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王德惠胸腔都要炸了,怒氣早就壓滿了心窩,氣的想要罵娘,他都出到二十一萬兩了,這他孃的還叫禮輕?

禮輕,他敢說,上思縣,沒有一個人敢如同他這等報價。

陳興安目光朝向凌雲等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道,“王員外,不知剛才哪位是?”

“撲通”一聲,王德惠直接跪倒在地。

“王員外,你這是…”

王德惠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陳興安一陣發懵,這好端端的,怎麼二話不說直接跪下了?

王德惠哭腔一動,乞求道,“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小的一家,饒過犬子吧!小人就這麼一獨根…要是犬子沒了,小人…我也活不下去了。”

陳興安臉色一白,這都說的啥呀?

牛頭不搭馬嘴,搖了搖頭,“不不不,本官不是那個意思,本官的意思是,剛才與令郎一起的是?”

“啊?”

原來虛驚一場,王德惠大鬆一口氣,隨後輕拍一下胸口,解釋道,“大人,那幾位小兄弟都是犬子的朋友。”

“朋友?”

“正是,那為首的叫…”

“叫什麼?”

“叫…叫什麼呢?”

王德惠想了又想,愣是沒想起來,不過最終倒是記起了凌雲的姓。

“大人,這個…小人一下子忘了,不過聽犬子提起,好像姓凌…”

姓凌…

“哄!”陳興安臉色大變。

“真…真的姓凌?”

王德惠若有所思大道,“是的,其餘兩位一人叫三牛,另外一個好像叫飛白,大概就是他們,小人一時情急,也記不太清。”

剛才王德惠聽聞縣令上門拜訪,情急之下走的太快,也沒在意凌雲三人叫什麼。

再說,本就以為凌雲三人,是他兒子哪裡胡亂交來的朋友,熱情款待一下,事後再給些錢財他們,最後讓他們不在來叨擾他兒子。

誰曾想陳興安一來,將他的所有計劃全都打亂了,想打發他們的心都沒了。

只是覺得奇怪,陳興安怎麼會關注到他們三人,疑惑之餘,不由得發問,“大人,可是他們三人手腳不乾淨?”

“沒沒…沒有!”

陳興安雖然只有百分之六十肯定,那三人中姓凌對是凌雲,但他絲毫不敢大意,畢竟他來此討錢,無非是想用來討好凌雲,也好讓他在土家堡的戰績上,帶自己一下,哪怕只是輕輕提一嘴,自己也會獲益無窮。

如果王德惠的兒子是凌雲的朋友,而他自己用凌雲的朋友家裡的錢,來討好凌雲,這是一被揭穿,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他又有些疑惑,倘若剛才那人,真的就是凌雲,那為何王德惠還要懼怕自己,想來想去,愣是沒想明白,除非,王德惠根本不知道凌雲的真正身份。

是否知道,只需試探一二便知。

陳興安輕咳一聲道,“王員外,你可知剛才哪位姓凌的小兄弟,是何許人也?”

“回大人,小人不知!”

王德惠搖了搖頭,神情真摯誠懇,並不似在說謊。

“不過…”

“不過什麼?”

“大人,方才用膳時,我曾問起他們是何許人也,他們有些遮遮掩掩,到最後也只含糊其辭說了句廣信城,具體是否屬實,小人也不好斷定,不過有一點…”

“嗯?”

陳興安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大人,我曾聽管家提起,他們一行三人當中,好像以姓凌的小兄弟為首,無論是做什麼,只有姓凌的小兄弟點頭,其他人才敢出聲附和。”

王德惠雖然覺得奇怪,陳興安為何一直追問凌雲三人的資訊,但也沒有藏著掖著,將他所知道的情況,一股腦的道出。

聽到這話,陳興安直接陷入了沉思。

看著再次沉默不語的人,王德惠心裡一陣鬱悶,卻又不敢顯露,只能小心翼翼道,“大人,您在聽嗎?”

“啊~哦!王員外,方才本官與令郎匆匆見過一面,本官此時想起,令郎可真是一表人才,將來成就必定非同凡響。”

王德惠聽著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突然有種懷疑,感覺到底是自己出現了幻聽,還是眼前的縣太爺,腦子不太好使?

一會討要財物,一會他兒子的朋友,一會又扯到他兒子身上…心裡在想,陳興安這個獅子大張口的老傢伙,到底想幹嘛?

“大人,過譽了!”

面對誇讚,他能怎麼辦?

只能客氣應下。

“沒有,沒有,王員外當真謙虛了,有如此天資聰穎的後代,真乃是王員外之幸呀!”

王德惠乾笑兩聲,附和道,“呵呵…多謝大人讚譽,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要是聽到大人如此之高的讚譽,怕是高興的腿都站不直。”

“哈哈哈…本官向來有一說一,對了,本官有一子,與令郎年紀相仿,倘若王員外不嫌棄,可讓令郎多到府上走動走動,也好多交流交流。”

“啊這…大…大人,這…真的?”

“自然!”

“那真是太好了!”王德惠兩手一拍,簡直不要太驚喜,隨後道,“大人,這銀子?”

“銀子,那都是小事,按個人意願,捐個十兩八兩…”

王家大門前,王德惠一改剛才的陰翳,看向即將離開的陳興安,懇求道,“大人,要不您在坐會?”

“本官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

“大人慢走!”

王德惠大聲說道,同時在後面用力搖手。

懵,直到陳興安離開,王德惠還一直處在發懵狀態。

陳興安前後的轉變實在太快,快到讓他來不及適應,哪怕如今已經平復下來,仍覺得不可思議,而且他竟然還主動要求,自己兒子多上門走動走動,這不表明要與自己交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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