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回到廣信城的第二天,南夷州通判馮和煦,在州衙府門口請求面見凌雲,等小廝將訊息告知凌雲時,卻被後者以舟車勞頓,不宜見客的理由拒絕見客。

馮和煦聽到小廝的答覆,整個人一愣,緊接著伸脖探頭,朝州衙府看了一眼,那小眼神比犯了錯的小孩還委屈,無奈之下,與小廝說了一些祝福的話,準備離開。

正當這時,轉身遠遠瞥見楊武良的身影。

見此情形,馮和煦低頭思索片刻,轉身飛速走到牆的拐角處,藉著牆角做遮擋,目不轉睛緊緊盯著健步如飛,行色匆匆的楊武良。

在他看來,楊武良來此,必然也是為了求見凌雲,恰巧楊武良的身份不一樣,因為他早早就投靠凌雲,想到自己剛剛的拒絕,心裡一陣難受,於是躲在牆角處,偷偷觀察。

這麼做目的,無非是想知道,楊武良是否會同自己一樣被小廝堵在門口,如果楊武良得以進入,而他被拒絕,只有一個解釋得通,那就是凌雲不想見他。

果不其然,當楊武良報上姓名,在門口與小廝嘀咕幾句,小廝直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就這樣,楊武良順理成章,進入州衙府。

馮和煦看著眼前這一幕,目瞪口呆,低頭沉思半響,思緒萬千。

此時此刻,馮和煦心明如鏡,凌雲並不是真的舟車勞頓,只是單純不見他,至於到底為何,誰也不知道。

離開的時候,馮和煦的遙望州衙府,眼中的期待也在這一刻,變成了狠厲…

楊武良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前廳,這個時候,凌雲已經坐在上方,楊武良剛一踏入前廳,就瞥見上方的凌雲,心跳猛然加速,接著往前走了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人楊武良,拜見大人!”

“來了?”凌雲見到他,微微一笑,指了指左前方的位置,“起來,坐!”

“謝大人!”

楊武良謝過之後,緩慢起身,顫顫巍巍坐到凌雲手指的地方。

等他坐下來,凌雲右手摸了摸茶杯,示意他喝茶,楊武良不敢大意,一一照做。

直到他抿了兩口茶,凌雲這才笑了笑,開口道,“近段時間來,衙門可有異常?”

“稟大人,並無異常。”

之後,兩人聊了一下衙門的情況。

當然,從始至終都是凌雲在問,而楊武良認真在答。

瞭解之後,得知沒什麼問題,凌雲滿意的點頭。

就在楊武良以為沒事的時候,凌雲端起杯子,慢條斯理抿了一口茶,隨之而來的是風向大變,只聽他問道,“馮和煦,可有動作?”

楊武良心之一震,低頭稍作思考,眼神中竟沒有感到奇怪。

思考片刻,楊武良娓娓道來,“大人,據小的多番瞭解,馮和煦這傢伙不安分,自大人離開這段時間,沒少搞小動作,無時無刻都在籠絡、打點衙門裡的人,經過他這段時間的暗箱操作,小的發現,衙門有近一半的人,願意聽他指示。”

“嗯!看來這傢伙,確實不省心。”

聽聞此話,凌雲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面不改色,心如止水,觀其反應,可以看出,他並未感到太大的驚訝,似乎早有遇見性一般。

楊武良看他若無其事,低頭沉默不語,只不過眼珠子不停旋轉,似乎思考什麼。

接著凌雲又問了其他,一些關於民生的事情,瞭解之後,就讓其退下了。

楊武良退下之後,凌雲開始察看南夷州各地的民生政事,其主要都是下面各縣呈上來的報告,比如當前其主要的事情,就是秋收。

秋收早就完成,各縣應繳納的稅賦也都到達廣信城,但因為之前一直在土家堡,並沒有親自查閱,更何況楊勤海被捕之前,就挪用了南夷州財政稅收,他需要將這筆錢補上去。

好在之前,他早有部署,先是讓秦永安成立了商鋪,接著又讓魏子默開設酒樓,有這兩步棋走在前面,凌雲倒也不用過於擔心,交不起虧空的賦稅,畢竟這是百分百賺錢的門道。

數月過去,生意上的情況到底如何,其實凌雲也不知曉,因為他是屬於那種全部放權的態度,最多在秦永安和魏子墨兩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給他們一些建議。

再加上這段時間來,一直在為土家堡的瑣事壓身,根本抽不出時間,因而生意上,就處於一種放任的態度。

寫了兩封信,一封給秦永安,一封給魏子墨,原因無他,讓他們見到信時,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回廣信城一趟。

恰逢這時,兩人都不在廣信城,魏子墨還好,至少處於南夷州境內,因而在信封給出去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信,一聽到是凌雲送來的信,表情嚴肅,拿了信立馬進入房間。

當看到凌雲召見時,二話不說,將手上的事情吩咐下去,便馬不停蹄趕回去。

秦永安此時正在嶺南城,正想著如果將手上的生意在嶺南城紮根,心亂如麻之際,凌雲的信正好送到他面前。

看到信之後,秦永安猛地站起,立馬吩咐一句,“安排馬車,我要立即回廣信。”

旁邊的手下沉默半響,小心翼翼道,“老爺,明日午時,正好有一場商會,聽聞參加此次商會的人,皆是嶺南省最有實力的商人,如果趁此機會,結交一番,我們的生意怕是有意想不到的發展,不如…”

秦永安冷漠地瞪了手下一眼,看似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因為他那鋒利而又帶著殺氣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手下心之一顫,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老…老爺,我…我這就去安排。”

秦永安回到廣信的時候,已經是凌雲去書信的第五天,剛一到廣信,沒顧得上休息,便又馬不停蹄,前往州衙府拜見凌雲。

當凌雲聽到下人通傳,立馬召見了他,只不過見到他時,發現他整個人有些疲憊,於是寒暄幾句,就讓他先回去休息。

秦永安回來第三天,凌雲心想,兩天的時間休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正當他想要一同召見魏子墨和秦永安的時候,郭宜修突然找到了他,還帶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雲少爺。”

郭宜修進來時,凌雲看了一眼郭宜修,發現他面帶急色,不禁皺了皺眉,“宜修,我觀你神色凝重,可是發生什麼要緊事?”

郭宜修點頭,小心謹慎看了看四周,發現並無其他人,這才輕聲低語道,“雲少爺,莫少傑剛剛來報,說是城門遇刺一事,就在昨天夜裡,有了新的眉目。”

“什麼?”

聽聞此話,凌雲猛地站起,正色道,“你剛剛所說,可是真的?”

郭宜修篤定道,“雲少爺,千真萬確,刺客已經被少傑控制。”

“不過為了防止訊息洩露,我已讓飛白和三牛兩人,將刺客移至軍營,這樣一來,不僅方便審訊,還能防止訊息洩露。”

“如此甚好!”

凌雲朝他點了點頭,看起來很滿意這個安排,隨後示意道,“走,我們現在就過去。”

“是!”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往軍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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