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完閆浩軒,凌雲沒在將目光停留在閆浩軒的身上,因為僅僅聽呼吸,就能感受到閆浩軒此時內心的恐懼,目的已經達成,沒必要再將功夫花在其身上。

緩慢向前走去,來到彭士舉身邊,看向早已昏死在木樁上的人,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眼睛眯著,也不著急制止,靜靜地看著。

沉默少許,抬起右手,表情淡漠道,“好了,剩下的十下,日後再算,要是再繼續這麼打下去,就要把我們的彭大將軍打出事了。”

“停!”收到指令,李劍輝方才喊停。

隨後又大聲道,“凌帥有令,今日責罰到此為止,至於剩下的十下,日後再清算。”

“噗…”閆浩軒忍不住了,他雖然沒有仔細清數,但前後打了絕對不下六十下,可到了凌雲的嘴裡,竟然還有十下未打,恐怖如斯。

今日的事,給閆浩軒心裡留下了陰影,他在心裡暗自告誡自己,日後絕對不能招惹凌雲這尊死神,同時慶幸,凌雲沒有找他麻煩,才讓他逃過一劫,否則像彭士舉現在這般,就算不死,也要在床上躺幾個月,這還是安靜作休養的結果,可如今大敵當前,戰亂不停,彭士舉身體不能動,要是在這期間遇上敵人,這…生死難料啊!

想到這裡,閆浩軒心裡,不知不覺對彭士舉產生了同情,畢竟這遭遇實在是慘絕人寰。

于振江停下杖打,李劍輝目光一瞥,直接將彭士舉丟給他的部下,至於怎麼處理,那就不是他的職責所在了,好死不死,死了最好。

“你…還有你,你們,將他帶走。”

“是是是…”彭士舉的部下聽到這話,連連點頭回應,絲毫不敢違抗,等他們接過半死不活的彭士舉,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裡全是茫然無措,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閆將軍,這…這該怎麼辦?”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將目光投向閆浩軒。

再怎麼說,閆浩軒也是聊城副將,總不能看著彭士舉半死不活而視若不見。

閆浩軒頓了頓,再次打量彭士舉,無奈地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輕聲嘀咕道,“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閆浩軒心裡直犯嘀咕,想不明白,凌雲為何會對彭士舉下這麼重的手,難道是因為彭士舉阻攔南夷軍入城,心生厭恨,又或者是因為彭士舉的失職,導致聊城失守,以作懲戒?

總之,不管什麼原因,彭士舉的下場,讓人不忍直視,觸目驚心。

而且,這還不算完。

“你們清理一下傷口,隨後去平樂,找大夫為將軍療傷。”

閆浩軒想了一下,果斷安排下去,因為當務之急,肯定是要為彭士舉找大夫,可此時軍中沒有大夫,只能前往平樂再找,至於其他小城池裡的郎中,閆浩軒可不敢去,萬一撞上了莽軍騎兵,那就真的有去無回了,所以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去平樂相對安全一些。

閆浩軒其實不想一同前往,奈何招架不住一群人的請求,因而只好辭別凌雲,隨後帶著數百人前往平樂,為彭士舉療傷。

彭士舉等人走了之後,景子石就站在凌雲身邊,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奈何沒敢開口。

“有事直說,吞吞吐吐做甚?”凌雲嘴裡淡淡飄出一句話,語氣帶著一絲不悅。

景子石心知肚明,凌雲這是不滿意於他的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現狀,可他剛剛在聊城吃了敗仗,心裡還在為此事而感到恐慌,有些話擱在嘴上,又不敢說出來,才會變成這樣。

在心裡做了一番掙扎,鼓足勇氣道,“軍長,您為何要那麼做?”

凌雲聽罷,立馬知道他要問什麼,不過是因杖打彭士舉而感到困惑,於是不假思索道,“為何?他該死,如果不是因為大敵當前,我會一劍殺了他。”

景子石越聽,越加覺得困惑。

凌雲瞥了他一眼,強壓怒火道,“聊城的情況我大致已經瞭解清楚,彭士舉起初阻攔我軍入城,其罪已然當誅,而後部下投敵,害我三千弟兄永久埋葬於聊城,就該千刀萬剮…”

說到最後一句,目光突然變得冰冷,眸光閃動,充滿著無盡殺意…聊城失守,或許凌雲還能原諒,可南夷軍三千多人,戰死聊城,這讓他無法接受,他將這所有的仇恨,都歸咎於彭士舉身上,不僅為自己士兵報仇,也要給平陽各地的將領一個深刻的教訓,彭士舉的悲慘遭遇就是他刻意放出的訊號。

膽敢冒犯南夷軍者,彭士舉就是下場。

掃視眾人,目光停在景子石身上,霸氣側漏道,“從今以後,你們記住,面對朋友、友軍時,當以禮相待,面對冒犯者、敵人時,據理以爭,如果說道理沒有用,那就用拳頭。”

“我們南夷軍,不懼怕任何人。”

“哄~”此話一出,振奮人心。

尤其是黃華陽,不由自主昂首挺胸,臉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自信,反觀景子石,低著頭陷入沉思,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是在為聊城的事感到懊悔,如果當初強硬一些,將挑釁的包龍星殺了,聊城或許不會失守。

可惜沒有如果,聊城失守已成事實。

“記住了嗎?”凌雲再度確認道。

“記住了!”眾人回道,震耳欲聾,然而景子石只是動了動嘴唇,並沒有發出聲音。

“景子石,你記住了沒有?”

