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三牛離開,那急不可耐的步伐,凌雲只能在心裡默默為郭宜修祈禱,希望他能將楊三牛這股勁按下去,要不然時不時來上這麼一下,光想想就覺得頭大。

凌雲在屋裡躺了將近半個時辰,門外時不時傳來一陣吵鬧聲響,於是他不得已從床上坐起,目光順著聲音看去,窗戶鏽跡斑斑,讓他看不清到底是誰在外頭,只好豎起耳朵,側耳傾聽。

這一聽,才發現是楊三牛的聲音,心裡不由咕咚一跳,暗道:這三牛不是已經出去找郭宜修去了嗎?

難道那郭宜修小子沒有回來?

正聚精會神偷聽著,隱隱聽到這麼一段對話,讓他的心莫名揪了起來。

“走,我們找少爺評評理去…”

“走就走,誰怕誰啊?”

“少爺,您醒了嗎?”

楊三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凌雲當即躺下去,假裝正在熟睡中…

“哼!算你好運,要是少爺醒來,絕對會站在我這邊。”

“白痴才站你這邊。”

門外,楊三牛掀起衣袖,擺開架勢,怒目而視道,“郭宜修,你丫的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

郭宜修不甘示弱,同樣擺開架勢,一副要戰鬥的準備,同時蔑視道,“打就打,難道怕你不成?”

“好好好…我們到院子去,你看我如何教訓你個瞧不起人的傢伙,從進隊伍開始,我就看出來了,你不僅看我不順眼,就連看待少爺的眼神也不對勁,當初要不是看在張大哥的面子上,我早就想教訓你了。”

郭宜修臉上漸漸露出寒意,冷冷道,“楊三牛,你什麼意思?”

楊三牛不答反問道,“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清楚什麼?我告訴你楊三牛,不要以為有點蠻勁就天下無敵,你在蠻力在我這裡不管用,今兒要是不將事情說清楚,我郭宜修饒你不得。”

楊三牛唇齒譏諷道,“郭宜修,你小子真當我楊三牛好欺負不成,我告訴你,今兒我不把你按在地上摩擦,我跟你姓。”

郭宜修連忙打住道,“打住,打住…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姓楊吧!畢竟我們郭家沒有你這麼愚蠢的人,我可不想讓我們郭家,因為有你的存在而蒙羞。”

楊三牛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指著郭宜修咬牙切齒道,“郭宜修,你侮辱我,你小子給我看拳…”

說著,欲要大打出手。

凌雲知道楊三牛和郭宜修有些不對頭,這裡面也是他的原因,起初,因為郭宜修老是看他不順眼,楊三牛因這件事,可沒少與他發生衝突,在路上的時候,要不是有他制止,兩人不止一次要大打出手。

恰巧因為兩人時不時的衝突,臨近南夷州的時候,兩人關係已經算得上朋友,還經常擠在一起討論什麼,原以為兩人不會再胡來,所以他剛才,才想著讓楊三牛跑去找郭宜修。

沒想到這會功夫,兩人不僅唇槍舌戰,針鋒相對,而且還要大打出手,要是真讓他兩打起來,張武不在的情況下,他這本就破敗得不入眼的州衙,豈不是要破上加破?

不行,這等雪上加霜的事情,不能發生。

於是顧不上假裝沉睡,直接撕開喉嚨,大聲吼道,“住手,你們兩個給本少爺住手。”

聽到凌雲的聲音響起,本欲動手的楊三牛這才不得已停下手中的動作,朝對面的人憤憤不平道,“哼,少爺醒了,算你小子走運!”

眼見楊三牛停手,郭宜修不屑道,“我也不知道是誰走運。”

推開門,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故作嚴厲道,“楊三牛,郭宜修,你們兩個在本少爺門口吵吵癢癢做什麼?難道不知道本少爺正在午休嗎?”

楊三牛一見凌雲出來,當即告狀道,“少爺,是他,郭宜修這小子欺負人。”

郭宜修撇撇嘴,陰陽怪氣道,“哼!你們主僕二人乃是一體,隨你怎麼說都行。”

見狀,凌雲心知其意,但這小子的語氣確實讓人很不舒服,於是呵斥道,“郭宜修,你小子有話給我好好說,別在那陰陽怪氣,說三道四。”

郭宜修扭著脖子,有些不服氣道,“本來就是。”

凌雲還未發話,楊三牛卻看不下去了,直接指著郭宜修的鼻子怒道,“郭宜修,你小子要是再敢這麼衝撞我家少爺,你信不信我的拳腳不認人?”

郭宜修本來還算平靜,但這話一出,直接將他給激怒了,昂首挺胸,無所畏懼道,“楊三牛,空口說大話算什麼男人,有本事你倒是放馬來啊!難道怕你不成?不怕告訴你,我郭宜修的槍早就飢渴難耐了。”

“你…”

顯然,郭宜修故意當著凌雲的面,將楊三牛激怒,想讓其率先動手,最後凌雲不得不站出來為他說話。

凌雲冷冷盯著兩人,心裡一陣惱火,大聲呵斥道,“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嘴。”

隨後嘖嘖兩聲,沒好氣道,“行啊!這才一會功夫不見,你們都漲能耐了,現在都敢在我面前舞刀弄槍了?”

