜修目光一亮,“雲少爺儘管吩咐,宜修萬死不辭!”

凌雲微微一笑,並示意他靠近,隨後在他耳邊輕聲嘀咕,接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肯定的語氣鼓勵道,“去吧,這件事辦成,荊州城彈指可破,到時,你功不可沒!”

“是,雲少爺,我馬上下去安排!”

翌日清晨,荊州城城門前方,突然出現三五個人影,並緩緩向這一幕,嚇壞了城上計程車兵,荊州城城門緊閉已有一月,這段時間,因為上方有令,並不允許百姓出入。

現如今見到有人走來,城門上守城士兵感到驚訝的同時,毫不猶豫地舉起弓箭,並朝下方几人大聲呵斥道,“來人止步!”

“你們是何人?”

五人聽到這話,立馬停下腳步,有一人顫顫巍巍上前一步,猛然用力大吼,“城上的兄弟,千萬別放箭,我們是自己人,自己人…”

城門上百夫長楊三喜道,“胡說八道,你口口聲聲說是自己人,那我怎麼沒看過你?”

班長廖子昂堆笑道,“這位兄弟,你們或許不認得我們,我們絕對沒有惡意,不怕告訴諸位兄弟,我們是對面軍營計程車兵,至於為何到此,皆因軍中無糧,我們兄弟五人,已經餓了兩天兩夜,肚子實在餓的受不了…不知城上的兄弟,是否可以賞口飯吃。”

不等楊三喜回話,廖子昂接著道,“兄弟放心,我們不白拿,我們兄弟幾人有銀子,有的是銀子,就是沒有吃的,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實在是餓的難受,所以,這才忍不住偷偷跑到這兒來,不知這位兄弟,我等兄弟幾人可否花些銀子,在兄弟這兒換著吃的?”

楊三喜驚訝之餘,試問道,“你們…真的只是來買吃的?”

廖子昂五人統一點頭,一臉真誠,甚至還帶點不好意思。

見此情形,楊三喜直接道,“我們這,只有幾個炊餅,饅頭…你們要不要?”

“要要要,只要是吃的,我們都要。”

楊三喜手裡拿著幾個炊餅,別有用意的晃了晃,面露難色道,“可我怎麼給你們?”

廖子昂嚥了咽口水,飢不擇食道,“兄兄弟,扔下來即可。”

“扔下去?”

楊三喜一愣,心想扔下去不就髒了嗎?

到時,還怎麼吃啊?

廖子昂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一臉渴望的看著他,忍不住催促,“兄弟,丟下來,丟丟下來就好…”

“丟下去…就髒了。”

廖子昂使勁搖頭,“兄弟,髒了沒事,一點兒不影響…”

“這可是你說的啊!”

楊三喜說著,反手將幾個炊餅,用繩子綁在一塊,用力扔了下去。

廖子昂五人見狀,立馬跑了上去,將炊餅拿在手裡一看,赫然發現只有四個,廖子昂絲毫沒有猶豫,三個高個子一人一個,只剩最後一個,則是與另外一人,一人一半。

五人將炊餅分好的第一時間,直接將炊餅往嘴裡塞,狠吞虎咽,甚至連炊餅上的泥沙子都沒有拍掉,只一昧的往嘴裡啃。

看著他們如同餓死鬼,十年沒有吃過飯一樣,城上以楊三喜為首計程車兵,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彷彿見到了天大的笑話。

廖子昂幾人並沒有理會,城上的嘲笑,自顧自的埋頭啃著炊餅,甚至有個人,因為吃得太快,不小心給嗆到了,差點沒嗆個半死。

在廖子昂看來,城上計程車兵笑得越歡,說明他們的演技越好,他則越開心,這才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有他們哭的時候。

等幾人都將炊餅狼吞虎嚥吃完,廖子昂再度緩慢向前,眨巴這眼睛,乾巴巴地望著楊三喜,為難道,“兄弟,還有嗎?”

“哈哈哈…”沒想到,廖子昂一開口,就引來楊三喜的嘲笑,並招呼周圍計程車兵,手指的廖子昂幾人,毫不顧及道,“兄弟們,你們快都過來看看,看他們這幾個人,你們說,像不像餓死鬼投胎?”

