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和犀利的一番言論,道出了增加歲貢一事隱藏的弊端,讓眾人聞之色變。

乾熙帝越聽越覺得此事不對勁,原本覺得北方胡人不過是想要多一些錢罷了,並沒有深思這其中隱藏的利害關係,如今聽東方和詳細道來,才覺事實並非如此。

特別是東方和那句,倘若長期以往,大乾王朝又該如何?

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去年輕易點頭同意增加歲貢,才造就大莽賊子故技重施,再次要求增加歲貢。

乾熙帝聲音低沉道,“哦?如此說來,東方大人並不贊成增加歲貢一事,其他人對大莽增加歲貢一事可還有?”

兵部尚書邱英才說道,“陛下,東方大人或許言之有理,可若是我朝不增加歲貢,大莽使者一定不會滿足,大莽也不會善罷甘休,要是因這增加歲貢一事而引起戰亂,我朝又當如何應對,難不成要挑起戰爭不成?”

此言論一出,金鑾殿內議論紛紛。

“是啊!要是不滿足大莽使者的要求,他們回去鐵定會派騎兵騷擾我朝邊疆。”

“大莽鐵騎勢如破竹,我朝騎兵勢弱,怕是會是邊疆陷入困境。”

凌雲注意到前面坐著的兩人,不論朝堂如何喧囂,這兩人既不同他人交頭探耳,也沒有開口說話,始終眯著眼睛,不動如山,好似入定的僧人一般。

看著下方逐漸混亂,竊竊私語的眾人,乾熙帝聲如洪鐘道,“肅靜。”

眾人一聽,頃刻間閉上嘴巴。

待下方安靜下來,乾熙帝這才看向最前方兩人,以不容抗拒的口吻下令道,“兩位丞相連同兵部,不日拿出一份章程出來。”

被點名的兩人以及兵部不約而同道,“微臣遵命。”

得到答覆,乾熙帝不在這件事上糾纏,直接脫口而出道,“除去此事有待商榷,可還有其他事上奏?”

金鑾殿又是一陣安靜,不多時凌雲見到一個熟人,猶猶豫豫站了出來說道,“陛下,我等的俸祿一事,不知何時發放?”

“哄~”

此話正是凌雲的上級,翰林院的翰林學士王成運所說,此話一經說出,金鑾殿內又是一陣譁然。

從這不難看出,扣押俸祿一事已久,大家都已經產生了怨言,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罷了。

如今有人提起,他們都暗暗決定,絕對不能再讓這件事,同上個月一樣不了了之,否則下次再提起,那便會是下個月的某日。

乾熙帝蹙眉一瞥,看向王成運的目光極為不善,想來是因為他的提問,觸怒了乾熙帝。

只見乾熙帝面無表情,不鹹不淡道,“此事朕之前不是說過,讓你們找戶部嗎?”

見到乾熙帝習慣性將此事退給戶部,立馬有人跳出來說道,“陛下,戶部尚書一直不肯發糧,微臣實在不知他是何居心。”

“是啊!陛下,東方大人扣押我等幾個月的俸祿,簡直就是居心叵測,還請陛下為我等做主。”

有一個人站出來,必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以至於苦苦期盼發俸祿的人,都陸續站了出來,一同向乾熙帝施壓。

“請陛下為我的你做主…”

東方和麵露苦色,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站出來答話的人,這人真是找死,哪壺不開提哪壺,難道是他戶部不肯發俸祿嗎?

明眼人都知道國庫是個什麼情況,然而卻總是有不怕死的站出來提俸祿一事,他倒是想發俸祿,比誰都想發,因為他家裡到了快揭不開鍋的地步了。

可事實上,國庫沒錢,他能怎麼辦,難不成讓他自掏腰包,他就算想,也得有錢才行,一家老子本就靠著俸祿度日,他比誰都渴望按時發俸祿。

可事實上,光靠想也沒用。

春季的賦稅沒收上來之前,誰也別想拿到俸祿。

再者上次請求,乾熙帝開內帑發俸祿的奏摺,現在還不知道積壓在哪裡,這群人竟然還敢在朝堂上參他一本,說他是何居心,真是一群沒良心的白眼狼!

“陛下,非是臣不發俸祿,實在是…”

壓力給到東方和,他頓時就不樂意了,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站出來剛想解釋國庫沒錢的事實,然而還未等他說完,乾熙帝便出聲將他打斷。

“好了,這事朕已知曉,國事為重,此事往日再商榷,還有沒有其他事,若是沒事那便退朝。”

誰知那人卻不依不饒,跪在地上哭慘道,“陛下,這不行啊!微臣已經無米下鍋,再不發俸祿,微臣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風去了。”

“是啊!陛下,我等已經…”

眼前這些人糾纏不休,乾熙帝當即大喝一聲道,“肅靜!”

“既然都沒有事,那麼今日早朝到此為止!”

說完,不等其他人說話,便徑直從皇椅上走了下來,在太監的簇擁下,穿過小門離開了金鑾殿。

乾熙帝一走,金鑾殿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眾大臣。

眼見乾熙帝已離開,坐著的兩人見狀便也起身離開。

乾熙帝走了,兩位丞相也相繼離開,討俸的眾人目光,不約而同看向東方和。

滿臉期待道,“東方大人,這俸祿一事您看該如何是好?”

東方和只瞥了他們一眼,悶哼一聲,不悅道,“哼!本官無可奉告!”

東方和心想剛剛還大言不慚的參老子,這會又開始將臉貼到他面前,詢問到底何時發俸祿,如此善變的人,他絲毫不想理會,只目無表情地拂袖而去。

乾熙帝憤怒的離開金鑾殿,凌雲只躡手躡腳地跟在其身後,走路的聲音異常小,就怕一個不小心,觸怒到正氣頭上的人。

乾熙帝怒氣衝衝的走進御書房,剛坐上龍椅沒一會,便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不停地摔奏摺。

同時止不住謾罵道,“錢錢錢,他們就知道要錢,大莽胡人威脅朕要錢也就罷了,身為大乾的臣子,竟然也敢裹挾朕,要朕開內帑給他們發俸祿,簡直膽大妄為!”

“朕看他們不過是一群只知道吃飯的飯桶罷了,一天到頭除了錢,還是錢,什麼沒錢買米下鍋,不過是討俸祿的藉口罷了,倘若真到了沒米下鍋,他們一個個在朝堂上能這麼有勁同朕爭論?一群吃裡扒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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