接著眯著眼睛,恐嚇道,“你們兩個,今日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以後少爺的酒一滴都不許碰,記住,是一滴都不許!少爺我說到做到。”

“少爺…”

“你…”

聽罷,兩人急了,而這正是凌雲想要的結果,在心裡暗忖道:看你們還拽不拽,真以為我治不了你們了。

凌雲繼續冷著臉反問道,“怎麼,你們有意見?”

楊三牛委屈道,“沒有。”

而旁邊的郭宜修則是一言不吭,不過單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刻的臉色有多臭。

楊三牛以往不喜喝酒,但自從郭宜修加入隊伍,時不時向自己討要美酒,他也忍不住討要起來。

不喝不知道,這一喝,直接停不下來,特別是兩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時候,有他和張武在,不能打架,為了鬥個勝負,只能是比試喝酒。

當然,凌雲不可能讓他們喝醉,因為他的自釀的酒只有半馬車不到,這半馬車可都是他精釀的美酒,每次就給一點點。

當初為了方便運輸,可沒少在其上面做功夫,最終將酒一個個放在特製的酒袋子裡,這才解決了運輸問題。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直至平靜下來,凌雲臉色也緩和了些。

“說說吧!你們因何事發生爭執?竟吵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郭宜修瞪了楊三牛一眼,沒有說話。

楊三牛見狀,立馬說道,“少爺,郭宜修這小子欺負人。”

郭宜修張口想要反駁,凌雲反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動,而後追問道,“你倒說說,他如何欺負你了?”

楊三牛頓了頓,咬著牙解釋道,“少爺,我聽您的話,向他虛心求教,不恥下問,誰知郭宜修這小子不教我也就罷了,竟然還讓我去尋三百千來讀。”

“少爺,您是不知道,這廝信誓旦旦說我得先學三百千練基礎,這樣才能層層疊進。笑話,三牛跟在少爺身邊這麼久,難道不知道三百千是啟蒙書籍?這廝竟然拿三百千侮辱、笑話我,當我是三歲小孩,簡直欺人太甚!”

聽得細枝末節,凌雲扶著額頭,心裡一陣汗顏!

沒想到兩人舞刀弄槍的原因,竟是因為這事,細細論來,這還得跟自己有關係,要不是自己讓楊三牛去找郭宜修,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可轉念一想,倒覺得郭宜修這話其實也沒毛病,楊三牛小時候未曾有機會讀書識字,確實要從啟蒙抓起,要不然這個成語亂用,有時還會錯意,讓他不禁有些頭疼。

當然這話可不能直說,要不然楊三牛鐵定會鬱悶,甚者會感到自卑,所以需要好好開導一番。

“三牛,你是覺得宜修讓你看啟蒙書籍,是故意笑話你?”

楊三牛點頭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他怎會這般無禮。”

凌雲搖頭勸道,“非也,非也…三牛,其實郭宜修是為你好,少爺小時候也是從三百千開始識字,只不過是比你早些罷了,倘若少爺我小時候未能讀書識字,現如今再學,亦要從啟蒙開始。”

“三牛你要明白,啟蒙書籍,並不代表年齡,有很多人,一輩子都讀不起書,哪怕是老死,也想知道三百千…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問你,是否讀過三百千,你應如何做答?”

“總而言之,讀書就如同練武一般,都需要打基礎,就像少爺向張大哥請教武功,也是從最基本功開始,這樣才能有所收穫,因而宜修的初心並不是要笑話你,而是想要讓你打好基礎。”

楊三牛聽罷,動容道,“真…真的?”

“那是自然,最近少爺習武,從最基本的扎馬步開始,難道你沒有看到?”

“看…看到了,這麼說來,是我錯了,錯怪了宜修。”

凌雲滿意的點點頭,一副夫子的模樣,語重心長道,“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便向宜修道個歉。”

楊三牛點頭,隨後向郭宜修認錯道,“宜修,對不起,你別生氣,都怪我,是我以君子之心奪小人之腹了,你不要生氣了。”

話音一落,郭宜修目瞪口呆,轉而咬著牙一字一句擠出牙縫道,“你…楊三牛,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最好離我遠一點,要不然我定會要你好看。”

說完,不等楊三牛反應,直接甩手離去。

見狀,楊三牛隻好將目光看向凌雲,委屈巴巴道,“少爺,你看…這廝當真小氣,我都給你道歉了,他竟得理不饒人,一點肚量都沒有。”

“汗…你…”

凌雲想說什麼,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得不說,楊三牛這個用詞,真…真讓人感到驚嚇。

眼見凌雲沉默不語,楊三牛頓了頓,眼睛一轉悠,心生一計,閃爍著眼睛道,“少爺,要不你給三牛一袋酒,只要我將少爺的酒放到他跟前,那小子鐵定不會再生三牛的氣。”

面對此時的楊三牛,凌雲忽而感覺腦子一片空白,平日裡能說會道的他,竟莫名發現自己詞窮了,輕嘆一聲,為今之計,或許只能如此了。

“這…好吧!自兒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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