“大人,這何止是像呀!這分明就是,你看那個大個子,哪裡有一點當兵的樣,活生生就像個飯桶,還在那裡嗦手,真丟人!”

“你們說,就這種隊伍,能打仗嗎?”

“難說,不過就我感覺,我一個人能打他們五個…”

“哈哈哈…”

“喂,你們是不是還想要吃的?”

“諸位兄弟,我們確實想要。”

“要吃的可以,不過你們得把錢拿來。”

這話一出,廖子昂毫不猶豫從懷裡掏出二兩紋銀,刻意舉了舉手,朝他們晃了晃。

楊三喜等人見到銀子,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緊張的支支吾吾道,“你你們當真這麼有錢?”

一出手就是二兩銀子,而荊州城士兵,一個月的軍餉只有一兩,廖子昂隨手一拿,就是他們兩個月的軍餉,手只是輕輕一晃,就將他們的心都撩出來了。

楊三喜心想:如果將此人手中的二兩銀子拿到手,接下來一個月,可以吃喝不愁,甚至還能前往怡紅院,瀟灑幾個晚上。

如此一想,楊三喜蠢蠢欲動。

楊三喜雖然內心急不可耐,但卻又極力剋制心中的想法,生怕被廖子昂幾人看出,於是故作大方道,“這位兄弟,吃的我們有,前提是要有銀子,前面這幾個炊餅,就當楊某贈予你們的,不用錢,如果還想要吃的話,就得掏銀子了,畢竟楊某也沒有多餘的錢…”

當看到廖子昂掏出銀子,楊三喜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與之前的嘲笑相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其實說到底,就是為了從中牟利。

“楊大哥,我們懂,只要楊大哥能為我們提供一些吃的,這些錢都是你的了。”

在兩人的交流中,廖子昂知道了楊三喜的名字,一口一個楊大哥,稱呼尤為親切。

“哈哈哈…好,廖老弟,只要有錢,不管你想吃什麼,楊大哥都可以給你買。”

兩人說話間,楊三喜吊下一個籃子,裡面裝的有酒還有肉,都是廖子昂在聊天時,不小心說漏了嘴,而楊三喜直接差人去買了回來。

等東西吊下來,廖子昂直接將二兩銀子放在了籃子上。

“楊大哥,東西我們就拿回去了,營裡還有兄弟等著我們。”

楊三喜看著籃子裡的銀子,迫不及待的將它抓在了手裡,頓時朝廖子昂幾人笑道,“幾位兄弟慢走,日後若還想要吃的儘管找我,我一定會給諸位兄弟安排的妥妥當當。”

廖子昂回道,“有楊大哥這句話,兄弟有需要一定找楊大哥。”

廖子昂說著,就離開了城門。

而楊三喜看著手裡的二兩銀子,整個人樂開了花,剛才派人去買的那些東西,總共不到半兩銀子,而現在他手裡卻拿著二兩銀子,也就是說,就買那麼一丁點兒東西,就賺了一兩多的差價,這種生意,簡直就是暴利。

等下了值,楊三喜請守城計程車兵一同吃了個飯,就將這些人打發了,而他自己卻跑到怡紅院,因為喝了酒,整個人醉醺醺的,反手點起了怡紅院的花魁。

令他沒想到的是,怡紅院的花魁,一個晚上就要五兩銀子,而他全身上下,只有四兩銀子,將身上翻來覆去,也湊不夠五兩銀子,差點兒被怡紅院給轟了出來,幸好怡紅院念他是初犯,埋汰他幾句,就讓他離開了。

這件事不知怎地,竟然被人洩露出去,楊三喜是個愛面子的人,可就因為這一件事,沒少被同僚們取笑,這樣他多少有些抬不起頭。

為了證明自己有錢,楊三喜將主意打在廖子昂子人身上,想著等他們再來,一定要在他們身上狠狠敲詐一筆,到時候要讓這些取笑他的人知道,自己並不是沒錢,同時將欠下怡紅院的一兩銀子還上,看他們還敢羞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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