景子石霎時猛然一驚,脫口而出道,“稟報軍長,末將記住了。”

“我們走!”

石天縱上前問道,“軍長,可是要回平樂?”

前方聊城已經淪陷,他有些不確定,凌雲是否繼續前往聊城。

凌雲搖了搖頭,沉聲道,“不回去,聊城剛剛淪陷,現如今敵人內部尚未穩固,我們先到哪裡去,看看是否有可乘之機…”

景子石眼睛一亮,想要主動請纓,只是回頭一看,這才想起,他沒有軍隊了。

“天縱,你當先鋒。”

“是,軍長!”

凌雲率領兩萬大軍,繼續向聊城前進。

白袍軍做先鋒,這支白袍騎兵,足足有六千人,人數不多,卻注入了凌雲的心血,他對於這支軍隊格外注重,並享有一定的特權,每當軍隊中有人陣亡或者病殘,石天縱從南夷軍內隨意挑選,只要是石天縱看上的人,南夷軍都得放人,直到白袍軍補充滿六千人。

白袍軍就是南夷軍的門面,也是南夷軍的精銳代表,凌雲去到哪裡,他們就會去哪裡。

與此同時,邯鄲派出一萬軍隊,火速前往聊城,只不過他們還沒收到聊城失守的訊息。

恰好兩支軍隊,在距離聊城二十里地的南樂鎮相遇,邯鄲那邊才得知聊城失守的訊息。

“邯鄲守軍王東旭,見過鎮南將軍。”

王東旭雖然沒有見過凌雲,但當朝廷派出凌雲抵禦大莽敵軍的那一刻,訊息就已經從京城火速傳往平陽,因而凌雲沒到平陽,他們這些將領就已經知道了凌雲這個人。

至於凌雲的底細,早已被他們挖得一乾二淨,尤其是他與朝上的大臣關係敵對這一塊。

王東旭其實是張陽雲的人,所以在面對凌雲時,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兩手一抬,簡單行了個軍禮,要多冷淡就有多冷淡,得虧凌雲的官職高,與張陽雲旗鼓相當,王東旭才會勉為其難行禮,否則要是低於張陽雲,估摸王東旭看都不會多看凌雲一眼,更別說行禮。

“王將軍。”凌雲朝他點了點頭。

隨後追問道,“聊城已經失守,王將軍可有解決的辦法?”

王東旭冷冷應道,“解決?怎麼解決?”

接著又勃然大怒道,“聊城這麼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彭士舉也能失守…真他孃的是個廢物,還好那廢物沒有出現在這裡,否則我非一刀結果了他不可。”

王東旭冰冷的雙眼,臉色陰沉,顯得陰森恐怖,這猶如毒蛇一般的目光,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目光投射向聊城,無情道,“彭士舉那個沒用的廢物,死了才好…活著只配丟人現眼,沒用的東西。”

從王東旭的話中不難看出,他看不起彭士舉這個人,這也難怪,當聊城失守時,彭士舉第一時間不是前往邯鄲,投靠自己的隊友,而是在南城門等著,直到黃華陽等人出現,並且最後的時候跟黃華陽走了。

凌雲呵呵一笑,語氣平淡道,“估計要讓王將軍失望了,彭將軍此刻,正在前往平樂的路上,而且不過是瘦了些皮肉傷,並沒有生命之危。”

王東旭聞言冷笑道,“哼,那廢物倒是有點腦子,至少知道退往平樂,保全性命,不過他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

“天真…”

話鋒一轉,突然說道,“鎮南將軍剛剛話中之意,可是想與在下一同進攻聊城,在莽人手裡奪回聊城?”

“正有此意!”凌雲微微一愣,感到莫名的吃驚,沒想到王東旭這傢伙,竟然能聽懂他話裡的含義,看來這傢伙,不是好糊弄的主。

王東旭嘴角一歪,若有所思道,“不知鎮南將軍想要如何進攻?”

凌雲稍作思考道,“你我軍隊合起來,共有三萬人,可以趁莽軍剛剛攻佔聊城,尚未穩固之勢,共同進攻聊城,你道如何?”

“誰做先鋒?”王東旭轉悠著眼睛道。

凌雲目光直視著他,緩緩說道,“先鋒軍暫定為五千人,我出三千,你出兩千,如果計劃有效,我率軍牽制主力,你從旁協助,倘若能引出莽軍,你我二人再合力殺敵。”

“此舉就算不能將聊城奪取回來,也要給莽軍一個教訓,最好能消滅莽軍主力,讓其沒有餘力進攻平陽各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王東旭聽完,並沒有著急回話,而是低著頭思考了好一會,在心裡盤算一番,最後才點了點頭道,“嗯~在下聽從鎮南將軍安排。”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大明時代

命中

雪狐計劃

金色的瓜and希月